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从小就爱她
御临听了她的话，心中陷入了一团乱麻，茫然无措。
她……
到底喜不喜欢我？
这个疑问在他心间缠绕徘徊，挥之不去。
御临却清楚明晰地知晓，自己对她的喜爱，早已深入骨髓。
每回瞧见她，御临的内心便似翻涌的潮水，五味杂陈。
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他都记得。
尽管她那些大胆的行径会让御临心生怯意，可心底却渴望着能与她更为亲近。
这种矛盾的情绪将他的心层层裹缚。
剪不断，理还乱。
也许，这一切的开端是在她二十岁生辰宴上。
他瞧见她眸底那抹落寞，让她原本灵动的双眸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御临的心仿若被尖针猛地一刺，一阵钝痛传来，那疼痛从心间蔓延开来，丝丝缕缕地渗透到全身。
他全然抛开了往日的矜持。
他的脸涨得微微发红，额头上甚至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却依旧故意扮起小丑。
他学着街头艺人的模样，颤抖着身子，脸上做出种种滑稽的表情，眼睛瞪得眯的小小的的，肆意地咧嘴大笑起来，可他却毫不在意，只为能驱散她眼中的哀伤。
他平常可不会这样的。
又或许是那个难忘的夜晚，他与她坐在一起饮着月露醇，初次目睹她落泪。
那泪珠从她眼角滑落，每一颗都重重地砸在御临的心上，疼得他的心一阵痉挛。
她本是先皇指婚给自己的妻子啊，可她却因不喜自己，将他拱手让人。
她站在那里，微微颤抖的肩膀和那无声的啜泣，让御临的心被苦涩填满。
她却又为那个人暗自神伤，眼神中满是御临从未见过的温柔与眷恋。
在那一刻，御临只觉自己满心苦涩与酸楚，周围的寒冷仿佛要将他吞噬。
当初从建宁王口中听闻她不喜欢自己的话语时，御临就像被卷入了一场凛冽的寒冬风暴。
彻骨的寒冷从心底蔓延至全身，他的身体不自觉地微微颤抖，牙齿也开始打颤，难受得他几欲窒息。
那话语一支支射向他的心房，让他原本怀揣着的一丝希望彻底破灭。
也许这份情愫的源头还要追溯到更早的时候。
自小起，他就只能隐匿于暗处，躲在假山或是大树的后面，偷偷凝视着她与齐寻欢快嬉戏的场景。
他们在花丛间追逐打闹，笑声回荡在空气中。
她的笑容灿烂，眼睛里闪烁着快乐。
而他就像一个被遗忘在黑暗角落的弃儿，连现身的资格都没有，只能透过树叶的缝隙默默看着她的喜怒哀乐。
自己的那份情愫，只能深埋于地下暗自生长，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孤独地积攒着力量。
亦或许，自打先皇提过定亲，他就一直在内心深处将她视作自己的，妻。
这个念头深深地扎入他的心田，盘根错节，难以撼动。
那是一种深入灵魂的认定，无论岁月如何流转，都无法改变。
当最后的七彩祥云烟花在夜空绽放时，那绚丽的光彩映照在御临的脸庞。
烟花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夜空，也照亮了御临略带忧伤的脸。
他的脑海里，往昔的一幕幕汹涌而至。
他的眼眸中渐渐泛起泪花，藏着一个复杂的情感世界。
有不甘，有埋怨，有嫉妒，有不舍，更有爱意。
他缓缓转头，目光投向身旁的秦梦娆。
秦梦娆正注视着他泪花闪烁的眼角。
她的眼睛微微眯起，她本能地抬起手，想要拭去他眼角的泪花。
御临却突然被一股勇气灌注全身，猛地将她揽入怀中。
他的动作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决然，手臂紧紧地搂住她的腰肢，要把她融入自己的身体。
他把额头紧紧抵住她的额头，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温热的气息在彼此的脸庞间徘徊。
他的声音因哽咽而变得沙哑。
“你，为何突然对我这般好？”
这个问题是压抑许久的火山喷发。
带着御临内心深处的困惑与渴望。
从他的喉咙间冲了出来，声音中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秦梦娆不禁一愣，身体瞬间变得有些僵硬。
她呆呆地站在那里，眼睛微微睁大，里面满是惊讶。
她微微顿了顿，随后轻柔地说道。
“本宫……只是想对你好，想把更多的好给予你。”
她的声音轻轻拂过御临的心间。
御临双手轻轻搭在秦梦娆的后脑勺上。
他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咚咚咚”，在诉说着他内心的慌乱与激动。
“你这样，我会……我会再也离不开你的。”
他的话语是在倾诉内心的惶恐，又似在对她发出一种无声的警告。
许是借了酒意的几分醉意，又或许是她今晚给予的温柔太过浓烈。
使得他终于鼓起勇气，将那些长久以来积压在心底、想说却又不敢言的话语倾吐而出。
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迷离，又有着无尽的深情。
御临的一滴泪珠滚落，恰巧滴在秦梦娆的鼻尖上。
这滴泪珠承载着他多年的深情，那其中蕴含的情愫太过复杂、太过沉重……
那泪珠顺着她的鼻尖缓缓滑落，在她的脸上划过一道痕迹。
秦梦娆想要挣脱他的怀抱。
她想将他紧紧搂在怀中，轻声细语地哄着他。
她的手臂已经微微抬起，却被御临死死地摁住。
“别动，就这样就好……”
御临的声音里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决，紧紧地禁锢着她。
“御临……”
秦梦娆有些不知所措，她实在搞不懂眼前的御临为何会这般模样。
平常那个有些羞涩腼腆、内敛含蓄的御临，今日却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她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里带着一丝疑惑和担忧。
她这一回，是真的未曾想过要推开他。
只要他需要自己，哪怕是做他的外室，她也心甘情愿，不不不，不对，应当是让他做自己的外室，亦或是面首也无妨。
不管旁人会如何议论纷纷，她都全然不在乎了。
她已经下定了决心，定要将他好好守护在身旁。
她的眼神中透着一种坚定，那是一种一旦决定便不会更改的决心。
“别哭，本宫在这儿，本宫会护着你。”
秦梦娆的手在御临的背上缓缓地来回抚摸着，试图用这种方式给予他慰藉。
“真的吗？你可不许骗我。”
御临又是一滴眼泪从他的眼角滑落，坠落在秦梦娆的脸颊上。
那滴眼泪带着温度，瞬间激起她心中一阵疼惜。
她的心里像是被什么轻轻揪了一下，一阵疼痛蔓延开来。
“那是自然，君无戏言。”
秦梦娆下意识地吐出这句话。
然而，她的这一句“君无戏言”，瞬间在御临心中拉开了距离。
是啊。
她是君！
尊贵无比，散发着光芒万丈。
而他。
仅仅是臣！
只能在她耀眼的光辉下，卑微地仰望着她。
与她相比，就像是萤火之光与皓月之明。
御临缓缓地松开了搭在她后脑勺的双手，他的眼神里透着无尽的无奈与哀伤。
他的眼睛微微下垂，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痛苦。
他深深地凝视着秦梦娆，心中满是痛苦的纠葛。
他爱她，他无比确定自己深爱着她。
自幼年起这份爱便已在心底生根发芽。
可他也清楚地知道，她似乎从未对自己有过真心的喜爱。
她之所以总是与自己牵扯不清，或许仅仅是觉得自己有趣好玩罢了，就像她曾经说过的。
“可以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演爱你。”
这句话就是一把锋利的匕首，无情地刺进御临的心间。
让他痛彻心扉。
他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