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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老叔掌眼
    第220章 老叔掌眼

    “我豁出去了,这单不赚钱了!”

    “老哥,就按你说的,中间,七头半牦牛,一头牛我再多给你加两百块钱,算是给你家嫂子的营养费。”

    听我说完,藏民就差给我跪下了。

    “姜老板,谢谢!”

    “谢谢你!”

    “我……我……”

    “行了,就当行善积德了,以后有了好东西可记得第一时间给我看啊。”

    “嗯嗯,一定!”

    紧接着,他拿起那条嘎巴啦,握着我的一只手,嘴中叽里咕噜的说起了晦涩的藏语。

    这算是藏族的一种习俗,东西出手时,会连带祝福,送给买方。

    说完藏语之后,他又高声喊道:“扎西得勒!”

    “恭喜发财,祝姜老板生意兴隆,大吉大利!”

    与此同时,将嘎巴啦热情的递交到了我的手中。

    我回道:“扎西德勒,大家都发财!”

    他肯定知道自己的东西卖便宜了,只是迫于生活的无奈,不得不出手。

    我呢,也早打算跟他‘中间’,之所以吊一下胃口,就是为了营造一种前后鲜明的心理反差。

    如果他出门前,我同意了十七的说法,当时就跟他‘中间’的话,也能成交。

    只是那样,他不但不会感谢我,反而还会记恨我,以后说不定就损失了一个客户。

    干我们这行,人脉资源都是一点点积累起来的,不能只看一时的得失,还要为以后铺路。

    “姜哥,牛啊!”

    “今天又让我开眼了,厉害!”

    我打趣的问道:“呵呵,拿我这串,换你脖子上的天珠,你换吗?”

    十七抓了一下衣领,笑道:“拉倒吧,你那东西我可没有销路,还是你自己留着吧。”

    有了这嘎巴啦,今天算是开张了。

    俗话说的好,三天不开张,开张吃三年,说的就是古玩这行的暴利。

    只要手艺好,善于察言观色,就不愁赚不到钱。

    ……

    十七走后,我关上了店门,坐在茶桌前,一边入账,一边想着那颗天珠的事情。

    以我多年的从业经验来看,这件事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嘉措这人我了解,土生土长的藏族人,虽入行比我晚,但却是从小就在藏传圈里泡大的。

    为人谦和,头脑极其聪明,生意上更是做的头头是道。

    “他会坑十七吗……”

    我不由得在心里画上了一个问号。

    于十七比我整整小十岁,今年二十不到,是我从北京认识的。

    他家里有钱,父亲开公司,从小喜欢古物,家里给他在潘家园开了个门店。

    两年前我去那收货,结交了他,引他入了藏传圈。

    藏传的品类很多,想要懂全也很难。

    于十七专攻天珠一类,我,专攻天铁一类。

    我俩的店都在冲赛康,隔着也不远。

    平日里我经常教给他一些手艺上的事儿,为了感谢,他更是给了我他店里百分之十的股份。

    可以这么说,除了老叔,我和他的关系,是最铁的。

    算了,先不想了。

    等晚上再看一眼再说吧,希望是我想多了。

    ……

    老叔租了一处典型的藏式小楼,平日里就住在那。

    现在他基本不参与生意上的事了,有时就算我请他去‘掌眼’,他也不会去。

    还有一件事,来到藏区已经十多年了,外人看来,只知道他是我曾经的‘东家’,没人知道我俩这层叔侄关系。

    又是那首《二泉映月》,这是他最喜欢拉的曲子。

    伴随曲声,我走进了楼内。

    “老叔!”

    我高喊了一声,上了二楼。

    老头没有注意到我来,戴着那副老式墨水眼镜,坐在椅子上,正拉着二胡。

    我放下给他买的东西,声音又高了几分。

    “老叔!”

    二胡声一下停住了,他侧耳细听。

    “是我!”

    “奥,你来了。”

    随后,他把二胡放在一边,随后从桌上拿起烟丝盒,开始卷起了旱烟。

    “少抽点吧 ,还能多活几年。”,说着,我也从怀里掏出烟来,自己点上了一根。

    “操……”

    “不抽烟,活着还有啥意思。”

    “你咋来了,店里不忙?”

    我盘腿上炕,靠着他坐下,从手腕上摘下了那串嘎巴啦,塞到他的手里。

    “嗯?”

    他眉头皱了一下,当即把烟掐灭,两只手开始在串上摸索起来。

    片刻

    他说道:“好东西,够宋。”

    “行啊,老头!”,我打趣道:“一上手就摸出年份来了。”

    他没有说话,依旧在手里摸着。

    过了一会儿,待烟雾散尽,又开始快速摩擦起来。

    随后,他把手串靠在鼻子上闻,又伸出舌头舔了舔。

    “无髓的,早点出手吧。”

    ‘无髓’,是指骨头做了脱髓处理,已经没有骨髓了,这样的嘎巴啦,一般来说,价格要更贵一些。

    “给估个价呗。”

    他把串递给了我,摇摇头,笑道:“不好说,现在这帮有钱人玩的花,只要他们喜欢,多少钱都舍得出。”

    “给个范围,我也好看看卖给谁合适。”

    “……”

    片刻,他问道:“多少钱收的。”

    “十。”,我回道。

    “你小子,捡大漏了。”

    “五十以下,不卖。”

    “行,有数了。”

    我点头,把串重新戴回手腕上。

    老叔又提醒道:“这东西不要贴身戴,邪的很。”

    “还有,我知道你小子喜欢留一手,但是你最好别留的时间太长,能尽快出就出了吧。”

    “怎么,有说头?”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少挣点没事,你要压不住它,它可就害了你。”

    我一听,心里也开始泛起了嘀咕。

    是啊

    少挣点没事,可别犯了忌讳。

    可是

    又有些舍不得,急着出手,势必会卖便宜了,哪有放着钱不赚的道理啊。

    心里想着,老叔从椅子站了起来,摸索到炕头,从褥子翻找出了一个存折。

    “卖给我吧,这里面有六十万。”

    我一看,当即给他塞了回去。

    “得了吧,这钱可是你的养老钱,我可没这么丧良心。”

    “忠子,我要回老家了,这些钱用不了。”

    “东西归我,钱你拿走,丧他娘什么良心。”

    “回老家?”,我疑惑道。

    “对,这里海拔高,我现在越来越喘不上气来了。”

    “还是老家舒服,在集上拉拉二胡,够养活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