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块钱,这几天给我盯紧池珍珍,干不干?”池早压低声音。
    俗话说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她把池珍珍搞去了西北,谁知道池家人会出什么昏招?
    外头她倒是让小六儿找人盯着了,但池家小六儿的人进不来,就只能靠李大妈了。
    嗯?
    李大妈闻言眼睛一亮,心肝儿立刻就不颤了。
    尤其看见池早捏在手里的钱,一瞬间身体倍儿棒。
    还有这种好事儿?哎呦那她可太能行了!
    不过……
    “我、我得干活做饭呢,要是珍珍出门了,我没法儿跟稍她啊。”李大妈看着钱,只觉心都在滴血。
    “谁让你跟稍了?”池早无语,“就在池家,就看着她和池家人都商量着说了啥就行。”
    “干还是不干,痛快点说。”池早催促。
    “干!”李大妈点头如捣蒜。
    池早心道,一会儿摇,一会儿点,你都不嫌晕的慌吗?
    不过晕不晕的跟她也没关系,她把钱递过去,但在李大妈抓住后却没马上放手,“李菊花,糊弄我会有什么下场,你知道的吧?”
    池早盯着李大妈,声音凉凉。
    李大妈一抖,头点的更快了,“知道知道!早早,我、我不敢的,你放心,我肯定不糊弄,肯定不糊弄!”
    池早没说话,就一瞬不瞬的看着,直看的李大妈控制不住肝儿又颤了起来时,才松开了拿钱的手。
    “要是听到啥有用的消息,好处少不了你的。”池早说。
    话落她踢开车撑,眨眼出了大门。
    李大妈这才长出口气,只觉半条命差点儿没了。
    不过想到上次告诉池早,池珍珍要户口本招工的事儿,转天池早就奖了她一碗窝着煎鸡蛋的白面面条,李大妈瞬间又有了力气。
    上回她还想耍小心思想算计早早呢,就这都有白面面条吃。
    那这回要是她再听到啥有用的信儿,岂不是……
    看着手里的两块钱,李大妈绿豆眼叽咕几下,只觉干劲儿满满。
    “李大妈,你站那干啥呢?”
    这时,一道声音响起。
    李大妈吓了一跳,慌忙攥紧钱看过去,就见好些日子不见的蒋铭伟来了。
    “铭伟啊,”她松了口气,“没干啥,我出来拿点东西。”
    “那个,你这是来找珍珍?”李大妈问,不动声色的把钱揣进了兜里。
    “嗯。”蒋铭伟也只是随口一问,这会儿听见李大妈的话,边点头边往屋里走,“珍珍起了吧?我去看看她。”
    话落,也不用李大妈回答,已经自顾进了门。
    看看?
    那指定不能是干看着不说话啊?既然说话……
    想到池早交代的任务,李大妈连忙甩着腿儿跟了进去。
    “铭伟来了啊,吃了没?珍珍还没起,你坐着,阿姨去叫她。”
    没想到蒋铭伟会来,许琴勉强扯出个笑,去了保姆房。
    蒋铭伟看见这一幕脸色沉了沉,找地方坐了下来。
    池珍珍病中被逼着搬到保姆房的事他是知道的。
    原本还想帮珍珍出头要个说法,结果他爸就拦下了他,说那是池家的家事,他和珍珍还没结婚,不能管太多。
    蒋铭伟气闷,但也只能咬牙忍了。
    但让他什么都不做,只看着珍珍受委屈他又做不到。
    思来想去,只能赶紧跟珍珍把证领了,只要结了婚,珍珍成了他媳妇搬来他家,自然就不用睡保姆房了。
    只是还不等他跟家里人商量结婚的事,外婆就病了,他只能先去陪外婆,连珍珍的生日都没顾上,直到昨晚才回来。
    “池叔,您是身体不舒服吗?脸色怎么这么差?”看着池锦年眼下的青黑,蒋铭伟关心的询问。
    池锦年摇头,“没有,就是心里有事儿,昨晚没睡好。”
    “什么事儿啊?我能帮上忙……”
    毕竟是未来老丈人,蒋铭伟一听这话就坐直了身体。
    哪知道话没说完,池珍珍带着哭腔的沙哑声音就从房间里传了出来。
    “让他走,我才不要见他,呜呜呜呜,让他走!走!”
    以为池珍珍是怕自己现在的模样不好看所以不愿意见人,许琴温柔的劝道:“不就是脸有点儿肿吗,没事,你铭伟哥不会介意的,你……”
    “才不是才不是!反正我不见他,妈妈你让他走!呜呜呜,妈妈我好舍不得你啊,我一想到很快就要下乡走了,我就好难受,呜呜呜……”
    池珍珍老调重弹,又哭了起来。
    反正十几年母女,她最了解许琴,只要她一哭,许琴绝对会心软,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去下乡。
    果然,许琴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珍珍啊,妈妈的珍珍啊!”
    她抱住池珍珍,母女俩头对头痛哭。
    客厅里。
    听见池珍珍竟然不见自己,还哭了,蒋铭伟第一反应就是他没来给池珍珍过生日,她生气了。
    可还不等解释,就听到了后面的话。
    “下乡?”蒋铭伟震惊皱眉,“池叔,什么叫下乡走了,珍珍那话是什么意思?”
    他语气很冲,“该不会你们委屈珍珍住保姆房还不够,现在为了池早,还要把她赶走吧?”
    “说什么呢,你就这么想你池叔的?”池锦年本来心里就烦呢,闻言不客气的瞪了蒋铭伟一眼。
    但想着蒋铭伟那边有蓝弈的关系,说不定就能解决珍珍的问题呢?
    他于是又耐下心来,“铭伟,你不知道,池叔也难啊。池早那个孽种……”
    池锦年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重点突出了池早的恶毒和池珍珍的懂事心善。
    “啪!”蒋铭伟站起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池早,她怎么敢!先前就把珍珍害得去了农场,现在竟然又想让珍珍去西北!而且,她竟然敢动手打珍珍,她不想活了是吧!”
    他气得脸涨红,恨不能立刻就去找池早算账。
    但听着池珍珍伤心的哭声,又只能暂时把怒气压下去,只想着等眼前的事解决了,再好好教训池早。
    “叔,您别着急,我先去看看珍珍,安慰安慰她。等会儿的,等会儿回家我就给蓝弈表叔打电话,指定不会让珍珍下乡的。”
    蒋铭伟有意提高了声音,胸有成竹的说。
    屋里,池珍珍听见这话一顿,哭声小了下来,也不一个劲儿说不见人了。
    另一边。
    池早快速蹬着自行车往医院赶,路过国营饭店时还买了大肉包。
    “远山哥,等急了吧?”进了病房,她跟邢远山打招呼。
    邢远山刚照顾着尤挽彰洗漱收拾好,“急什么啊,这才几点。”
    他看着池早微微喘气的模样,又补了一句,“我单位离得近,不要多少时间就能到,你明天可别这么着急忙慌的。”
    “嗯嗯,知道了。”池早笑着点头,“哥,快来吃包子,一会儿凉了。”
    “怎么又破费?昨晚上不是跟你说了不用弄这些吗?你这么客气干什么?”
    邢远山有些不好意思,说是照顾病人,其实不过就是换个地方睡觉而已。
    结果昨晚池早就给买了肉菜,这会儿又是肉包子,真是……
    “嗯嗯,不客气不客气,哥你快吃。”池早笑眯眯应着,一个肉包子就塞进了邢远山左手里。
    买都买了,邢远山还能怎么办,只能吃了。
    池早又给尤挽彰冲了杯麦乳精,然后也陪着吃了起来。
    等包子吃完,她这才拿出早上画的图,“远山哥,你见过这样的建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