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箱启秘现，迷雾重重
洞窟内的空气仿佛被抽干。
悬浮的星象仪碎片折射着银色流体的冷光，在石壁上投出九重交叠的暗影。
方砚秋食指擦过青铜箱盖内侧的饕餮纹，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七年前在三星堆发掘现场捧起青铜神树残片时的震颤。
"；这是...全息投影？"；顾晚晴的白大褂衣角还在簌簌抖动，她握紧胸前的听诊器金属头。
三小时前他们刚用这枚镀银器械破解了第五卷镜中医院的声波锁。
银色流体突然坍缩成拳头大小的棱柱晶体，表面浮动着类似第六卷游轮螺旋桨切割海水形成的漩涡纹。
林骁的铁路扳手哐当掉在钟乳石上——那柄扳手曾撬开过第三卷地铁13号车厢的暗格。
"；都别碰！"；墨羽甩出袖中墨线缠住阿虎探出的手腕，赭色丝线在离晶体三寸处突然碳化断裂。
术士踉跄着撞上岩壁，后腰别着的第四卷青铜编钟残片与石壁擦出青紫色火花。
方砚秋用考古刷扫开晶体表面的千年积尘，蚀刻在晶核里的星轨突然投射在半空。
顾晚晴认出其中一段螺旋结构与第五卷院长日记背面的茶渍图形完全吻合，而林骁注意到某个交叉点标注的楔形符号，与他处理过的第三卷地铁失踪案现场遗留的青铜渣如出一辙。
"；西偏北27度，地磁异常值超过喜马拉雅结晶带。"；苏瑶的登山表发出蜂鸣，表盘玻璃映出她三天前在第二卷河神庙拓印的甲骨文。
向导姑娘突然拽下发绳，乌发间掉落的第七卷血色婚书金粉在晶体表面烧出焦痕："；能量源在移动！"；
阿虎的猎刀哐地劈进石缝，刀柄镶嵌的第八卷葬仪玉琮嗡嗡共鸣："；等你们算完经纬度，织影者的爪牙早把线索啃光了！"；勇士古铜色脖颈上还留着第一卷古宅尸毒造成的鳞状疤痕。
严大师突然将燃烧的星图残片按进龟甲，灰烬在晶体表面凝成带箭头的等高线。"；五小时。"；老人道袍袖口的血渍是半小时前破除第九重禁制时被反噬的，"；山谷西南的磁暴圈每隔五小时会露出地脉裂隙。"；
墨羽抹去嘴角血渍，袖中滑落的第六卷游轮钥匙在晶体表面划出荧光轨迹："；给我两小时，能用游轮锅炉房改造的炼金阵解析地脉波动。"；术士黑袍内衬还缝着第四卷博物馆失窃的战国铜镜残片。
林骁捡起扳手敲了敲钟乳石柱，第三卷遗留的地铁轨道碎屑在震动中排列成坐标网格："；如果利用车厢残骸搭建信号增幅器，或许能定位..."；
"；你们要把时间浪费在摆弄破烂上？"；阿虎的猎刀指向洞外翻涌的血色雾气，刀尖挑着的第八卷裹尸布碎条突然自燃，"；我在第二卷河底见过这种磁雾，活物进去超过十分钟就会..."；
顾晚晴的听诊器突然发出刺耳鸣叫，第五卷医院的消毒水味道从晶体内部溢出来。
女医生按住狂跳的太阳穴："；能量波动在影响脑电波，我们必须..."；
方砚秋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考古刷尾端绑着的第一卷青铜罗盘残片正在发烫。
晶体投射的星图里，那个与他面容相似的古代男子虚影正在快速淡去，就像三年前在敦煌藏经洞眼睁睁看着唐代绢画氧化褪色时的无力感。
方砚秋的指节在青铜罗盘残片上压出青白印记，洞窟顶端的钟乳石滴落冰凉水珠，在他后颈划出一道刺痛的轨迹。
顾晚晴的指尖覆上他颤抖的手背，医用橡胶手套残留着第五卷医院消毒水的淡薄气息。
"；还记得第七卷血色婚礼的同心结吗？"；她将听诊器金属头贴在方砚秋腕间，"；当时你说过，乱麻要找到最关键的结扣。"；
脉搏震动通过铜膜传来细微暖意，方砚秋望着晶体表面逐渐消散的星图，忽然注意到投影边缘有处断裂的纹路——与第二卷河神庙甲骨文记载的"；地脉虬结处"；完全吻合。
他反手握住顾晚晴的手腕，考古刷尾端在岩壁上画出潦草的等高线："；全员西南方向扇形搜索，注意任何带有楔形符号的玄武岩。"；
阿虎用猎刀劈开洞口的血色藤蔓，刀刃上第八卷裹尸布燃烧的焦痕在雾气中忽明忽暗。
林骁将地铁轨道碎屑撒向半空，那些暗银色颗粒竟悬浮着组成临时指南针。
墨羽走在队伍最末，袖中垂落的战国铜镜残片将血色雾气折射成诡异的青灰色。
"；十点钟方向磁极紊乱。"；苏瑶扯下束发的红丝带系在枯树上，那是第七卷新娘诅咒解除时获得的辟邪物。
她登山靴碾碎的碎石里露出半片鱼鳞状青玉，与第一卷古宅尸毒解药容器上的纹饰如出一辙。
严大师突然甩出三枚青铜钱币，钱币表面的星象图与空中悬浮的轨道碎屑碰撞出火星。"；地脉在呼吸。"；老人布满灼伤的手指划过钱币排列的轨迹，"；三百步内必有承露台。"；
血色雾气突然凝成蛛网状结构，阿虎的猎刀劈上去竟发出金属撞击声。
顾晚晴将听诊器贴在雾气表面，突然拽着方砚秋向左翻滚。
一道暗红气刃擦着他们后背划过，在岩石上切开平滑的断面——那切口形态与第六卷游轮螺旋桨造成的伤痕完全相同。
"；闭眼！"；墨羽抛出第六卷游轮钥匙，铜绿斑驳的钥匙在雾气中炸开成百上千块镜面碎片。
众人视网膜上残留的强光里，隐约看见西南方三十米处有八角形石台轮廓。
方砚秋摸索着向前移动，掌心突然触到冰凉的刻痕。
他掏出第一卷青铜罗盘残片按在石面上，缺失的卦位竟与刻痕完美嵌合。
严大师的龟甲同时发出共鸣，震落石台表面厚厚的硫磺结晶。
"；这是第三卷地铁失踪案的站台平面图！"；林骁的扳手敲击着石台边缘，震波让表层岩片簌簌剥落。
泛着幽蓝荧光的陨铁板逐渐显露，表面蚀刻的山川走势中穿插着密密麻麻的楔形符号。
苏瑶突然跪坐在石台东南角，指尖抚过一道不起眼的刮痕："；是第二卷河神庙祭司的指甲印。"；她将三天前拓印的甲骨文残片贴在刮痕处，陨铁板突然迸发出七色光晕。
光斑汇聚处，半张泛黄的羊皮纸从石缝中缓缓升起。
方砚秋用考古刷扫去羊皮纸表面的孢子粉末，那些交织的墨线让他想起第五卷医院院长日记里用红茶画出的星轨。
顾晚晴的听诊器头轻轻划过纸面，突然捕捉到某种类似心电图的波动频率。
"；东北方山脉走向和第六卷游轮航线重叠。"；墨羽的铜镜残片将羊皮纸投影放大五倍，镜面裂纹恰好将某个坐标点切割成三部分。
阿虎突然将猎刀插进投影中心，刀尖不偏不倚指向他们七小时前破除禁制的洞窟位置。
羊皮纸边缘的蛀洞忽然渗出银蓝色液体，林骁立即用地铁轨道碎屑围成隔离圈。
液体在碎屑圈中凝成三枚指针，分别指向第一卷青铜罗盘缺失的卦位、第三卷地铁消失的站台编号以及第五卷医院院长办公室的门牌数字。
方砚秋感觉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就像三年前在敦煌遭遇沙暴前的气压骤变。
他摸到羊皮纸背面有处细微凸起，用第五卷医院的解剖刀小心挑开夹层——半片指甲盖大小的玉蝉正发出蜂鸣般的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