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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8章 康南海的赞画功力
    小皇帝在大杂院给拉洋车的洗脚,外面却已经懵逼了。

    太赤激了,韩老实竟把小皇帝给当肉票绑走。

    遗老遗少顿足捶胸,如丧考妣,纷纷原地画圈,要咒死那个挨千刀的韩老实。

    紫禁城当中的四位老太妃也顾不上看戏了,都烧香念经,求佛保佑。

    而各方大势力却出奇的一致保持沉默,免得一言不慎就惹火烧身。现在总算是确定以及肯定,这韩老实就是一条疯狗。

    何止是丧心病狂,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京师警察厅更是只字不提此事,就当没发生过。

    至于北洋陆军部下辖的京师警备司令部,也是默不作声。实际京师警备军拥有一个独立混成旅,是唯一有能力弄翻韩老实的。

    而京师警备司令之前是由陆军总长王士珍兼任,现在却是江朝宗继任。

    然后江朝宗其实还有一个头衔,那就是京津直隶卫戍副司令——而总司令,则正是当事人韩老实!

    你说这扯不扯……

    所以说,韩老实躲的根本就不是京师的军警力量,而是张勋。

    因为按照常理,张勋必然已经派出先遣力量在京。

    实际也是如此,定武军在京的先遣力量是由长江巡阅使公署参谋长万绳拭掌握。

    此时这小子正在英国驻华公使馆运筹帷幄,初闻此事之时,惊得鞋都穿差班儿了。

    这当然不是因为万绳拭对皇室忠心耿耿。

    复辟复辟,没有了小皇帝还复个鸡毛的辟!

    这个关东韩老实,还真是一个小捣蛋鬼呢……

    于是,狗头军师第一时间发电报给徐州大本营,把事情说明,请辫帅做决断。

    且说徐州方面接到电报之后,也都惊呆了:我尼玛,竟然还能有这操作?

    不讲武德的韩老实,你真特么的该死啊!

    张勋是丘八出身,正所谓缺啥补啥,一向性喜附庸风雅,极力交结文人,所以幕僚班子基本都是文人,而且多是遗老与复辟派,包括前清翰林杨增荦、刘廷琛,还有温毅夫、胡嗣瑗等。

    自古以来,擅长吟风颂月的酸文人其实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勉强可以锦上添花、点缀门面,却不能雪中送炭、力挽狂澜。

    真到了关键时刻,狗嘚儿不是。

    比如现在,这些幕僚班子就彻底慌了手脚。

    他们所有的复辟筹划,都是围绕推动宣统小皇帝再次登基进行的。如果说复辟是一台二人转,台上有一丑一旦,那么张勋就是耍宝的丑,小皇帝就是包头的旦。

    眼巴前突然就没有了旦,那么张勋自己耍狗坨子,谁稀得看呐!

    这下可是完蛋草了。

    实在不行的话,就分了行李,回高老庄罢……

    你瞅瞅,这帮幕僚文人就是这种货色,逑用不顶!

    关键时刻,还是张勋显示出足够的定力,在脸上丝毫见不到半点负面情绪,放下手里的茶碗,大声说道:

    “都慌什么?天又塌不了——快去请康南海!”

    当真是稳如老狗。

    但是如果有人近距离观察,还是能看到张勋的脑门子有青筋暴起,手掌心也有汗水沁出。

    可见,心里也是慌得一逼。

    这是肯定的,韩老实这一击,属实是让他措手不及,而且正中要害命门。

    自大清倒台开始,张勋就为了复辟而绸缪,这六年来未尝有一刻松懈,所有的事情都是围绕复辟大业而进行的,以至于姨太太们都只能独守闺房,扪芯自问,望洋兴叹。

    为了能够维持三四万规模的定武军,处心积虑,左支右绌,每年开销都是一个惊人的数字,哪那么容易呀。

    要不然,谁去搭理关东边金韩家那种臭鱼烂虾!

    甚至于最后关头,都把手伸向了紫禁城。

    好容易就差临门一脚了,结果发现球门被人给挖下来扛走了。

    麻子不叫麻子——坑人!

    而且张勋就发现,这个关东韩老实与他属于是命里犯冲,似乎专门跟他对着干,屡次三番坏他大事。

    而且他也实在是想不通,那个韩老实究竟是有何通天本领,能够蹦跶这么长时间,把日俄英三大强国得罪个遍,国内更是里挑外撅,四处惹是生非,结果却到现在还是全须全尾。

    凭啥啊?

    这不科学呀!

    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任何能让韩老实顾忌的了吗?(韩老实:你要是把大炮架起来开轰,那我转身就走;否则只能说,老登你还得练!)

    不一时,康南海被请过来了。

    听完事件通报之后,这位复辟运动的精神领袖也呆了一呆。

    他阅历丰富,游走各国,而且还经历过百日维新的惊心动魄,可谓见多识广。

    但也没见过,甚至没听过这么野的。

    那咋还能把宣统小皇帝给绑走当肉票呢?

    而且还口出狂言,紫禁城姓韩了——你咋不上天呢,银河系都归你呗!

    当然,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国贼”确实是捏住了复辟大业的命门,好一个釜底抽薪!

    这岂止是抽薪呐,简直是抽筋……

    “南海公,事出突然,且箭在弦上,现在还得由你给拿个主意,看看如何应对!”张勋其实也不是担心小皇帝的人身安危,单纯是忧虑自己的复辟大业没有了锚点,无法进行下去。

    那样可就亏到姥姥家了。

    而且复辟这玩意,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这口气泄了,那就是真泄了,很难再硬起来。

    因此,张勋怎么可能不急。只不过作为定武军的领袖,不能表现出来而已。

    康南海此时定了定心神,“少轩公勿忧,且容我思之一二!”

    这些年走过南,闯过北,旅居国外一十五载,康南海确实是锻炼出来了,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闻知老佛爷发动戊戌政变、临朝听政之后,吓得麻了爪的吴下阿蒙,只会空喊“无徐敬业之力,只能效申包胥之哭”。

    在短时间内,他就做出了权衡利弊。

    认为宣统小皇帝已经失去了价值,且不说能不能救回来,单说当街当众被人像是老鹰抓小鸡一样提溜走,就已经失去了皇帝应有的权威性。

    皇帝最紧要的就是虚无缥缈的神秘感与距离感

    如此,即便复辟成功,那也会沦为天下笑柄。

    只见康南海的一对小圆眼珠滴溜乱转,最后突然对张勋说道:

    “少轩公还记得溥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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