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教授推了推眼镜,语气平缓,却听的我心里有些发毛。
“当然,那些东西都是古人的遐想,在现代科学看来都是无稽之谈,封建迷信罢了。”
他的话音刚落,台下响起一阵礼貌而克制的轻笑。
大多数人都以为这只是谭教授的开的一个玩笑,但就是我却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我还注意到前排一个穿着藏青色中山装,约莫四十多岁的男人,他没有笑,反而微微皱起眉头,低声对旁边一个穿着灰色西服的胖子说了句什么,胖子点头哈腰,神态恭敬。
我暗暗记下这两人,这中山装男人气质沉静,眼神锐利,有种不同于学者,也不同于商人的气息,至于到底什么气息,我也说不出来。
总之一看就是个狠角色!
而那个胖子看举止倒像曾氏集团的高管,谄媚猥琐。
谭教授之后,是一位年轻的女心理治疗师,讲了些植物辅助治疗焦虑抑郁症的案例,内容比较常规,听得我昏昏欲睡。
接着是一位自称传统文化实践者的中年男人,姓吴,穿着唐装,说话有些神神叨叨的,大谈植物风水,气场调和。
还展示了几个据说能辟邪纳福的盆栽摆法,引来了不少感兴趣的目光。
就连洛天河也听进去了,他毕竟也是做生意的,酒吧里也摆着不少盆栽,想要学习一番。
而我则是打了个哈欠,的确有植物风水,气场调和一说,但是这个姓吴的说的大部分都是错的,只是一个插标卖首之辈。
而那个中山装男人听着,嘴角也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讽。
接下来又有几个人上来发表了一番演讲,不过没有什么有真材实料的。
甚至还有一个高管,讲上管理学了。
熬了半天,自由交流时间开始,人群也逐渐散开,三三两两的交谈,我们趁机在这里走动观察。
这地方不小,除了主厅,还有几个相连的侧试茶厅,以及一个通往后花园庭院的门廊。
“感觉怎么样?发现什么异常没有?”
洛天河压低声音问我。
“表面光鲜,但底子下有股子阴气很淡,散不开。那些服务员小心一点,可能不是活人。”
我低声回答。
洛天河默默的点点头,而李槐一副震惊的样子。
“那些漂亮的服务员,都有可能不是活人?”
李槐还是没忍住问道。
“你丫小点声!”
我瞪了李槐一眼,这刁毛嗓门没收住,引得附近几个人侧目,我赶紧压低声音。
“只是可能感觉不对,他们身上的活人气息太重了,动作也很僵,别一直盯着看,自然点。”
反正已经进来了,洛天河也不再装什么文化人了,恢复自己平时那副派头,背着手,看似随意的踱步,却穿行在服务生间。
他恢复本性,反而比我跟李槐两个人显得正常多了。
“言哥,你还说我,我就是嘴上说说,瞪眼瞧瞧,洛哥还直接上手摸那姑娘的手了!”
李槐朝我挤眉弄眼,舔舔嘴唇,有些蠢蠢欲动。
“不是哥们儿,我都说了她们都有可能不是活人,你还想占便宜啊。”
我有些无语,实在不明白李槐是想什么。
“呵呵,洛哥都上手了,他们能不是活人吗?应该是你看错了。”
李槐不以为意。
就在这时,洛天河走回我们身边,声音压的极低:“陈言你说的对,那些服务员的确不正常,刚才我故意碰到一个端盘子丫头的手,冷的跟冰块一样,没一点热乎气,她冲我笑,我跟她聊了几句,她一直没眨过眼!”
我斜眼瞥了李槐一眼,他讪讪的笑了笑,这回真有点怕了,缩了缩脖子,不敢再乱瞟。
就在这时,我们看到那个穿着藏青色中山装的男人和那胖子一起朝着后院的门廊走去,步履匆匆的。
“有问题,跟不跟?”
李槐眼神示意。
“小心点。”
我和洛天河点头,我们就装作随意的漫步,远远跟在后面,穿过梅兰,里面是一个更私密的江南园林式小院。
假山池塘,回廊曲折,比前院更加幽静,也几乎看不到其他宾客。
我们找了一处假山猫着,远远的看着他们。
他们两个走进了一间挂着听竹轩匾额的屋子,过了十分钟,门开了,胖子先出来,点头哈腰的离开了。
又过了几分钟,中山装男人才缓步走出。
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池塘边,背对着我们,像是在赏鱼,又像是在等着什么。
“言哥,他是不是发现我们了?”
李槐低声问道,有些心虚。
“不能吧,我们躲得好好的。”
我有点不确定。
“应该是在看鱼呢,小点声。”
洛天河也不认为他那是发现我们了。
忽然,头也不回的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的传到我们的藏身之处。
“三位朋友,跟了一路,不妨出来聊聊?”
我们心中一惊,对视一眼,被发现了。
如果他没直接道出三位朋友的话,我们可能还以为他是在诈我们。
但是人数都与他说的别无二致,那么就排除那个可能了!
我们三个从假山后走出来到池塘边。
中山装男子缓缓转过身,目光在我们身上扫过,最后落在我脸上,他面无表情,眼神却像钩子,看的我不太舒服。
“三位,好兴致,这后院清冷,可不是待客的地方。”
他先开口,阴阳怪气道。
“呵呵,前头闷,我们就出来透透口气。这园子修的弯弯绕绕的,走迷瞪了。”
我打着哈哈敷衍道,心中警惕。
“透气?”
中山装嘴角扯了一下,似笑非笑。
“这地方可不太好透气,水是死水,积着陈年怨垢。山是假山,垒着无名骨尸。连这竹子,听着不该听的东西,长了那么些年,杆子都是空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敲了敲旁边的竹子,传出空洞的声音。
他的话越说越邪乎,洛天河眯起了眼,手看似随意的垂在身侧。
但我知道他随时能拔出别在后腰的甩棍。
李槐则是听得脸发白,直往我身后缩。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