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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滑坡
    第145章 滑坡

    没有女人不喜欢漂亮衣服,田小红也不例外。

    黄丽给林宏明交代了去向,让他看着正在看电视的孩子们,一群女人就去了悦己。

    田小红其实挺舍不得花那么多钱买衣服的,不过一想到若是林宏达真有了外遇,钱就给别的女人花,她就舍得了。

    林红玲最近气色特别好,就是嘴馋,一会儿啃个苹果,一会儿嗑把瓜子,田小红看着她这样都有些好奇起来。

    “阿丽,你有没有发觉红玲……挺奇怪的?”

    女人就是爱八卦,刚刚为林宏达有外遇而伤心呢,这会儿就转移了注意力。

    黄丽看到红玲走路说话都会下意识地抚摸着小腹,心里瞬间有了个想法:“红玲应该是有了,月份还不小了!”

    林红玲一脸沮丧地出来,她肚子胖了,这裤子她穿不上。

    林母围着林红玲转一圈,奇怪地问道:“玲儿,你怎么长胖了?这腰都肥了一圈了?”

    说着还想伸手拍拍她的肚子,把林红玲惊出了一身冷汗来。

    “奶奶,抱。”

    明月一声喊,止住了林母想拍林红玲肚子的想法。

    林母听到明月喊她,身子一扭,顺势就抱住了明月。

    林红玲同松了一口气,要真被林母拍肚子上,还不知道会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来。

    逛了街,买了衣服,大家就该打道回府了。

    明扬没玩够,他不想走,他又怕他妈不同意,就撺掇明玉去跟田小红说。

    明玉看着明欢和明扬,又看看林宏明,心里有一股强烈的直觉告诉她:一定不能让他们走。

    明玉拉着林宏明的手祈求道:“爸爸,你别送他们走,让他们住一晚吧!”

    林宏明看着明玉,眉眼带笑:“我说了不算,你得问问你伯娘。”

    明玉又去拉田小红的手:“伯娘,你们就就下来吧,实在不行,等天黑了再走。”

    田小红笑着蹲下来,平视她:“明玉,怎么了?你想和哥哥姐姐多玩会儿吗?”

    “嗯,我平时都没朋友……”明玉满嘴跑火车:“他们都不跟我玩儿,你就让哥哥姐姐住一晚上嘛……”

    明玉在心里默默道歉:对不起,少清;对不起念念。

    “大嫂,住一晚吧,家里能住下。”黄丽也跟着劝说,她这也不是小气的人,哪有让客人大晚上赶路的。

    田小红看了眼可怜巴巴望着她的两个孩子,心里有些酸涩。

    明欢和明扬这俩孩子没摊上好爸妈,一直在村里待着,都没见过什么世面,和明玉比起来,就像两个乡巴佬。

    反正家里也没什么事,留他们住一晚也行。

    她想了想,掏出三十块钱要塞给黄丽。

    “阿丽,我就不跟你客气了,两个孩子就住一天吧!后天我来接他们。”

    “我也没给黄叔何姨拜年,这钱你拿着买点水果啥的,也是我一点儿小心意。”

    黄丽见她拿钱出来,心里顿时就不满了:

    “大嫂,你这样做就是打我的脸呀,俩孩子从没来家里住过,我这个当婶婶的还能收他们的生活费不成?”

    妯娌俩你来我往推了好几下,正和林母聊天的黄母笑着把钱塞回田小红口袋里,让她别这么客气。

    林宏明见大家说好了,回屋里去把车钥匙拿出来,打算出发。

    此时,明月忽然大哭起来,几个女人怎么哄都哄不住,非得要林宏明抱着。

    黄母眉心跳了跳,一脸犹豫地说道:“要不,今天都不走了,歇一晚上吧!”

    明月今天真的很反常,黄母有点不安。

    林宏明不信这些,他把明月交给黄丽,一边走一边说:“我们把明月带上吧,她可能是闹觉了。”

    黄母看着哇哇大哭的明月,心里很着急,可她又不敢说,孩子们肯定会说这是封建迷信。

    汽车刚从院子里出来,不知道哪里来的一条狗躺在路口巍然不动,林宏明怎么按喇叭都不让开。

    林宏明下车去赶,汽车还没发动,它又闲闲的躺了回来。

    这下,黄丽心里也在嘀咕了。

    都说动物有灵性,遇到动物拦路一定要停下。

    她回头,对着后头的婆媳三人说道:“妈,大嫂,红玲,今天就住一晚吧,明天早上再回。”

    田小红还想说什么,林母就一锤定音:“行了,宏达都三十多岁的人了,他在家还能饿死不成,明天早上再回。”

    林宏达早上送了菜到镇上,回来补了会儿觉,一觉就睡到了下午。

    他是被饿醒的。

    他揉揉睡得发懵的脑子,发现家里冷冷清清的,母子三人还没回来,心里有些着急又有些生气。

    他对付着吃了几口,打算去小卖部打电话。

    “大叔,三缺一,快点。”有人在门外喊他。

    林宏达只纠结了一瞬就跟着来人走了,那么大三个人还能走丢不成,肯定是在老二家住下了,等他打完了麻将再打电话去问。

    电话随时都能打,位置可不是随时都有。

    林宏达几人约在村头马家打麻将。

    马老头的女儿马莎前段时间刚离婚,回娘家开了个麻将馆,每天收个十块八块的茶水费,日子也还成。

    马莎三十来岁,瓜子脸,杏仁眼,颇有几分姿色。

    她见着林宏达笑得可开心了:“达哥,来了呀,坐这儿。”

    同桌的另一人开始起哄:“莎妹儿,达哥来你这么激动干啥?我想坐那儿都不行。”

    马莎媚眼如丝地看着那人,刮得那人心痒难耐,“我和你八字不合,你坐我旁边我会输,还是达哥旺我。”

    林宏达皱皱眉头,和另一个没说话的年轻人换了个位置:“石头,来,咱们换。”

    他不喜欢马莎身上那股味道,熏得他脑瓜子疼。

    马莎的笑脸顿时就僵住了。

    打了一圈牌下来,林宏达输了三十块,他皱着眉头不动声色地瞅着剩下的三人,他怀疑他们三人联合起来出老千。

    马莎娇滴滴地和林宏达说话:“达哥,你今天怎么这么浮躁?心情不好呀?”

    林宏达不爱听她说话,一双眼睛盯着几人的手,势必要抓到他们的把柄。

    “宏达,林宏达,你在不在里面?”林二叔火急火燎的在门外喊。

    “在,怎么了,二叔?”林宏达摸到一张好牌,正打算杠上开花自摸三家,就听到林二叔说今天下午从县城到镇上有一段山体滑坡,把客车给埋到里面了。

    林宏达听到这话只觉得脑子里一片嗡嗡作响,无尽的恐惧与悲痛如汹涌的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天旋地转间,人就一头栽下去了。

    “哎呀,快来人呀,快来人呀!”马莎见着林宏达一头栽地上,吓得她魂飞魄散。

    在人群惊天动地的呼喊声中,林宏达悠悠转醒,脑子像被巨雷轰炸般,一片空白。

    “你媳妇到底回来没呀?是不是回娘家了?”林二叔还在喋喋不休地问。

    林宏达蓦然记起来田小红母子三人还没回家,又想起林二叔说汽车被埋进去的话,心头一阵悲痛。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打湿了他的衣领。

    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着,试图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撑着凳子站起来,巨大的悲痛让他浑身无力,四肢发软,刚迈开一步就踉跄地摔倒在地。

    他的老婆孩子可能都没了,这个可怕的事实像一块沉甸甸的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悲痛在他心底肆意蔓延,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吞噬。

    石头和林二叔连忙把他拉起来,一边拉一边喊:“宏达,你别慌,咱们去看看。”

    慌张的林宏达甚至想不起来林宏明家里已经安装了电话,只能听从林二叔的安排,哆嗦着往家的方向跑。

    这边,县城杏花巷里的气氛特别温馨。

    五月的气温正是适宜的时候,一大家子都围着沙发看电视。

    田小红偷偷瞅着屋子里的摆设,心里羡慕得紧。

    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买上这样的房子?

    “叮铃……”,一阵突兀的电话铃声响起来,把正暗暗打量屋子里摆设的田小红吓了一跳。

    黄丽接了电话,听到对方说的话,脸上顿时变得煞白。

    黄丽愣愣地看着大家,心有余悸地说道:“今天下午五点多,回同河镇的一段公路遇到山体滑坡,客车给埋进去了。”

    屋里的人一阵心惊肉跳,齐刷刷地扭过来看正在看电视的明玉和明月。

    林宏明算了算时间,若不是明玉和明月那么一通闹腾,可能被埋在山体里的就有他了。

    他的冷汗瞬间就流了下来。

    田小红连忙道:“老二,你给你哥打电话吧,我刚才打电话给小卖部占线了,没打通;打到村部办公室又没人接,你哥会胡思乱想的。”

    下午被狗拦住没走成后,几人又回了家里,女人一多就开始八卦,田小红听得入了迷,等想起告诉林宏达一声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村部办公室晚上七点以后就没人值班,所以林宏达到现在也不知道他们还在林宏明家。

    林宏明翻了翻电话本,给小卖部打了过去,这次接通了。

    “林宏明呀?哦哦,我知道,老二嘛,你哥去镇上了,说是去挖你嫂子了……”

    这话说得!

    “大娘,我哥要是回来了,你告诉他,我大嫂和两个孩子在县城呢!他们没事!”

    “啊?在现场呀?还没死?”

    这什么跟什么呀!

    电话被人接了过去,石头接过了电话:“二叔,大叔已经去事故现场了,等他回来我就告诉他。”

    “行。”林宏明缓缓地放下手中的电话,他的目光犹如两道深邃的潭水,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明玉和明月。

    此刻,他的心中涌动着一股复杂而又强烈的情感,那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感慨交织在一起所形成的独特感受。

    林宏明想了想,还是决定去现场看看,若是能救出一两个人,也是天大的功德。

    这一夜,许多人都没睡着,许多人自发地进行救援,更多人在默默地祈祷。

    狂风在山间呼啸,火把照亮了这方寸之地。

    林宏达到现场时,只看到前方一片狼藉。

    大大小小的石块和泥土堆积如山,几棵大树横七竖八地戳在泥土堆里,将公路压得坍塌变形。

    那辆客车被泥土和石块掩埋了大半,只剩一截车尾露在外面,扭曲变形,像是一只受伤后无力挣扎的巨兽。

    暗红色的血液从车厢里缓缓流出,像是出一部触目惊心动魄的灾难片,让人不寒而栗。

    林宏达呆呆地跪在泥地上,双眼布满血丝,神情绝望,泪水不受控制地从脸颊滑落,喉咙里发出压抑又痛苦的哭声。

    突然,车里传来一声痛苦的呻吟,林宏达像是触电般站起来,冲向汽车。

    “有人还活着,快!快救人!”

    林宏达嘶吼着冲向前方,身后是扛着锄头和工具的村民。

    石块太大,非人力可移动。

    焦急的林宏达不顾危险趴在车身听里面的动静,当他听到车里越来越虚弱的呻吟声时,心脏一阵抽疼。

    还未就寝的周书记接到消息后,匆忙起身,急忙和镇上几个项目部负责人联系,带上了切割机等可能会用到的工具,一路风尘仆仆的赶来了。

    柴油发电机轰轰的声音响起来,明亮的矿灯把眼前的一切照亮。

    而另一边,县城来的救援队迅速抵达,他们身着专业救援服,眼神坚定而专注。

    队员们分工明确,有的操作着探测设备,仔细搜寻着被埋人员的生命迹象;有的则操控着大型机械,小心翼翼地清理着堆积的泥石,生怕对被埋者造成二次伤害。

    与此同时,民间自发的救援人员也纷纷赶来。

    他们中有的是附近的居民,熟悉这片土地;有的是听闻消息后从各处赶来的热心人士。

    他们不顾自身安危,用最原始却也最有力的方式——徒手搬运泥石。

    尽管双手磨破、汗水湿透衣衫,可没有一个人喊累。

    现场气氛紧张又凝重,每一分每一秒都关乎着生命。

    林宏明看着眼前这天崩地裂的一切,内心是对大自然的敬畏和震撼。

    明亮的矿灯下,人们齐心协力地营救被困人员,而天色也渐渐变亮。

    “滴滴,滴滴……”突然,探测仪发出急促的警报声,救援人员们瞬间精神一振,加快了救援动作。

    大家齐心协力,争分夺秒地挖掘着。终于,看到了被困在车内的身影。

    在众人的共同努力下,伤者被成功救出,送上了早已等候的救护车。

    这一刻,现场响起了阵阵欢呼,大家疲惫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

    林宏达奋力挖了一个晚上,天快亮时终于力竭,坐在一边休息。

    “达哥。”

    田小红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把刚进入梦乡的他惊醒。

    林宏达看着眼前熟悉的眉眼,恍然以为是在梦中伸手一把抱住她,放声大哭:“你上哪儿去了?你吓死我了。”

    田小红微微一愣,虽然有些羞涩也有些窘迫,可还是顺从内心深处的悸动,重重地回抱他。

    黄丽骑着摩托车送田小红到这儿来的,田小红担心她男人,黄丽也担心她的男人。

    这个年头骑摩托车的男人不少,骑摩托车的女人却是凤毛麟角,一身黑皮衣大波浪大红唇的黄丽就吸引了在场的目光。

    黄丽这这身打扮还悄悄引起了南平县的时尚潮流,无数女人蜂拥而至,纷纷订购皮衣。

    摩托车不会骑,这衣服还不会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