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我来探望锦华郡主。”
    魏迟本来就憋着火,这会儿更烦燥:“她与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你管好自己的事吧。”
    魏逍浅浅一笑:“皇兄,你是不愿我见她吗?你在忌讳什么?”
    魏迟的确是忌讳他。
    因为孟云冉实在可恶,她会对任何一个男人温和相对,比如安昌侯、周子墨,甚至是自己这六弟。偏偏对他针锋相对,冷漠怨恨。
    所以从某种意思上来说,魏迟不愿她见任何人。
    所以,他只是冷冷地说:“她身子不好,不便见外男,六弟还是请回吧。”
    “外男?”魏逍沉默了一会儿,“非要这么说的话,皇兄你也是外男,据我所知,你与那孟家大小姐已经退婚了吧……”
    魏迟的脸阴沉得像锅底一般,看向他的眼神满是警告之意。
    魏逍退而求其次,劝起他来:“皇兄,我并无恶意。只是希望你尊重锦华郡主的感受,她原本就吃了不少苦,你这样将她关着,是把她往死路上逼。”
    “我们的事无需你多言。另外,你若是敢将此事外泄,我要你好看。”
    魏逍垂眸:“我不会说的。我说的话……希望皇兄考虑考虑。”
    他说完后转身离开,没再停留,魏迟也拂袖进了屋里,没再当回事了。
    魏逍并未走出四皇子府,刚走到外院后,就遇到上了沉玉。
    她像是等了许久了,看见他后,激动不已:“六皇子殿下,还是不行吗?”
    魏逍摇头:“该劝的都劝了,但是皇兄十分执拗,只有日后找机会再说吧。”
    沉玉咬着下唇,屈身行了个礼:“无论如何谢谢殿下。我们二小姐想要自由,看来是很难实现了。只是不知道,这世上还有谁的话四皇子殿下会听进去?”
    魏逍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皇兄向来桀骜不驯,除非他自己能想通。”
    沉玉叹了口气,正要转身,魏逍递过去一封信:“我来之前早就预料这个结果,这封信……下次你见到你家小姐时,麻烦交给她。”
    “这是什么?”沉玉惊讶地接了过来。
    “是劝慰她的一些话,作为朋友,我也希望她心里会好受一些。”
    沉玉用力点了点头:“我会交给她的。”
    沉玉很快就等到了机会,大约两日之后,魏迟终于又允许她去见二小姐了。
    沉玉激动地收拾起了食盒,悄悄将那封信放在最底部,将它压得严严实实的。因为每次进去前,管家或者这里的嬷嬷都会瞄上一眼。
    这一次也不例外,管家在门外开门时,探头检查了一下食盒。
    好在他并未发现……那信藏在最里侧呢。所以沉玉顺利将它带了进去,趁着四下无人,将信交给了云冉。
    “这是什么?”
    “这是六皇子让我交给你的信。”沉玉压低了声音,“他上次来探望你,可殿下不让他进来。”
    云冉听得皱眉:“魏迟是想让我与世隔绝。”
    “唉,二小姐,你受委屈了。”沉玉紧紧握着她的手,“德妃娘娘和叶大小姐说,她们会想办法的,会找合适的时机接你出来。”
    云冉不忍让她烦忧:“嗯,我没事,娘娘身子好些了吗?”
    沉玉皱眉:“并没有,孔嬷嬷也忧心忡忡。”
    云冉正要再说什么,门外的管家已经喊了起来,说时间已经到了。
    沉玉离开后,大门重新关闭之后,云冉再度陷入了深深的哀愁。
    她担忧着德妃娘娘的身子,又烦心当前的处境,感觉未来是一片看不到尽头的灰暗。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提了食盒走到桌前点起了灯。
    她将那封信从袖笼里拿出,小心地拆开来……魏逍写得一手好字,线条流畅且不张扬,足以透出他内心的冷静与沉稳。
    可那一页纸瞧下来,她却有些吃惊,因为信的内容透着稍许奇怪。
    说是安慰她,却也在细细详说了他的心路历程。看起来就很像暴露自己,以图亲近。
    他甚至让她不要担心今后的事,说她不会荒凉一人,至少两人都是同类。
    云冉皱眉,总感觉这封信的稍微有些过了……说起来,她与六皇子不熟的,甚至算不上朋友。
    她将信叠了起来,重新塞回了信封里。
    原本是想塞进抽屉中,想了想,忽然感觉不太对劲……这东西若是被魏迟瞧见了,可不又成为把柄了?
    于是她将那信撕成了碎片扔进了纸篓中。
    可谁料到,这东西才扔了不到一刻钟,魏迟就来了。
    他今日沉默得很,眉眼间满是愠气……可今日应该是上朝的日子。云冉暗自猜测是不是在朝堂上碰了钉子。
    云冉甚至觉得,极有可能与自己有关。
    朝中有很多保守的臣子,将打仗的原因归于自己,抱怨辱骂是常有之事。
    不过,云冉没兴趣询问……作为一个被囚禁的犯人,为何要去同情关切狱卒的心情呢?
    魏迟沉默地在桌前坐了一会儿,忽然看向她:“你还要跟我闹到几时?”
    “什么?”云冉懵了一下。
    “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说话了。”
    云冉讽刺地笑了笑:“那就说吧,你多久放我出去?”
    魏迟皱起眉来:“你就只会问这一句吗?”
    “那你想说什么?想继续打我巴掌吗?”
    魏迟沉默了……他其实已经不指望像从前一样了。毕竟两人经历了太多,之前的寒冰厚重无比,很难消融。
    他只知道两人可以好好说话,不那么敌对。
    可这些似乎也很难……因为冉冉连装都不想装了,她根本没有好脸给自己。
    于是他找了个话题:“听说你最近在写字,都写了些什么?”
    “没什么,写得不好,都撕了。”云冉别过脸去。
    “我看看……”
    他走向书桌时,云冉忽然意识到,那纸篓就在桌下,他会不会忽然瞥到什么?
    于是紧张之下,马上站起身来:“别看了。”
    偏偏这个举动让魏迟皱起眉来:“你不想让我看?为什么?你写了什么不能让我看的东西……”
    说话间,他一把抓起那纸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