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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筑基的强大
    郎卿璇本意想留在知了院,好好的陪宋知度过一天,奈何下人那边又禀告有事,只能跟着宋眉山不舍离去。

    宋凤倒是多待了一个时辰,但淘米镇私塾那边又唤他过去一趟,又留下宋知一个人。

    但宋知还是挺满足的,觉得之前修炼所受得苦都值得,等到大哥考入文祠,他考入武祠,他还要这样,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顿饭!

    “包子,我们走。”宋知叫声小白狐。

    陶醉于佳肴的包子摸了摸浑圆的肚皮,听到宋知的叫声,鼓鼓囊囊的小肚子立即干瘪了下去。

    虽然郎卿璇的厨艺高超,但依然阻挡不了它想吃大肉包的心。

    宋知带着包子,蹑手蹑脚的走到大门前。

    知了院的外面,有几名下人正在走来走去,显然就是宋重浪派来看住他的人。

    往常一般只有一两个人,现在居然有四五个人在巡逻,可见在这种关键时刻,宋重浪不想再让宋知出去疯闹。

    宋知掩嘴坏笑了一下,逃走这种事,他向来是最在行的。

    这几年他都琢磨了无数种避人眼线的法子,才五个人就想看住他,未免也太小瞧他了吧!

    宋知顺着知了院围墙边上的大树爬上去,侦查着最佳逃跑的路线。

    很快,他就轻手轻脚的避开巡逻的下人,趁着他们一个不注意,快速跑向宋府后门的位置。

    逃跑这种事,绝对不能从前门跑,这样会被当场抓回去。

    甚至,后门的位置也不能掉以轻心,那边依旧有人在巡逻。

    但他可以跟逃出知了院的方法一样,直接翻墙出去。

    像是做贼一样的宋知,险之又险的避开不时路过的婢女下人,顺利的翻过后门的高墙,成功的逃出了宋府。

    宋知欢呼的跳了起来,这些天一直被禁足在知了院,可把他憋坏了,他一定要在外面尽兴的玩够,才会回宋府。

    一人一兽走入热闹非凡的大街,或许是因为道种遗迹的缘故,一向地广人稀的淘米镇突然间变得无比热闹繁荣。

    来自沧澜郡四面八方的人,全都一窝蜂的涌进淘米镇,因为只有淘米镇最临近葫芦山。

    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以至于淘米镇的客栈房价日进斗金。

    这个时候,能暴利是绝不手软。

    不单单是客栈的房价,就连衣食住行这些时日都在飞快的涨价。

    宋知呆滞的望着从几文钱的一个大肉包,突然间就变成了一两银子一个,不禁有些傻眼,他钱袋子虽然有不少钱,但花一两银子买一个包子,着实有些肉疼。

    正当他愁眉不展时,徐记包子铺的老板娘对他招了招手,小跑过来,将他拉进屋内。

    “小宋知站在门口傻愣着干嘛,是不是想吃大包子了?”老板娘身材丰腴,笑起来两个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宋知有些不好意思点点头,刚想掏钱,老板娘就将几个大肉包用油纸包好,塞在宋知手上。

    “这几天生意好,不用给钱,就当是姨请你吃了。”老板娘热情笑道。

    “谢谢姨!”宋知甜甜一笑。

    “就谢?没啥表示的吗?”老板娘调侃道,用手指点了点风韵犹存的脸颊。

    宋知小脸微红,踮起脚尖在老板娘脸上吧唧了一口。

    小白狐干脆转过头,尽管它知道无法生育的老板娘把宋知当成了干儿子,可她仍旧有些不舒服。

    “去玩吧,有空常来来姨这里玩啊!”老板娘挥挥手,目送宋知跑开,眼神深处有些黯然。

    十年前她要是没出意外,她儿子大概也跟宋知这么大了吧。

    离开徐记包子铺,宋知一手一个肉包,小白狐同样如此,一人一兽津津有味的逛着街。

    看到了各种各样的江湖才艺表演,看到了紧张刺激的斗鸡斗狗,也看到了各种诡秘离奇的江湖术士。

    淘米镇虽小,但也五脏俱全。

    不知不觉,宋知来到了他们宋家的一个档口,刚想绕开的宋知,发现档口围了一堆人,好奇心使然,宋知悄悄的挤进人群里,想看看发生了什么。

    “怎么回事,刚刚不是说有百年当归吗?怎么现在又说没有了,你们是不是在糊弄我们?”

    宋府档口,一名白衣青年坐在太师椅上,身后的扈从随即一脚踢翻档口的物品,多半是一些药草。

    “这位公子您先消消气,原本这百年当归我们库存是有的,但不巧,今早被一名小哥全部买走了,我不清楚情况,所以才会说有的,这么的,您喜欢我们店里的哪一件药草,随便挑,就当是我给您赔礼了。”

    宋府档口的一名中年男子赔笑道,长袖里的拳头攥得死紧。

    他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眼前的青年显然来路不简单,不然也不会这么嚣张跋扈。

    “我稀罕你店里的东西?”

    白衣青年冷笑,挥挥手,身后扈从抓起桌子上的茶盏扔向中年男子。

    “父亲……”

    这时,中年男子旁边低头紧咬下唇的少女跑过去,挡在中年男子身前,被白衣青年的扈从扔出去的茶盏重重砸到,闷哼一声,脸色苍白了不少。

    这一扔,力气可不小。

    “呦呵,服务不周到还不敢承担了。”

    白衣青年阴阳怪气的笑道,摸了摸下颚,打量了一下那位挡住的少女,道:“你女儿还行,这样,让你女儿陪我一天,我就不追究你欺瞒我的事,不然,你这条档口今天就别想再开下去了,就算你是宋家的人也一样。”

    宋阳紧紧咬牙,这人就是冲着宋家来的,一开始就不怀好意,他现在只能是先拖着,等到宋家那边派人过来解决。

    白衣青年的扈从嘿嘿笑了笑,得到命令的他当即走向前,伸手就欲抓住少女的手臂。

    “滚开!!”

    一声怒喝在人群里响起,紧随其后的就是一个黑影窜出,宋知蓄满力的一脚狠狠地踹在白衣青年扈从的胸膛。

    此人身形不受控制的暴退,捂着阵阵疼痛的胸口,死盯着踢痛他的少年。

    “你找死!!”扈从冷喝,杀意凛然。

    自从跟了公子,他还从未有过这么狼狈的时候,公子是人中龙凤,他自然也受尽尊崇,没想到在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吃了个暗亏。

    “退下。”白衣青年淡声说道,瞥一眼满脸愤怒的宋知,嘴角随即一扯,微微上扬。

    “小少爷?”宋阳也是一惊,下意识的就想拉着宋知退走。

    “阳叔,你带着娟儿姐先走,这里就交给我处理吧!”宋知气得胸腔剧烈浮动,他非得教训教训这两个蛮不讲理的家伙不可。

    “宋家都没人了吗?居然让一个小孩子过来处理这种烂摊子。”白衣青年缓缓站起身,笑着鼓掌。

    “小小年纪,就不要学人家逞强,不然会吃尽苦头的。”

    白衣青年话音刚落,几个大步就逼近宋知的身前,宋知寒毛炸起,只觉得比被葫芦山大型猛兽盯上还要恐怖数分,下意识的双拳挡在胸前。

    刹那间,双腕袭来丝丝缕缕的剧痛,整个人飞出档口。

    筑基!

    宋知艰难的坐起来,白衣青年的一拳震得他五脏六腑巨颤,一口血溢出唇角。

    白衣青年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强上许多,纳气跟筑基,果然是两个境界。

    “就这样,就是这样看着我,我就喜欢你看不爽我,又弄不死我的样子。”白衣青年得意笑道,俯视着地上的宋知。

    小白狐水灵灵的大眼睛此刻凶芒灿灿,正当她准备无视这片诡异之地的压制,拼着重创,强行释放体内的妖灵时。

    刚欲下狠手的白衣青年被同行的男子伸手拦住了。

    “差不多得了,在人家的地盘,收敛点。”

    白衣青年笑嘻嘻的收回手,嘴角扯过一丝挑衅的弧度,带着扈从离开了档口。

    不多时,宋家的人才急忙赶过来,带着受伤的宋知回府养伤。

    白衣青年没有留力,这一拳近乎打裂了宋知两条手臂的骨骼。

    所幸宋知从小练气修炼,底子无比扎实,身体远要比寻常同阶修士硬朗,换作是其他纳气中期修士,这一拳怕是要双臂彻底断骨。

    知了院,宋知两只手被药膏裹着,房间内站着宋重浪,宋眉山夫妇,还有大哥宋凤。

    宋知头都不敢抬起来,耐不住好奇,偷偷用余光瞥一眼几人阴晴不定的神色。

    他觉得这事他没有做错,反倒是那个白衣青年一直在咄咄逼人。

    但他终究没听宋重浪的话,禁足期间跑出了宋府,不然也不会有这一档子事情。

    宋眉山看着惴惴不安的宋知,深吸一口气,攥紧宽厚的手掌,转身离开。

    “去哪?”宋重浪扭头盯着阴沉的宋眉山,沉声问道。

    “我会处理干净的。”宋眉山目光深沉,道。

    “你冷静点,这样不止害了你,也会害了整个宋家。”宋重浪缓声道。

    “你要我怎么冷静?”宋眉山双目赤红,满腔的怒意流露于表。

    说罢,宋眉山踏出宋知的屋子。

    宋重浪伸手抓住离去的宋眉山,怎知一向怯懦沉稳的宋眉山一反常态,拍开宋重浪的手掌,没有停留。

    宋重浪眉头紧皱,继续留住宋眉山。

    宋眉山转身一掌打在宋重浪抓来的手臂,二者都没有留力,整个房间顷刻间大风忽起,猛烈的气浪滚滚翻涌,屋内的摆设无一不被掀翻。

    宋重浪吃惊的望着宋眉山,手掌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刺痛,他一直以为宋眉山修为不如他,今日一接触,宋眉山只会比他强,不会比他弱多少。

    这么多年他只顾着保全宋家,疏忽了宋眉山原本的天赋就很不错,这么多年的养精蓄锐,能修炼的这个程度,一点都不奇怪。

    “你们要打出去打!”郎卿璇抱着榻上不知所措的宋知,冷眼呵斥道。

    宋眉山看着悲愤的妻子,神色复杂的大儿子,疑惑不解的小儿子,还有面无表情的父亲,这个刚过不惑之年的中年汉子,从愤怒,再到无力,袖中握紧的拳头缓缓松开,颓废的离开屋子。

    宋重浪紧随出去,生怕宋眉山一个想不开,干出点什么事。

    “娘亲,对不起。”宋知低头道。

    “不用说对不起,这不是你的错。”郎卿璇拍打着宋知的后背,柔声说道。

    她怎会责怪,只会心疼。

    她既希望宋知因为怯懦躲在人群中不出手,这样宋知就不会受伤,但她又希望宋知能挺身而出,做一个心中有善义的人。

    很显然,宋知就是后者。

    “娘亲,你去看看父亲和爷爷他们吧,我怕他们会打起来。”宋知一脸担忧。

    在他的记忆力,还从未见到过温和的父亲发这么大的火,父亲在他的印象里,一直以来都是严格又不失慈爱,鲜少有发怒的时候。

    “没事,他们打不起来的,娘亲想在这里陪陪你。”郎卿璇笑着摇摇头。

    做了这么多年夫妻,可以说她比宋眉山更了解宋眉山,平日来对大儿子和颜悦色,对小儿子反而苛刻严格,看起来似乎有些厚此薄彼。

    但这宋眉山的内心里,哪个儿子都是心头肉,对宋知的爱,不会比宋凤少,不然方才也不会乱了方寸,失去多年养起的冷静沉稳。

    宋凤宋知,就是宋眉山的逆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