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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39章 傅靳年:谁都不能和我抢
    原以为这顿饭傅行会跟她说什么,但一直到吃完了,上车,傅行都没提什么。

    这让楚绵有些疑惑。

    那昨天她离开傅宅时,傅行那个欲言又止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想得出神,她没注意到身侧的傅靳年一直在看她。

    好久才听到男人问:“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想那个青梅竹马温砚尘么?

    楚绵听到声音,才转头看了过来,没想到会对上傅靳年满是寒霜的眸子,她愣了愣。

    傅靳年没有表面那么温和,她是知道的。

    但真正对上他冷冰冰的眼神,楚绵还是没法忽视。

    她解释:“没什么啊。”

    有些苍白。

    男人嗤了声,“当年不止是温家和你们家关系好,傅家也常来往的。”

    所以?

    楚绵挑眉,他想表达什么?

    傅靳年见她茫然的样子,心里更气了,“说不定我们小时候也经常待在一起。”

    哦......

    楚绵抿唇,想到了傅行说的那段话,顿觉有些搞笑,“嗯,可能吧,你那时候应该看到我玩芭比娃娃或者是各种幼稚的游戏,心里肯定觉得我很幼稚。”

    毕竟他们相差八岁,很难玩到一起。

    男人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偏偏楚绵还没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又戳了傅靳年心窝子,还在喋喋不休:“我三哥确实跟我说过,那时候我喜欢跟在姓温的身后玩,还被他骗走了糖葫芦......”

    “那他就是个小骗子。”

    “还带我去摘草莓呢。”

    傅靳年冷哼:“京城的气温就培养不出好的草莓。”

    楚绵抿唇,紧盯着傅靳年明显醋意丛生的俊脸,试探着又说:“我们还一起过家家了,说要结婚。”

    楚绵好奇地观察傅靳年的反应,可他好像很淡定,还轻飘飘说了句:“小时候说的话,当不得真。”

    嗯?

    不生气?

    可刚才她只说了糖葫芦和摘草莓的事,他就一副要把人撕了吃掉的表现。

    迈巴赫稳稳停靠在楚家大门前。

    楚绵下车了,也没看到傅靳年脸上有其他的表情,她站在车门外,“我到家了。”

    傅靳年微微笑着点头,然后吩咐前面的周勤开车。

    看着黑色迈巴赫驶离,楚绵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

    奇怪,她还想试探一下傅靳年的底线呢。

    这人也太能忍了。

    直到楚家大宅完全消失在后视镜,车内气氛才陡然下降到冰点。

    前面开车的周勤吓得冷汗直冒。

    完了完了!

    “周勤。”

    “啊?”

    周勤攥紧了手里的方向盘,笑得比哭还难看,“怎、怎么了二爷?”

    后座,傅靳年眼睑微阂,又长又翘还很浓密的睫毛在轻颤,掩盖住了他眼底的大半戾气。

    但男人周身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令人无法忽视。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周勤都没听到后座传来什么声音。

    一直到了别墅门口,他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扶着傅靳年下车坐上轮椅,才听到二爷说:“我只有阿绵了,谁都不能和我抢。”

    突兀的一句话将周勤震在原地。

    他错愕地看着那道清冷肃然的背影独自进了别墅大门。

    晚风呼呼地吹着,那道背影更显得萧瑟了。

    哎!

    二爷啊.......

    周勤是从小跟着傅靳年一起长大的。

    当年周家在京城也算是资产过千万的小豪门,周父曾是傅涟蘅的好兄弟,傅涟蘅死后没多久,周父也重病去世。

    周勤就成了孤儿。

    周家的资产被几个亲戚瓜分得一干二净。

    小周勤还差点被送到孤儿院去,是傅靳年找到周勤,将他带在身边,一直到现在。

    所以傅靳年身上发生的所有事,周勤都知道。

    傅涟蘅的死,是傅家的秘密。

    傅家对外宣称傅涟蘅是病故,其实不是。

    听说,是二爷害死的......

    周勤不知道傅家秘闻。

    只是在被傅靳年带在身边后,见过闵祥玉将十岁的傅靳年关在傅家祠堂整整一个月不能出来,每天只能喝清汤寡水的清粥,也见过闵祥玉用裹了酒精的皮鞭狠狠打在十二岁的傅靳年身上,皮开肉绽,鲜血直冒。

    还见过十五岁的傅靳年,双手捧着全国第一的状元奖杯,笑容满面地坐在傅家老宅门口等妈妈闵祥玉回来。

    结果那晚,奖杯被闵祥玉砸碎,傅靳年跪在碎玻璃上,被闵祥玉用最毒的话骂了一整晚。

    周勤至今都还记得闵祥玉当时嘶声竭力吼出来的话——

    “傅靳年!你别想得到我的表扬!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爱你!你应该下十八层炼狱!”

    “当年死的怎么不是你啊?你害死你父亲,害死了我的老公,还想让我爱你?你痴心妄想!”

    “你就不该活着!你去死啊!你怎么不去死啊!”

    那晚过后,傅靳年生了一场大病,高烧四十度持续了一周,人都快烧没了。

    也没见闵祥玉来看过一眼。

    那一周,闵祥玉每天都问:“他死了吗?”

    而傅靳年在醒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妈妈闵祥玉亲手熬了姜汤送到卧室,因为那天闵祥玉和姐妹去游泳回来,感染了风寒。

    结果,姜汤被闵祥玉尽数砸在傅靳年的身上。

    滚烫的姜汤烫得十多岁的孩子浑身发抖,他却一声不吭,默默捡起破碎的碗片走出房间。

    后来傅靳年出车祸双腿残疾,在傅家就更得不到一丝亲情了。

    一直到现在,傅靳年身边空无一人。

    本来傅靳年在听说他的娃娃亲未婚妻回来后,主动去锦海,是为了和未婚妻解除婚约。

    周勤知道,二爷已经习惯孤独,也不想耽误人家的大好年华,不想毁了人家的婚姻。

    但是没想到......

    楚小姐竟是一直在默默支持鼓励,将二爷从一片悲寂中拉出来的那位笔友!

    她像是一束光,一簇火,那样明媚又直接地闯进了二爷支离破碎,看不到一点希望的悲怆人生中。

    他在一点点地捡起自己早已碾碎成渣滓的心脏,就像是当年捡起被闵祥玉砸碎的姜汤碗那样。

    但现在,有人想将二爷的心肝扯出来,抢走......

    周勤仰头看着已经被黑暗笼罩的独栋别墅,深深叹了口气。

    有人要把你的心挖出来,你给吗?

    楼上,主卧。

    屋内漆黑一片,只能通过落地窗外透进来的雾光勉强看出,黑色大床上平躺着一个人。

    傅靳年双目紧闭,眉头紧锁,额间冒出晶莹细密的汗珠。

    薄唇间发出低沉沙哑的呓语——

    他又梦到了那个噩梦。

    二十四年前,傅靳年八岁。

    傅老爷子年迈,住在后院副楼,闵祥玉带着大儿子傅行回娘家看望父母,整栋傅家主楼,只有傅涟蘅和小靳年在。

    凌晨一点,小靳年被噩梦惊醒了。

    他哭着跑到父亲傅涟蘅的卧室寻求安慰,推开门却看到父亲坐在卧室地毯上,神情恍惚,犹如一尊冰冷的雕像。

    他哭着跑过去抱着爸爸的后背,“爸爸!爸爸!我要挨着你睡!”

    傅涟蘅机械地转头看着八岁的儿子,那双眼睛酷似在他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眼眸,傅涟蘅有短暂的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