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鸾山临近的一座灵山，正跟好友喝酒的陈开南耳朵一动，当即站起身，面色阴沉，寒声道：“敢在我的地盘动我的人，活腻了不成？”

    “陈兄怎么了？”林符江见好友怒然起身，不禁疑惑问道。

    “有人在我灵山脚下，动我的随身扈从，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陈开南杀意凛然。

    “竟有这种事？陈兄，我随你一起去。”林符江说道。

    说罢，二人疾驰下山。

    “没吃饭吗？叫大声一点。”张小凡抬脚将黄衣青年踹飞出去，他的力度控制的丝毫不差，不会让黄衣青年晕死过去，感受不到疼痛，而是让他清醒的看着自己，一步一步的被人废掉。

    “你会后悔的。”黄衣青年恶毒说道。

    “我好害怕。”张小凡笑道，抬起脚，这次直接对准了黄衣青年的下腹，赫然就是内府的位置，这一脚倘若是踩下，生死暂且不知，可内府碎裂，筋络断开是必然的。

    “你敢！！”

    这时，一声厉喝突兀传来，两道影子正极速朝张小凡这边掠来。

    张小凡嘴角微微上扬，还不等黄衣青年喜色涌上眉头，便毫不犹豫的一脚踩了下去。

    黄衣青年瞪大眼睛，满是不敢相信，他不明白，为什么张小凡明知道陈开南来了，还要执意废了他，是不惧，还是破罐破摔？

    黄衣青年想不明白，大口咳血，昏死过去。

    “你找死！”赶来的陈开南见到这一幕，灵镯甩出一柄飞剑，朝着张小凡的头颅飞去。

    张小凡灵活避开，但见飞来的飞剑落在地面上，顷刻之间炸出一个大坑，尘沙飞扬。

    “早知有今日，当年就不应该直接从人榜跳到地榜，应该先把你给废了。”陈开南阴鸷说道。

    “呵呵，你应该庆幸，你当年没有这样做，如果你当年要是这样做了，那你的下场不比地上那条死狗好多少。”张小凡毫不在意的笑说道。

    “哈哈哈，一个三年的人榜第一，不敢向地榜发起挑战的废物，也就只能逞逞口舌之快了。”陈开南冷笑道。

    陈开南抬手，插在地上的飞剑铮鸣，落在他的手上，气势翻涌，咄咄逼人。

    “陈兄，注意分寸，他毕竟是梁师的记名弟子，悲从来是他的二师兄。”林符江提醒道。

    “放心，我有分寸，我不会废了他，顶多断去他的双臂，让他也尝一尝苦头，不然有些人总会觉得自己天下第一，目中无人。”陈开南狞笑道。

    “真害怕。”张小凡无所谓的笑道。

    陈开南提着长剑猛然冲去，锋利的剑锋劈向张小凡的胸腔。

    张小凡双手夹住来势汹汹的长剑，整个人被逼退数丈，他抬起头，戏谑的看着陈开南，道：“就这？”

    陈开南恼羞成怒，灵力附着在长剑，登时剑锋锐利非凡，只闻铮铮的声响传出，长剑瞬息变长三尺，就欲刺中张小凡的胸腔。

    张小凡脱手，一跃而起。

    陈开南紧随其后，剑招如疾风骤雨，越攻越快，越冲越急，令人眼花缭乱，毫无还手之力。

    二人空中交锋十来回，陈开南有些许喘息，反之张小凡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似乎陈开南的攻势对他没多大影响。

    “如果没招了，就该到我出手了。”张小凡扭了扭脖子，全身舒展了一下，平静的望着陈开南，空中几个残影轻微晃动，转瞬飞来陈开南身旁右侧，一计鞭腿猛甩出。

    陈开南察觉到危险，当机立断抬手挡住张小凡的袭击。

    但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一股骨裂的剧痛迅速如雾霭般淹没他全身，没错，确实是骨裂，裂开的声音他都能清清楚楚的听见。

    不等陈开南从张小凡的一脚中惊醒，竟能将他踢骨裂的震惊中缓过神，看到张小凡又是一脚飞来，他急忙持剑劈出。

    锵——

    张小凡的脚尖打在剑身，长剑巨颤，余力传回陈开南的手臂，顿时袭来一阵发麻，紧接着，转身一脚盖在陈开南的脸颊上。

    陈开南原本秀气的五官，此时近乎全部扭曲在一块，一股气血抑制不住的从喉间喷出，带着几颗踹掉的牙齿，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重重的砸在凤鸾山的半山腰，坠落的地方炸出一个大坑。

    “我就是觉得我天下第一，我就是觉得我目中无人，但你又能奈我何？”张小凡屹立在高空，俯视着被一脚镶嵌进山腰的陈开南，傲气凛然。

    屈松两只小眼睛瞪的浑圆，惊得合不拢嘴。

    好家伙，原本他以为张小凡只是仗着天榜第二的悲从来，所以才这么嚣张跋扈。

    结果，是扮猪吃虎。

    亏他之前还假装着一副掏心掏肺的样子，早知道张小凡有这么厉害，他就替张小凡把陈开南这件事给摆平了。

    林符江冷汗直冒，先前在陈开南的灵山上，还信誓旦旦的为好友撑腰，现在一看，实在是他想多了，陈开南都撑不住张小凡一脚，他就更撑不住了。

    “是不是以为你天榜就很牛了？都跟你说了，当年是你越过了我，才能让你侥幸到了地榜，要是没越过我，我要你年年在人榜待着。”张小凡很是不屑的吐了吐口水，说完，径直往山腰的冲去。

    “嚣张？”

    “啊——”

    “很牛？”

    “啊——”

    张小凡每打陈开南一拳，陈开南就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不一会的功夫，陈开南浑身都是鲜血，俊脸肿得一大圈，乌青交加。

    张小凡收敛嘴角的笑意，俊朗的面容多了一丝冷意，高抬起右手，丝丝缕缕的灵力如同一层薄纱裹住手掌，一股凌厉的波动从中溢出，周遭的尘沙围绕着两个人极速旋转，挺拔的树木连根拔起，遂高高抛落。

    屈松和林符江瞳孔剧缩，心道：疯子！

    张小凡此举，是要废了陈开南的丹田，让他变成一个比普通人还不如的废人。

    废掉天榜天骄，这可是要引发商淮学府大地震的大事，天榜的任何一位，日后不出意外都会成为大秦的中坚力量，无论是商淮学府这边，还是大秦军机处，都不会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

    屈松和林符江相视，互相看出彼此眼中的忧虑，要是他们两个人坐以待毙，任由张小凡将陈开南废掉，那他们同样会被问责。

    就在二人准备冲上去阻止张小凡时，一股令他们动弹不得的恐怖气息突兀袭来。

    “小凡，住手。”

    一道黑影霎时将张小凡手中的陈开南救走。

    见到来人，紧绷着神经的屈松和林符江同时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有救了。

    “顾师伯，你怎么来了？”张小凡散去掌心凶悍的灵力，笑嘻嘻问道。

    来者，正是顾青玄。

    “好小子，一段时间不见，你现在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怪不得梁卧虎一直没有收你为正式弟子，只挂着一个记名的名号，就你这种行事风格，迟早会捅破天。”顾青玄提着鼻青脸肿的陈开南，没好气的说道。

    张小凡摸着后脑勺，不好意思的笑道：“谁知道这小子一副牛气哄哄的样子，却这么不经打。再者说了，我也没有坏了规矩，我是按照学府的训诫做事的。”

    “喔，是吗？你念一遍学府训诫给我听听。”顾青玄嘴角扯过一丝诡异的弧度。

    “练气者，应不畏强权，勇于扶弱。有所为，有所不为。以九苍之巅为顶，不以立于蚁巢为傲。纵使气盖苍穹，力压山海，仍不可心高气傲，持存平众之心。与人决斗时，若高于人一筹，需留一线。”张小凡念念有词。

    “学府的训诫不是让你把人往死里打，也不是要你废了人家的！”

    顾青玄二话不说一巴掌拍在张小凡脑袋上，后者想躲都躲不掉，即使没有用上灵力，可顾青玄纯肉体的力气不知高了张小凡多少倍。

    张小凡只得是哭丧着脸，脸上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心底实则把顾青玄批得一文不值。

    “与人决斗时，若高于人一筹，需留一线，这句话不是学府胆小怕事，而是在保护你们，怕你们不知道轻重分寸，就例如今日一事，你若是把陈开南给废了，就算梁卧虎有办法能保得住你，你也会脱一层皮。”顾青玄正色道。

    张小凡讪讪笑了笑，一时间，他也没有考虑得了那么多，只想着把这个叫嚣的天榜学子教训一下。

    “旁边那两个，你们刚刚看到了什么？”顾青玄瞥一眼屈松和林符江。

    屈松何其聪明，几乎在顾青玄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就缓过神，连忙笑道：“晚辈只是带着张师弟他们认领灵山，其他的什么也没看到。”

    林符江比屈松迟钝不少，但能摸到天榜这个位置终归不会太傻，附和着屈松说道：“我只看到陈师兄法器失灵，意外从天上掉了下来。”

    “带他去治疗。”顾青玄随手将软绵绵的陈开南扔给了林符江，临走前狠狠地瞪了张小凡一眼。

    林符江像是捧祖宗一般接住陈开南，不惜用自己体内提炼出来的灵气，吊住陈开南的一口气，生怕陈开南在他怀里挂掉。

    要是陈开南在他怀里死了，那就是黄泥巴掉裤裆里，不是屎那也是屎了。

    等到林符江走后，屈松才笑眯眯的向张小凡和宋知靠近。

    “屈师兄，你这就不厚道了。”张小凡淡笑道。

    “是是是，我知道这件事是我的错，怪我太胆小没有出来制止这件事的发生。”屈松赔笑道。

    “我说的不是这个。”张小凡说道。

    屈松一脸疑惑。

    “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暗中将灵山当做私人物品进行买卖。”张小凡冷淡说道。

    屈松闻言，肥脸煞白，摇摇头：“张师弟，这话可不能乱讲！这是要掉脑袋的。”

    “嘿嘿，我乱不乱讲你心里没有一点数吗？这座凤鸾山是无主之地，而陈开南作为天榜学子，定是有自己的灵山，但陈开南跟他扈从说，这座凤鸾山是他的，一名学子，只能拥有一座灵山，这是学府的规矩，除非他是一阶等，但一阶等里面也没有所谓的陈开南，我给他陈开南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声称自己有两座灵山，如果被学律司知晓，可不单单是驱除学籍，重则性命不保。”

    “当然了，陈开南不敢，不代表没人不敢，只要找到一个对灵山比较熟悉的人，就可以暗中将不属于自己的灵山据为己有，且无人知晓，至于这个人是谁，我猜，我不用说屈师兄也应该知道。”张小凡轻声说道。

    屈松虽然是地榜上的，排名也不靠前，但无论是天榜学子，还是地榜学子，跟他说话都得客气三分，原因就是他是诸多学子中，唯一拥有部分灵山资源的人，同时他也是灵山的负责人之一，在这巨大权利的背后，自然会有人想象不到的资源。

    “张师弟，你想要什么就直接说吧。”被张小凡点破的屈松，干脆也不再隐藏，开门见山的说道。

    “简单，以后灵山的资源，我们三七分。”张小凡笑道。

    “可以。”屈松一愣，他没想到张小凡的要求仅是如此，他甚至都做好大放血的准备，不惜用大代价堵住张小凡的嘴，可没想到张小凡只要了这么一点，对他而言，这点东西不过是毛毛细雨，无关痛痒。

    “屈师兄这么爽快？那就这么说定了，以后灵山的资源我七你三。”张小凡说道。

    “什么？不行，不行。”屈松叫了起来，他还以为是他七张小凡三，谁知道是他三，张小凡七，这怎么可能让他接受。

    “什么不行，屈师兄刚刚你不是已经答应我了吗？”张小凡笑了笑。

    看着张小凡那张腹黑的笑脸，屈松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巴掌，怪他没有问清楚，但这条件无论如何他都不会答应的。

    “张师弟，我顶多给你六四，我六你四。”

    “不行，说好了三七就三七。”张小凡摇头。

    “张师弟，做人留一线，不然把我逼急了什么都没有。”屈松也铁了心。

    “真的没得商量？”张小凡问。

    “六四。”屈松坚定道。

    “五五，不行你就看着办。”张小凡说道。

    屈松犹豫了好一会，最终还是点点头，尽管被张小凡痛宰了一顿，不过，这也是他自找的，就权当买了个教训，要是他在张小凡和陈开南动手之前站在张小凡这边，也不会有这一档子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