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桐的的双眼骤然睁大,他那双散发太阳光芒的眼睛又增亮了几分。
    “圣法老陛下,老臣感应到了一股魔法波动!”
    林珂听闻这话,他的目光立刻就变得锐利起来:“那魔法出现在何处?“
    南桐微微抬起他的手臂,指向了东北方向:“距离此地不超过五里,就在那个方位。”
    只不过,他正说着,却又眯了眯眼:“这股力量......很弱小。”
    “而且,是希伯来魔法师的力量。”
    “对方恐怕就连大魔导师这一级别都没有达到。”
    林珂没有立即回应,他只是想起了进攻堡垒之城的时候。
    南桐进入堡垒之城,结果被敌人设计杀死的。
    他这次也是担心,对方会不会正是利用了这一点,要吸引南桐前去查看。
    毕竟,至尊统御王此次有高人指点,他所用的计策阴险毒辣,一环套着一环。
    不仅如此,除了南桐之外,还没有人能够在这个距离中感应到。
    因为,在这里的众人,只有南桐能够感受到那力量。
    至于拉美西斯,则是因为神力衰减的太过厉害,他的感知能力甚至都已经减弱到了最低水平。
    他只是穿着黑袍,在距离林珂不远处的地方静静听着。
    只有在林珂可能受到威胁的时候,他才会现身。
    而林珂所使用的那些“文明单位”,这时距离希伯伦城也还有一段距离,所以林珂也暂时没法看清其中的情况。
    所以,林珂稍加思索了一下,便询问起来。
    “细说那魔法力量。”
    “那会不会是吸引你过去的圈套?”
    “你的魔法力量强大,自然对于魔法感应要更加敏感。”
    “但我们现在无人可证实这一点。”
    南桐听了林珂的话,只是立刻躬身,然后单膝跪地,摇了摇头。
    “不,圣法老陛下。”
    “老臣能确定,这股魔力只来自一人,而且......”
    南桐说到这里,顿了一顿。
    “对方似乎没有刻意隐藏。”
    “正如神明直接施展神法,魔法师直接施展魔法一样。”
    “老臣能够立刻就判断出来,他到底有没有掩藏自己的实力。”
    而玛拉西亚,此时则是朝着南桐刚才指向的地方望了一眼。
    她的手按在斧柄上,眉头微微皱起:“可那个方向......是希伯伦城?”
    “莫非,是城中出现了魔法能量?”
    “而且,是低级的,单个的魔法能量?”
    玛拉西亚一边说着,一边向林珂投去了疑惑和某种惊讶混合起来的表情。
    林珂自然很清楚那是什么意思。
    那就代表着,这施展魔法之人,很有可能就是这片区域当中,最后一个活着的人。
    林珂几乎没有思索,果断下令:“南桐,你立刻前去查看。”
    “那魔法师使用了魔法,恐怕是已经遇到了危险。”
    “若是可以,你便尽可能将他救下,我们需要他为我们提供情报。”
    “但要记得,一切,以你自身的安全为重。”
    南桐起身,深深鞠躬。
    他的双眼立刻就爆发出了更加耀眼的光芒。
    “老臣,领命。”
    南桐话音刚落,他用自己的脚尖轻轻点地。
    随后,他的双脚便缓缓离开了地面,整个人悬浮在离地约三尺的空中。
    和之前那种“嗖”的快速浮起不同。
    这一次,不是那种夸张的冲天而起,而是一种,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托举着一样,平稳地上升。
    他的长发和袍子无风自动,却没有剧烈飘舞。
    只是轻微地起伏着,就好像置身于平静的水流之中。
    而在下一秒,南桐的身形突然向前移动。
    更确切地说,那不是飞行,更像是空间在他面前缩短了距离。
    每一步“踏”在空中,都会在落脚处留下一圈淡淡的光晕,转瞬即逝。
    他的速度并不能称得上有多么迅速,可却又有一种不可阻挡的感觉。
    “南桐大人......”
    玛拉西亚和几位圣埃及联盟的领袖看着南桐离开的身影,不觉轻轻喊出了他的名字。
    因为,这位太阳大魔法师的身姿,实在是太过于夺目。
    就在众人感叹着的几个呼吸间,这位太阳大魔法师的身影便已经远去。
    只留下一串正在消散的光点轨迹。
    而后,林珂又转向玛拉西亚:“派一队骑兵随行过去,带上亚马逊特制的草药。”
    “若是那人受了伤,我们也还能尽快救治。”
    玛拉西亚立刻转身去安排:“是,圣法老陛下!”
    林珂打开文明面板,并没有看到了那人的位置。
    活着,更准确的说,是他并没有在希伯伦城外看到他的位置。
    显然,那家伙大概率正如玛拉西亚所说的那样。
    他就在希伯伦城中。
    ......
    另一边。
    在希伯伦城中。
    “呼......呼......”
    那是一连串的,粗重的喘息声。
    空荡荡的街道上,只有他的脚步声音在回荡。
    一个披着深蓝色长袍的身影正踉跄着向前奔跑。
    长袍下摆已经被撕得破烂,他的身上还有着几处显眼的,划开的伤口。
    不过,那些伤口都在他的小臂上。
    他的脚步杂乱无章,跑起来也略显摇晃。
    他跑得并不平稳,也没有节奏。
    他只是在尽他的全力奔跑。
    他只是死死盯着前方,那是城墙的方向。
    “该死......该死!”
    他咬着牙咒骂,声音完全嘶哑:“城门走不通......走不通!”
    他的右手紧握着一根断裂的法杖,但他并没有将它扔掉。
    而每跑几步,他就会神经质地回头张望,瞳孔因为恐惧而微微扩大。
    “人呢?人都去哪了?”
    他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忽然睁大了眼睛:“难道连他们也?”
    话说到一半,又突然哽住,它就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似的。
    于是,他的脚步更快,更杂乱了。
    转过一个街角时,他的肩膀狠狠撞上了墙壁,却又像是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一般,继续奔跑。
    “不!不!”
    他喃喃自语,声音颤抖。
    “难道,它现在,是也要把我给......”
    终于,城墙出现在视野中。
    他跌跌撞撞地冲向台阶,却在第一级就绊倒了。
    膝盖重重磕在石阶上,但他立刻手脚并用地爬起来,继续向上攀爬。
    登上城墙的那一刻,他只是看着自己那根断裂的法杖,用力吞咽了一口唾沫。
    然后,他纵身一跃,从城墙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