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孔昭和郑益恩亦好奇起来：学堂正式开课，却不授五经，只发一册以简体字印刷的《三字经》，好生奇怪！

    郑玄手持这本薄薄册页，慢慢揭开，初时不解，细读之下，竟手不能止，须发微颤。

    少倾。郑玄持书，喟然长叹：“人之初，性本善…此虽童蒙之言，却蕴教化至理！三字成句，协韵易诵，纲常伦理、历史更迭、勤学之要，尽在其中。文简意赅，深入浅出，胜却汗牛充栋之晦涩章句多矣！”

    夏凡恰在一旁巡视，闻言笑道：“康成公过誉了。以此蒙学小书，劳动海内大儒亲自授课，才是真正的大材小用了。”

    郑玄却连连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手中书卷，正色道：“非也！公子谬矣！非是老朽教此书，乃是此书…在教老朽！它教老朽，学问该如何做，该如何传！与此书相比，倒是老朽这般腐儒，险些配不上如此好的教材了！”

    感叹完毕，郑玄重拾激情，戒尺重重一拍：“孩子们，跟老夫一起念：人之初……”

    “人之初……”

    书声琅琅，星火学堂第一课已然开始。

    听着这位经学泰斗发自肺腑的感叹，看着学堂内那些捧着《三字经》朗朗诵读的孩童，夏凡一阵恍惚，不由望向窗外。

    星火已燃，只待风起。这风，起于青萍之末，终将席卷天下。

    ……

    却说王越当日与夏凡见面后，并未着急写信，而是带着史阿在城中生活了几日。

    “新学堂，新阶层，新规章……夏流萤此子，莫非亦是想争天命？”王越的话，半是自语，半是询问。

    史阿则笃定道：“必是如此！得亏这辽东乃偏僻之地，朝廷王师难至，此人才敢如此大胆改制。否则……”

    王越亦是点头：“此子倒是有些着急了，再过几年，岂非更佳？”

    依照二人的想法，眼下黄巾已平，汉王朝依旧稳固，未有崩盘迹象，此时夏凡种种行径且是“去朝廷化”，若引来朝廷大军，诸多算计必胎死腹中。

    “今夜，趁无人之时，便寄出书信吧！”

    同一天空下。

    就在今日，陈留的大富豪卫兹收到了一封信。

    “东海糜子仲来信？拆开看看。”卫兹打开竹筒，取出一物，“竟是白纸写成的书信！光滑洁净，毫无渲染……比之蔡侯纸犹有过之，难得，实在是难得！”

    卫兹先是一阵感叹，然后才开始读信。

    “卫兄明鉴：年初之时，流萤才子夏凡以其秘制“凡盐”之法授于吾，嘱我公布于天下。因黄巾乱起，此事一再搁置。如今，恰逢其时也！竺不敢专美，愿与诸贤共享此利。另，竺处尚有数般海内奇物，皆世间罕有，欲与兄等通商。贸易之数，当以百万石粮草为基。诚邀兄半月后枉驾东海一晤，共议通商大计。静候玉趾。糜竺，再拜！”

    凡盐？

    卫兹是不陌生的。毕竟夏凡首次拍卖精盐时，便是在陈留地界，作为一个嗅觉灵敏的商人，卫兹自然也是动过心思的。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