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汐仰起脸，正对上他幽深的眼眸。

    洗手间昏黄的灯光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更显得他轮廓深邃。

    他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

    季宴川低头靠近她耳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廓：\"你最近...过得好吗？\"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压抑着什么。

    乔汐偏头避开他的气息，眼眶微微发红。

    她用力推拒着他的胸膛，指甲甚至在他昂贵的衬衫上留下几道褶皱。

    \"我们已经离婚了！\"乔汐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你不该这样对我...\"

    洗手间外传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

    乔汐的身体瞬间绷紧，挣扎的动作停了下来。

    季宴川敏锐地察觉到她的紧张，手臂收紧，将她往洗手间深处的角落带了带。

    那里有一盆茂盛的绿植，刚好能挡住外面投来的视线。

    \"季宴川...\"乔汐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我们都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求你放过我...\"

    季宴川的目光紧紧锁住她泛红的眼眶，那里盈着一层薄薄的水光，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脆弱。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突然伸手抚上她的脸颊。

    拇指轻轻擦过她眼下，拭去那滴将落未落的泪水。

    \"新的生活？\"他低声重复，声音里带着一丝乔汐读不懂的情绪，\"和赵太太介绍的那些人？\"

    乔汐猛地抬头，正想反驳，却在对上他眼神的瞬间怔住了。

    那双总是深沉如墨的眼眸此刻竟流露出一丝她从未见过的脆弱。

    但转瞬即逝，快得让她几乎以为是错觉。

    \"这不关你的事。\"

    乔汐最终只是这样回答，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

    洗手间的门被推开，一阵香风飘了进来。

    乔汐的身体瞬间绷得更紧，她能感觉到季宴川的手臂肌肉也在一瞬间收紧。

    两人就这样紧贴着站在角落，谁都没有出声。

    高跟鞋的声音渐渐远去，洗手间重新恢复寂静。

    只有水龙头滴水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季宴川终于松开了钳制，但他的手依然虚虚地环在乔汐腰际，像是随时准备再次将她拉回怀中。

    他低头看着乔汐整理凌乱的衣襟，看着她将散落的发丝别回耳后，每一个动作都透着刻意的疏离。

    \"乔汐...\"他开口，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犹豫。

    乔汐已经恢复了冷静，她后退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赵太太还在等我。\"

    乔汐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请你让开。\"

    季宴川站在原地没动，他的目光在乔汐脸上巡视，似乎想从中找出什么破绽。

    但乔汐已经戴上了完美的面具，那张精致的脸上再也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最终，他侧身让出一条路。

    乔汐头也不回地走向门口，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音清脆而决绝。

    就在她即将推门而出的瞬间，季宴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乔汐，我们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吗？\"

    乔汐的手搭在门把上，停顿了一秒。

    她没有回头，只是轻声说：\"早在你签字的那一刻，就已经结束了。\"

    说完，她推开门走了出去，将季宴川和那个充满暧昧气息的洗手间一起，关在了身后。

    走廊明亮的灯光刺得她眼睛发疼，乔汐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已经掐出了几道深深的月牙痕。

    乔汐从洗手间出来时，脸颊上还残留着未褪的红晕。

    她精致的妆容有些晕染，眼线在眼角处微微晕开，唇膏也因为方才的纠缠而淡了几分。

    她快步走向座位时，不自觉地用指尖轻触自己的唇瓣，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季宴川灼热的呼吸温度。

    赵太太正优雅地品着餐后红茶，抬眼看见乔汐的模样，保养得宜的脸上闪过一丝了然。

    她目光扫向季宴川空荡荡的座位，又瞥了眼洗手间的方向，嘴角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从爱马仕手包里取出一面镶着金边的化妆镜，体贴地递给乔汐。

    \"补一下吧，小汐。\"

    赵太太的声音温和，却带着过来人的通透。

    乔汐接过镜子时，指尖微微发抖。

    她转身背对餐厅，借着镜面看见自己泛红的眼尾和略显凌乱的发丝。

    粉饼在她手中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她小心翼翼地按压着脸上泛红的部位，每一处触碰都像是在掩盖方才那段不为人知的暧昧。

    补完妆后，乔汐深吸一口气，转身对赵太太露出一个完美的微笑。

    \"让您久等了，真不好意思。\"

    赵太太看了眼腕上的百达翡丽，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她一会还约了销售看包包。

    她优雅地擦了擦嘴角：\"时间不早了，我们一起走吧。\"

    两人并肩走向电梯时，乔汐能清晰地感觉到一道灼热的目光烙在她的背上。

    她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乔汐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急促的声响。

    酒店大堂的水晶吊灯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

    旋转门外，赵太太的劳斯莱斯早已静候多时。

    司机恭敬地拉开车门，赵太太转身对乔汐笑道：\"一起走吧，我送你回去。\"

    就在乔汐准备迈入车内的瞬间，一个低沉悦耳的男声从身后传来。

    \"乔汐。\"

    这声音让乔汐的动作顿住。

    她转身的瞬间，微风拂过她的发梢，带起一阵淡淡的茉莉香气。

    只见司景深从一辆低调的黑色迈巴赫上走下，修长的身影在酒店璀璨的灯光下格外醒目。

    他今天穿着一件剪裁考究的深灰色风衣，衣摆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摆动，露出里面笔挺的西装。

    接近一米九的身高让他在人群中格外显眼，棱角分明的五官在夜色中更添几分深邃。

    他的步伐不紧不慢，却带着不容忽视的气场。

    所过之处，连酒店门童都不自觉地挺直了腰背。

    赵太太的眼睛在看到司景深的瞬间亮了起来。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乔汐一眼，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原来如此，赵太太在心里嘀咕，难怪看不上她介绍的那些人。

    \"小汐啊。\"

    赵太太突然改了称呼，语气亲昵，\"你去忙你的吧，我们改天再约。\"

    不等乔汐解释，她已经利落地关上车门，还贴心地降下车窗对司景深点头致意。

    随后劳斯莱斯缓缓驶离的尾灯在夜色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