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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流里,谁与谁争锋19
    “等朕发觉之时,已经迟了。”

    常夏曦渐渐变得冷酷,人是置身于云端仙境一般的高楼阙宇,袖袍随风荡起都是天边祥和的一景,可她浑身上下皆是肃杀。

    北辰嵘不禁想起了“俚兀”、“俚瑶”暗中诱导他听到的三皇秘辛,脑中猛地涌现一个荒谬又真相的猜测。

    他喉间咽了咽、艰涩呢喃,“所以…是太皇,杀了两皇。”

    这就是…最大的三皇秘辛。

    常夏曦没什么情绪变化,于肃杀中,云淡风轻地讲述起来,“是啊,那约莫是十一年前的一个九洲星闱夜,里头尸山血海、血流成河。”

    “盖因当时,朕遣人将前太子羿送往沧荆门治愈归来后,被那已痴迷仙途的崇帝知晓了。他魔怔着浮想联翩,便将前太子羿传召入星闱。”

    “朕那时将将对胥帝有所怀疑,不曾想崇帝…疯魔至此,仅一己之私便造就了天下乱象陡生,九洲开始出现了妖兽。至于人,只道有的,还是人。”

    她说着,抬起一手、掌心微翻,能把灵光宝剑再度应召而出,“凌帝,此剑名为:天龘,乃朕师尊上渊所铸,后予朕、亲传授之。”

    “朕当年,以此剑,杀彻星闱夜,后平定九洲天瀚。”

    蜻蜓点水般的一句话,就囊括了所有,天瀚政变、天下巨变……

    北辰嵘沉默了。

    许久后,那张带着同她几分锐利的少年脸庞微仰,不解道,“太皇既有如此实力,亦是不能未卜先知、规避乱象吗?”

    常夏曦收起灵剑,肃杀渐消、徐徐道来,“凌帝,朕实属修士的末路之际,并非乱象陡生后造就的灵赋者,且后来灵赋者一出,便彻底终结末法修行,仅一年光景,修士便成为了过去。”

    “而灵赋灵赋,虽为灵光天赋之意,实为掠夺而来,叫所剩无几的天地灵蕴,被迫着给予殆尽。”

    “故朕于天象,前后皆是,力所不及。”

    “不过,”常夏曦话锋一转,“今下有了新的契机,那今日的蛊惑之物,以及蛊惑之解,皆为摄政王所献,让朕这才全然理清、明了两皇之变,以及更正被惑者诱导、离间的杂思,进而告明凌帝。”

    “崇帝晚年是真昏庸,而胥帝,则是真惑者。胥帝…或许从公子昭禾伏击太子羿那时开始,便已不是当初的那人了。”

    太子羿…摄政王…

    北辰嵘转而垂眸俯瞰起来。

    常夏曦瞬间看穿他的心思,“凌帝,还是在猜忌、忌惮摄政王吗?”

    “太皇——”

    “其实,大可不必。”

    她定定看着他,渐渐深沉得瘆人,“记住朕一句,如今的摄政王,永远不会是凌帝的敌人。”

    “否则,摄政王必亡。”

    沉重冷酷的话,听得北辰嵘瞳孔微缩。

    与此同时,他这次的内心深处,涌现的,是对太皇太后、他嫡亲祖母的…全新心惊的认知。

    英明神武、孤寡之至、

    她才最是无情帝王家的写照,杀夫杀子,一心只为这天下、这天瀚皇权…

    也就是这心惊的恍惚间,少年郎脱口而出,“太皇,您有那么多次的机会,何不颠了这朝纲、自己做九洲天下的帝王?”

    话毕,北辰嵘感觉自己也魔怔了,居然问出了这话。不过,能问出就表明…

    他自己,是有心想知道的。

    “嗯呵、凌帝,”常夏曦蓦地迎风笑了声,发冠之缨随风起,似如她的眸色不明而飘忽不定,“朕没有,亦不会。”

    “朕啊、就同摄政王一样,永远不会。”

    “这一点,凌帝,大可不必猜忌。”

    她复又偏头笑笑,皱褶条纹带着慈祥,“今后便是,朕为予、汝为朕了,眼下也该回去了,走罢。”

    “…嗯。”北辰嵘看着她静了静、心头复杂,没再问下去。

    只是那…朕为予、汝为朕…

    此话之意,太皇要放权了。

    两人再是一道,沿着来时路、归去。

    ……

    ——叮泠、当啷…

    檐下铃铎,钟形罩内的青铜小锤无风自响,叮泠泠的,很清和、很舒雅,似乎是在遵着某种音韵,辉光自树梢间潇洒而过,那熠熠的碎金层就铺在了铎上纹路。

    这天地静美的灵动,就在此处。

    随即便有郎君领略到了,只不过这玉簪绾发的长衫之人却是指尖灵光一幻,那铃铎就停了,其所在的檐中深处,忽而自然飞现出一雌鹰。

    随后,于这清幽的廊房下,郎君便领着雌鹰进了书房。

    那雌鹰便被放于书斋案台上,待郎君指尖灵光往其机甲瞳孔一侧点上一点,其所摄取的画面便出来了。

    即是,望仙台上的太皇与凌帝。

    他默然地看完、听完,后神色如常地独坐几许;垂眸间那丰神俊朗的面容就染上了孤寂。

    再之后,他将雌鹰放回去,就离开了此地。飘渺的灵光一闪而过,人已转瞬来到另一书斋院落内。

    “主上。”守将一见来人即刻抱拳行礼。

    “嗯,将人带上来。”北辰羿留下一话就进了室内。

    “诺。”

    不多时,一狼狈不少的明媚女郎就被押进来了,她双手双脚都被雪白的灵丝绢捆住,被迫站定在室内堂中、动弹不得。

    北辰羿便开门见山了,“洳华夫人那日所言,确实非虚,所以你想要什么?”

    曼姒玘笑了笑,温婉依旧,“没什么,只需,摄政王肯让出九璃淓三日、给我。”

    “嗯,本王晓得了,不日再作答复。”

    说完,北辰羿没什么情绪,又让人将她继续这样带了下去、看管起来。

    不过曼姒玘丝毫不慌,被捆就捆、关就关了,她从不会怀疑摄政王于这清醒又自由的状态下,对怪诞世道的破局心切。

    她也是…受够了!

    生生世世、反反复复地被困在这个世界,一遍遍看着那些日渐自大、不知所谓的东西上蹿下跳!

    对隐宗那些人也就算了,可是连九璃淓这里那么大的纰漏都不以为然!

    简直是在自取灭亡、愚不可及!

    那她干脆就暴露给隐宗者好了,又骗曼兰去为她拦住隐宗一二,她好趁机寻上摄政王,先以一些怪诞之解作为她的诚意。

    眼下只待摄政王愿将九璃淓小让一让,她就可以借九璃淓离开这鬼地方了、到那时连绪氐也无法再寻到她!

    曼姒玘沉思间猛地疼咳出声,“呃咳…”

    这其实,是那天被绪氐伤的。

    不过今个儿绪氐可不能腾出时间来杀她了,单是她告予摄政王的那些个怪诞之解,呵、就有够他忙的了。

    只是,她也是真没想到,隐宗者居然能杀了曼兰…

    她不由默然。

    罢了…先离开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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