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见月迅速回头，短发晃动，她的视线与袁鑫撞上。

    浓厚的白雾慢慢消散，一片小空间被开辟出来。

    看到袁鑫，方见月才终于生出一点真实感，也才能确定她在两个世界经历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袁鑫看起来恢复如初了，他穿着宽松的休闲装，微长的头发留成狼尾，给他添了一分少年气。

    也正因此，方见月才发现自己的打扮也变了，她上身穿着简单的T恤，下身穿着工装裤，脚上是黑色运动鞋，这是她在自己的世界最常穿的装扮。

    “真是残酷啊，必须得死一个才能得到完整的记忆。”袁鑫率先开口，语气里带着些轻松。

    方见月反倒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袁鑫，她转过身，沉默片刻，终于开口：“你也是被选择的？”

    “嗯，”袁鑫走近了些，与方见月面对面，“世界意志，多么荒诞的存在；拯救世界，多么遥远的理想。”

    “不过我信了，”袁鑫自嘲了一下，“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那个声音是怎么和你说的？”方见月低声问。

    “期待你的回归，期待你的成功，愿你携新生的种子，凯旋而归。”袁鑫缓缓念出一句话。

    “这是我最后听到的声音。”袁鑫看着方见月，他清楚这是方见月想要的信息。

    “不灭的火焰，新生的种子，，看来穿越者只有我们二人。”方见月呢喃道，神色有几分怅惘。

    “那道声音和我说，我是它找的第二个人，当时我还觉得既然第一位没有选择去，那么我就更加义不容辞。”说到此处，袁鑫笑了笑。

    袁鑫笑起来有种温润的气质，像一捧晃动的清泉。

    “原来第一位是你，它的眼光确实很好。”袁鑫诚心地夸赞了一句。

    还好是你。这句话他没说出来。

    方见月表情复杂，她抿了抿唇，露出一点茫然之色，而后又无奈地叹息。

    “你为什么要我杀了你。”方见月终于将这个问题问出口。

    这个问题听起来有点耍无赖，明明是方见月亲手开了枪，但听起来她似乎将问题归结在袁鑫身上，她拒绝为袁鑫的死负责。

    自己真矫情，方见月心想，但她就是下意识地不想承担这条生命所带来的责任。

    袁鑫却无所谓：“你察觉到了？，表面上我说的是不要杀我，但实际上我只在二字上用了，且只针对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方见月摇了摇头，“我想问，你为什么会放弃自己的生命。”

    “是……为了我吗？”说到这里，方见月停顿了一下，她有些懊恼，这句话听着有些不要脸，她应该换个问法。

    “也不全是。”袁鑫倒是坦坦荡荡。

    “你知道的，我们穿越而来是没有记忆的，这给我带来了很大的麻烦。”袁鑫垂下眼眸，陷入回忆。

    “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我这具身体的原主正好在银杏岛上，那里环境封闭，不与外界交流，虽然我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但借助我的异能，没人发现我的异常。”

    “但这具身体的身份实在是太过复杂了，复杂到远超我的想象。”说到这里，袁鑫叹息着摇了摇头。

    “才开始我以为原主只是一个普通的研究员，但后来我才知道，远不止这么简单。”

    “我先是发现原主曾经与一个叫反异军的组织接触过，我穿越来的不久之后，这个组织就找上了我。”袁鑫道。

    有可能正是因为袁鑫是穿越的，他触发了“老先生”的异能，所以反异军才会找上他。

    就像自己被“老先生”找上门一样。方见月暗自思忖。

    “我并不知道原主和这个组织的具体关系，为了不暴露，我只能假意应承，答应和他们合作，当然，我也存了离开银杏岛的心思。”袁鑫没有具体描述，他只是一带而过。

    “后续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我就不多说了，也就是在这段时间，我发现原主其实是被创生科技公司安插到银杏岛上的卧底。”袁鑫道。

    “银杏岛是保守党的产物，而创生科技站队自由党，它知道些什么，所以派了原主前来调查。”

    “原主的真实身份其实是公司的一个研究员，至少我当初是这么认为的。”袁鑫苦笑了一下。

    “后来我从银杏岛离开，算是真正接触了这个世界，回到公司后，我又发现，原主和中央情报局还有联系。”

    “所以原主的身份是情报局安插在公司的卧底，公司不知情，将原主安插进银杏岛当卧底。”

    啊这……方见月嘴角一抽，这可真是天崩开局，和自己有的一拼呢。

    “很复杂，对吧，”袁鑫长叹一口气，“若只是如此，我倒也能应付的来，毕竟不管怎么说，我还能搞明白这一切。”

    “我的异能很好用，并且它是可以成长的。”说到这里，袁鑫顿了一下，眸色一沉。

    “我和你一样，可以通过杀人让自己的能力提升，这也是为什么到后来我可以指定的生效对象。”袁鑫自嘲地摇了摇头。

    方见月并不意外，她也发现了袁鑫的“言灵”和以前相比不一样了。

    她也能理解袁鑫内心的想法，某种程度上，她和他是很相像的，是这个世界最能理解彼此的人。

    “不管怎么说，我成功避人耳目，将自己的身份隐藏，同时，我再次被派往阿尔法星，一个同样闭塞的地方，在这里，我又获得了点喘息的机会。”

    “但从阿尔法星回到联邦后，一切就又变得不一样了，创生科技公司突然开始追杀我。”袁鑫表情变得严肃。

    “其实我预料到了这一点，毕竟我在阿尔法星上干的事确实触犯到了公司的利益，我也准备借助情报局脱离公司，这也是为什么我来了联邦中心城。”

    “可没想到，公司的反应这么快，且不知为何，公司居然可以定位到我的位置，我只能逃到下层区。”袁鑫叹了口气。

    “公司的抓捕力度超乎我的想象，万般无奈，我只能联系情报局，不过我也没想到，来的会是一位特级情报员。”

    “原身在情报局的地位可能比我想的要高，但具体的信息我就不得而知了。”袁鑫道。

    “你没有获得原主的记忆？”方见月疑惑。

    “我获得了，但原主的身份和我想的不一样。”袁鑫扯了扯嘴角，无奈地耸了耸肩。

    “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硬要说的话，真正的原主其实是创生科技公司的一个实验体。”袁鑫皱眉道。

    方见月一怔。

    “原主的记忆里，他归属于一个名为「欺诈」的计划，而他是众多实验体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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