郑凡满嘴是血，还是他自己的血。

    对面的他则胸口血流不止。

    里森看着郑凡吃下第一口，小声问道：“怎么样，好吃吗？”

    郑凡强忍着恶心，微笑道：“还行。”

    除去一些变态，任何文明社会的正常人都对同类的血肉都有一种天然的抵触感。

    更何况是同类，还是自己。

    换做他人，估计早就吐一地了。

    可郑凡不能吐，吐了就失败，白费一张退出卡。

    “快快快，继续，继续。”得到郑凡还行的答复，里森欢快的拍手叫嚷。

    平复好心情，郑凡再伸手。

    这一次他将自己胸口的大片肉撕扯下来。

    疼痛感剧烈袭来。

    胸口几乎痛到麻痹。

    “疼痛感会跟我的身体同步传递，那么嘴必须要留到最后再吃。”

    郑凡一边咽下这块胸肉，一边规划如何吃自己。

    对面的他胸口处已经缺失了一块血肉，那扑通跳动的心脏也暴露出来。

    “先吃躯体！”郑凡下定决心。

    心脏被他一把握住，硬拽出来。

    疼痛感也同步传来。

    郑凡握住的心脏还在跳动，他自己的心脏也能感受到被握住的感觉。

    看着这鲜活的心脏，郑凡一口咬下，血液瞬时飞溅。

    “嘶…”钻心的疼痛传来，让郑凡脸色惨白。

    可他仍旧没有停下手中动作。

    一口接着一口。

    像是在吃一个多汁的西瓜。

    “走到现在，历经无数苦难。”

    “生死我都体会过数次，又何惧这区区自食之痛！”

    一口吞下最后一块心脏，郑凡眼中精芒爆闪。

    深入骨髓的疼痛被他的意志硬生生压制下去。

    吃完心脏的他继续深挖。

    心肝脾肺肾，还有一结结肠子。

    许久之后，他眼前的自己已被掏空身躯，只剩下躯干。

    郑凡站立原地，双腿止不住的发抖。

    这是身躯经历极度痛苦自然产生的反应。

    “好厉害，好厉害！”里森大喊大叫，“以往的人只吃个手之类的就晕死了，我还从来没见过有人到这一步。”

    “也许你会成为第一个达成愿望的人。”

    “呵呵呵…”郑凡满嘴鲜血，如一只食人恶魔，“瞧好吧，我会成为第一个满足你愿望的人。”

    “厉害，厉害，实在是太厉害了。”里森眨巴眼，期待的看着郑凡。

    这骇人的场景任何人见了都要吓晕过去，可这二人一个期待，一个丝毫不惧。

    郑凡伸出手将自己的腿脚掰下来。

    顿时他的腿脚传来剧痛。

    自食这个过程并不会分泌肾上腺素这种减少疼痛的物质，或者说会分泌，但被某种力量压制了。

    想要完成自食，那必须切实体会身体每一处的疼痛。

    郑凡抓着自己的腿，像是吃甘蔗一样一口一口的撕下血肉。

    他吃的是右腿，对应的右腿也抖的跟棵风中枯草一样。

    “骨头也要吃哦。”见郑凡吃完肉，里森好心提醒道。

    “嗯。”郑凡点头。

    歇了一会，他将腿骨折断，硬生生吃了下去。

    “咳咳咳…”郑凡擦了擦眼睛。

    即使他能硬生生扛住，但身体带来的反应也不能阻止。

    因为疼痛，他的双眼已经蒙上了一层白雾。

    “帮我把另一条腿拿来。”郑凡双眼已经看不清了，满头虚汗的他拜托一旁的里森。

    “没问题。”里森欣然应下，将那另一条腿脚折断，递给郑凡。

    很快郑凡就吃完了这一条腿脚。

    “呕…”剧烈的呕吐感袭来，郑凡紧紧捂住嘴，不让血肉涌出。

    吃到现在，他的肚子早已经撑到匪夷所思的地步。

    胃被撑破，各种血肉骨渣充斥他的肚子。

    现在的他是在承受两份痛楚。

    一份被吃的痛，一份身体被折磨的痛。

    “难怪没有人通过这个考验…”

    “不过我不同…”

    “我可不会这么简单的就倒下…”

    里森再将双手掰下，递给郑凡。

    郑凡一手捂住自己的嘴，不让呕吐，一手拿起双手往自己的嘴里塞去。

    吃完双手，他的对面还剩一颗自己的头颅悬浮在半空。

    “就差最后一个头了。”里森心中万分期待的将头递给郑凡。

    郑凡接过自己的头，呆愣在原地。

    吃完双手的他，双手已经痛麻了。

    双眼也看不到任何东西。

    “再麻烦你一下，把头喂到我嘴里行吗。”郑凡抱着自己的头，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请求里森。

    “没问题，没问题。”里森开心的拍手。

    “最后再喂我吃嘴。”郑凡嘱咐道。

    “好的。”里森应下，开始喂郑凡吃自己的头颅。

    时间缓慢流逝。

    头颅的皮肉已经吃完，只剩下坚硬的头骨和里面的脑花，还有一张嘴。

    里森见状一把敲碎头骨，将碎骨渣和脑花拌在一起喂给郑凡。

    咔叭…咔叭…

    红白之物被郑凡机械般的吃下。

    “最后一个嘴了！”里森心中激动。

    他的愿望就要达成了。

    郑凡的嘴一张一合，将最后的嘴也吃下。

    【愿望达成】

    【第二层已通关】

    一瞬间，郑凡的状态恢复到自食之前的模样。

    他又变回了机械身躯。

    “咳咳咳…”

    “啊！呼！”

    郑凡躺在地上疯狂喘气，大口大口的干呕。

    里森已经消失，青铜大殿内只剩下郑凡。

    【奖励已发放】

    “呵呵，终究是我更胜一筹。”郑凡艰难坐起身笑道。

    【大玩家—里森（不可交易）】

    【可召唤大玩家里森战斗，持续时间24小时】

    【唯一级道具】

    【自杀】

    一张印着里森图样的卡片和一张唯一级道具出现在郑凡手中。

    “没想到这么简单就通过了第二层。”郑凡心中充满喜悦。

    这种恐怖经历，对别人来说，几乎是要陪伴一生的阴影。

    但在郑凡看来，却是赚大了。

    要是强行攻略，跟打boSS一样，那要花费大量物资。

    可这种通关方法不花任何一点物资，只是付出一点点代价罢了。

    在郑凡心中，任何事物都有价值，任何东西都能被衡量。

    而这种通关方式显然非常划算。

    “退出。”郑凡退出了天层柱。

    “可惜没有变回去，看来唯一级道具的力量还得唯一级道具来破解。”

    站在天层柱旁，郑凡心中郁闷，他又变回了机械身躯。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又进入刚刚出来的天层柱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