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商淮学府,宋知控制着飞行灵兵,晃晃悠悠的行驶在空中。
他要拜访的两家宗门势力,都在京城境内,倒也不用跋涉太远,如许清雨和木子村的目标,有部分是在毗邻京城的郡域,相对来说就是比较遥远的。
拜山会会持续五天时间,所以宋知一时半会也没有急着赶路,先是落在地面,找了一家声名远扬的酒楼,大吃大喝了一顿,解解馋欲,又在书中那繁华至极的京城游荡了一天,晚上,找了个客栈住下,喝着果浆,赏着明月,悠闲自在,打算第二日再去拜山。
翌日大早。
宋知临街买了几个大肉包,大口一咬,满嘴抹着油水,味道跟淘米镇的徐记包子铺各不相同,虽一样美味,可宋知还是很怀念跟小白狐在淘米镇吃的大肉包子。
宋知擦了擦嘴,不急不缓的赶往地图上标注的地点。
这时,地图在他手里微微颤动了一下,背面开始缓缓浮现出了一个个人名,从昨日到现在已有十多人的名字被打上了红叉,这些人,都是被淘汰掉的。
距离他最近的,是一家二流的宗门,名为千掌门,相对于强者如云,地界极广的京城而言,千掌门就显得极为平庸,排在末尾。
要说木子村还是挺照顾宋知的,给宋知的两个宗门势力,都平平无奇,排在三十家宗门势力的最弱一列。
不过,所谓平庸,最弱,仅是放在诺大繁荣的京城,这里的二流宗门,随便拉出一个,都能站到七郡的顶峰,成为独霸一方的巨头。
御行着飞行灵兵,花了约莫半个时辰,宋知来到了千掌门。
高处一看,千掌门的领地还是挺壮观的,像一只张开的巨人手掌,五指就是五座巍峨险峻的山峰,不俗的禁制大阵环绕着千掌门的五指山运转。
倘若宋知未曾见识过商淮学府的恢宏,在见到千掌门后,一定会叹为观止,这样两者对比起来,千掌门就显得极为平庸了。
宋知缓缓控制飞行灵兵飞向千掌门,地上有几名千掌门的弟子正在打扫山路,见到宋知的到来,迎上问道:“道友何事?”
“我来拜山的。”宋知回礼道。
“拜山?”问话的那人多看了一眼宋知,随即望后看了看,发现空无一人,越发疑惑,问道:“敢问道友是三大学府的哪一家?除了你以外,其他人在何处?”
“我来自商淮学府,除了我,别无他人。”宋知如实说道。
“道友莫不是寻我等开心?”几名千掌门的弟子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一个人就想挑战他们整个千掌门的弟子?虽说他们千掌门在京城不是什么赫赫有名的大势力,可也不是什么不入流的小宗小派,这未免太欺辱人了。
“你们误会了,我是真的一个人。”宋知一看这些人急了,赶忙取出拜山贴。
这拜山贴总共有两份,一份负责下发到守擂的宗门势力手上,一份则在拜山的学子手上,两份都会有独家刻制的印记,这其中就是怕被人以假乱真,有误会便解释不清。
千掌门弟子取来一看,果真是商淮学府的人。
“可真一人?”
“是。”宋知重重的点点头。
“哼,不知死活,随我来!”千掌门弟子冷冷的哼了一声,狠狠甩袖,对高傲自大的商淮学府十分不满,他倒是要看看,商淮学府哪里来的底气,派一个人打倒他们全宗的年轻一辈。
拜山的消息传得飞快,踏入山门的那一刻就响起了一阵又一阵的钟声。
当千掌门举派上下听到只有一个人拜山时,无一不感到屈辱愤怒,商淮学府的确很强,可未免也太过于目中无人了。往年拜山还会客客气气的点出数十人,今年居然就只有一个人!
千掌门举派上下悉数来到为拜山而建起的比武切磋地点,就是为了目睹那个妄图打败千掌门年轻一辈的商淮学府学子,究竟是生有三头,还是六臂,亦或者是天生重瞳。
此次千掌门守擂的年轻弟子,有四十人,实力大多为筑基期,仅有两名灵田期。
宋知看着摩拳擦掌的千掌门弟子,也不自觉燃起了战意,迫不及待的想跟这些天骄尽情切磋。
“呵,我还以为有多了不起呢,结果也不过才筑基期。”千掌门的大长老冷笑说道。
“现在商淮学府也不行了,一个筑基期的小练气士都能成为一阶等,这是没人拜山了吗?派了这么一个小家伙过来。”千掌门的掌门摇头说道,他自然是不相信一个筑基能将他千掌门所有守擂弟子打败。
“道友,来者是客,你既来拜山,我们千掌门就要尽地主之谊,所以,你选,选中哪一位,哪一位就出战。”一名守擂的千掌门弟子说道,他是两名灵田期之中的一位。
“他们打不过我,我还是选你吧。”宋知大概的扫了一眼,很诚实的说道。这里大多数人,甚至都还不如重力道场的沙石像,当然,他们跟沙石像相比,他们还是具备一定优势的,那就是他们比沙石像聪明。
宋知诚实的一番话,却引起了千掌门弟子的众怒,除却那两名灵田期的弟子以外,守擂的弟子全都暴起,欲要上台跟宋知决一死战,一个区区的筑基中期,竟敢这么嚣张!
“道友确定吗?”那名灵田期弟子沉声道。
宋知点头。
“那得罪了。”
“千掌门,方水。”此人跃上比武台,摆出了阵势。
“商淮学府,宋知。”宋知抱拳。
“请战!”
二人同时说道。
方水的武器是一口齐腰高的阔刀,刀身镌刻有玄奥的兽纹,离鞘之瞬,兽吼不止,仿佛在他手上的阔刀,不再是死物,而是一头匍匐在他身下的凶威猛兽。
锵——
阔刀砸在比武台,寸寸光华从刀刃绽开,比武台的土砖如纸糊一般掀飞,直冲向宋知。
宋知唤出指剑白霜,作势挡住阔刀。
方水不愧为灵田期的练气士,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超出宋知一截,在宋知挡住阔刀的锐利锋芒时,方水早已快速掠出,神不知鬼不觉的靠近宋知的跟前,从侧面袭来,提刀劈向宋知脖子。
说时迟那时快,宋知抬手抓住阔刀,龙爪使其手臂坚硬似金石,但仍旧被刀口划破手掌,虎口撕裂,鲜血滴落。
“你要是就只有这种实力的话,那你还是乖乖回去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方水面无表情的说道,身形一个暴动,一脚甩在宋知的脸上,宋知狼狈的倒栽出去,滚了几圈才停住身子。
“咳咳……”宋知笑着站起身,嘴里还在吐血,但他是兴奋的,因为他发现,曾经被他视作强者的灵田期练气士,在现在的他看来,也并非是那么遥不可及,也不过如此。
“你笑什么?”方水皱眉。
宋知没有说话,而是对方水勾勾手指。
方水脸庞戾气抽动,寒声道:“究竟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一个人就敢来拜山的。”
语毕,方水闪移出去,抬脚甩出。
出乎预料的是,宋知没有跟适才一样被踹飞出去,而是稳稳妥妥的接下了他这一脚。
“你也不过如此。”宋知笑说道。
方水神情更加冰冷,攻势如脱缰的野马一般猛烈的落在宋知身上,手中的阔刀更是饱含杀意的斩出,纵然拜山会严禁伤人性命,但刀剑无眼,又岂能做到毫发无损,交手切磋的途中,少一只胳膊,或者少一条腿,都是很常见的事情。
十下、二十下、三十下。
近百回合过去,宋知都没有落败,即使宋知一直在防守,没有进攻,还一步一步落入下风,但他仍旧没有被打败。
要知道,宋知和方水可是差了一个大境界,能做到这一步,已经算得上是难得一见的天骄了,至少千掌门的几名执权者见到这,也不得不暗叹,宋知的确是妖孽。
不过,再妖孽,也只是抵得上一名灵田期,除了一个方水以外,还有另外一名灵田期,以及诸多筑基期,他们甚是想看看,这个商淮学府的妖孽,接下来该怎么胜过方水,在胜过方水之后,又怎么样打败其他人。
方水被消耗的有些喘息,提起大刀再度朝着宋知飞去,阔刀倏然砍向宋知的肩膀,宋知手中的白霜格挡住大刀,方水劈下来的力量使白霜发出剧烈的震颤,席卷宋知的整条手臂,其双足更是不堪重负的陷进地面数尺之深,紧接着,宋知不受控制的拖行出去,地面留下一道长长的痕迹。
锵、锵、锵——
比武台,战况激烈,火花四溅,宋知被方水压制的毫无还手之力,直接退到了比武台的一角,仅差一步就掉落台下,这也意味着落败。
“再见吧!”方水眼神寒芒一闪,聚起自己全身上下所有的力量,放手一搏,誓要把宋知逼落到台下。
从一开始的轻蔑,到现在的认真,就连方水都不得不说,这个宋知有资格和他进行一战,难缠的程度远远出乎他的预料,可惜了,宋知再怎么难缠,却终究也只是个筑基练气士罢了,一个大境界,又岂能是这么容易就能逾越的!
最后一刀凝聚了方水全部的力量,恐怖的力量从阔刀表面不断漫出,气势磅礴,凌厉逼人。
宋知宛如暴风雨中的人儿,无助卑微,衣衫被吹得噼里啪啦作响,一袭乌黑发丝疯狂向后舞动,他紧握指剑,一种秋意渐浓,凛冬将至的悲伤悄然无息的出现,他眼中再无方水这个人,犹如只有这一剑。
方水大喝一声,蓄势已久的大刀轰然落下,对于自己这一刀,方水十分自信,别说是宋知这样的筑基练气士,就是跟他同阶的练气士,都很难接下他这一刀,非死即伤。
而宋知,必败无疑!
“秋伤一剑。”宋知神情泰然自若,没有多余的招式,就很是简单的舞出一剑。
方水的阔刀瞬息劈了下来,宋知抬眼,缓缓抽剑挡住,除了他站立的地方,身后的舞台全都被大刀浑厚的力量震碎,成片成片的龟裂爆开,独宋知的脚下完好如初,不动如山。
就在所有人都觉得宋知必败时,包括方水本人也是这么觉得,但宋知依旧没有掉落台下,很快,方水脸色恍然一变,他震惊的发现他大刀的力量正在逐步消失,抽丝剥茧一般。
一寸又一寸的灰色剑意撕裂开大刀,直接贯穿了方水的腹部,瞪大眼睛的表情似乎还有些不敢相信,但下一刻他已经被击飞了出去,汩汩流血的腹部带出大片的血花,瘫软的落在台下。
方水一名,在地图上划上红叉。
方水,淘汰。
两者战斗的转变,变换的实在是太快了,快到根本让人无法适应。
怎么一直被方水压着打的宋知,会有这么强的力量打败方水?
这绝无可能!
绝大多数的千掌门弟子纷纷叫唤起来,认为是宋知使用了什么诡计,才打败了方水,这根本就是胜之不武,要求再来一次。
千掌门的几位长老以及掌门没有门下弟子那些不成熟的想法,败就是败了,没有那么多的借口好解释,再者,宋知什么阴谋诡计都没使,最后的那一道剑招就是击败方水的关键。
那一道剑招可以达到瞬秒筑基练气士,不过对付方水这种灵田练气士时,还没有达到击败那种程度,至少不像是方水那样被直接打伤,甚至于抛落到台下,这其中,和方水的自负与轻敌紧分不开。
“安静!”剩下的一名千掌门灵田期弟子冷着脸对吵吵嚷嚷的众人呵斥道。
“道友,先行歇息片刻,恢复元气,以免我盘桀胜之不武。”此人淡淡说道。
“不用,我们速战速决吧。”宋知十分憨厚的笑了笑,他跟方水看似打得激烈,实际上身上没有受到什么伤,消耗的也不是很多,服下几枚灵气丹药就能恢复到最佳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