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暂时将这里当成是一个安全屋，毕竟，维尔薇，她的意识分割可分不到这里。”高坐于青铜长桌的愚者先生回答。    “克大哥？”帕朵出现在了青铜长桌右侧的一个座位上，不确定的问。    “是我。”克莱恩点头。    “哇，克大哥，你现在好有逼格啊。”帕朵用力鼓掌。    “你现在的心态可真好，”克莱恩笑了笑，“面对这样的情况还有心情捧场。”    “嘿嘿，咱毕竟是没啥战斗力，那就至少提供一下情绪价值了嘛。”帕朵笑着打了一个哈哈。    “嗯。”克莱恩应了一声，顺着唯一的那一颗深红星辰投下了视线。    可以看到，维尔薇的精神世界已经不再震动。    果然，分割记忆本身，对于她而言也是一种不小的损失。    “帕朵，你留在这里，我再下去看看怎么解决她。”克莱恩对帕朵道。    “可是，这会不会太危险了？”帕朵有些犹豫。    “我们也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不是吗？大不了，打不过我再上来。”克莱恩不知道怎么说自己能够复活的事，感觉说了对方也不会信，不如干脆换个说法。    这是在维尔薇的精神空间，刚才赶着将帕朵送到安全的地方，没多想。现在冷静下来后思考几秒，也就有了计谋。    若是在外界，可能真打不了，但在精神空间内，克莱恩感觉能赢。    “会赢吗？”帕朵问。    “包赢的。”克莱恩回答。    帕朵一想，感觉很有道理，在椅子上缩了缩身子：“好的，克大哥，那我躲起来。”    见帕朵这个样子，克莱恩想到了一首叫《小兔子乖乖》的童谣，无声地笑了笑，抓起长桌旁上摆放的、睡前献祭上灰雾的一小迭纸人到口袋里。    身体往后一靠，模拟出向下坠落的感觉。    几秒后，他穿越灰雾重新回到了地面，回到了维尔薇的精神世界。    “我没想到你还敢回来。”刚一落地，克莱恩就听到了维尔薇的声音。    她在虚张声势。    克莱恩第一时间做出了判断。    “魔术师不打无准备的仗”，这是克莱恩根据之前与维尔薇接触时观察到的行为，为自己未来扮演魔术师提前准备的扮演手册。    而现在，用来推测她的想法再方便不过了。    她原本认为克莱恩不具备任何精神方面的能力，这才将他骗进了自己最擅长的精神领域，想通过记忆本身的负面情绪和分割记忆的方式直接杀死克莱恩。    但现在不一样了，克莱恩展现出了可以脱离精神空间的办法。    所以，她现在必须推翻自己的全部计划。    但维尔薇并未直接将克莱恩赶出去，做不到，还是在拖延时间……    克莱恩没有放什么垃圾话，而是原地开启了律者化。    他并不擅长精神类的能力，一定要说的话，也就魔术师的幻术和悲悼伶人散播悲伤的能力。    但是现在，他需要做一个小小的实验。    说起来，悲悼伶人的这个能力他还从来没用过。    克莱恩左手五指张开，像是有无形的粉末从他手中逸散。    这里是维尔薇的精神，那么无论能力对哪里施加作用应该都是一样的。    不出所料，整个精神的空间都被随之染上了一抹凄凉的感觉。    理论上来说，他的精神攻击对维尔薇能够造成的伤害其实很有限，但架不住他现在就在精神空间内部。    也就维尔薇以为克莱恩没有一点精神方面的能力，才敢放他进来。    那要换做在场的是苏、华、阿波尼亚，她肯定是一个字都不敢说。    “你对我做了什么？”与此同时，维尔薇的质问声响起，声音中带上了一些点点哽咽的哭腔。    果然，在精神世界，相比于物质攻击，精神伤害的效果更加明显。    克莱恩打算进行进一步的尝试，左右手各出现一把手枪，一把是真正的左轮，另一把是他根据自己对于左轮结构的了解创造出来的幻术。    砰砰。    两声枪响几乎同时响起。    真实的子弹在墙壁上留下一个浅浅的弹孔，可以理解，毕竟在往世乐土，子弹本身也是一种“记忆体”。    而幻术子弹就有意思了，它直接没入了墙壁中，看上去像是没有起到效果，可是克莱恩却能感受到，它在这精神世界中带起了细小的涟漪。    太棒了！    克莱恩的表情立刻变成了前世网络上“游乐王子咧嘴笑”的表情包。    一招手，源源不断的火药像下雨一样洒下来。    玛德，劳资可以复活啊！那劳资不得给你来点阴的？    反正在模拟宇宙满祝福的情况下，这点幻术的耗蓝还没回蓝回的多。    劳资让你看看什么叫自爆哥布林、玉面手雷王！    克莱恩脚下的地面塌陷下去，是维尔薇在切割这部分精神。    这就坐不住了？不可能，一个英桀的精神不可能如此脆弱。    所以是在演戏。    呵呵，小丑我啊，最擅长演戏了。    记忆切割在精神世界的表现形式就是地面的塌陷，其上的事物会全部掉落。    脚下的地面瞬间塌陷的瞬间，律者状态下的克莱恩凭空飘起。    拜托，我可是律者诶，哪有律者不会飞的？    不会真有律者需要载具才能飞吧？比如御剑之类的？    不过长时间停留在原地依旧不行，毕竟地面塌陷只是表现形式，留在原地照样会被切割。    克莱恩尝试飞向完整的精神区域，但却有怪物凭空出现阻拦他的道路。    这应该是崩坏兽，克莱恩在书上看到过。    克莱恩没有跟崩坏兽周旋的想法，他脱离包围直接向精神空间的其他部分俯冲。    从最开始维尔薇追着克莱恩杀，变成了克莱恩追着维尔薇撒火药。    克莱恩不确定自己的复活是否是复活在原地，因此需要在引爆前保证对维尔薇造成更大的伤害。    一时间，他甚至有些懊悔自己前世不是一个军迷了，就连对于火药的了解他也是完全来源于值夜者。    真可惜，要是能手搓原子弹就好了。    现在这样，简直就像是在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还在拖时间，是有帮手。克莱恩明确了这一点。    很好，可以利用。    十几分钟后。    淡淡的光晕覆盖上精神空间的表面，像是褪色了一样。维尔薇突然就不躲了。    “嗯？停下来了？所以你觉得现在你不惧怕我了？”克莱恩挑眉，随手开了一枪。    真的没有效果了。    果然。    “呵呵，看来是我的「朋友」开始不忍心了呢。”维尔薇的声音传来。    精神空间的场地开始变形，变成了一个圆形的平台。    在平台中间，是架着一门高射炮的维尔薇。    灵性预警，克莱恩眉头一拧，侧身闪避。    无声无息的炮弹从克莱恩身后的墙壁射出，从他身旁飞过。    在路过克莱恩时，炮弹瞬间爆炸，将克莱恩拍在了墙上，变成了一张丑纸人。    “好了，陪你玩了这么久，像哄孩子一样，让你觉得自己是个聪明人，非常抱歉。”维尔薇的声音恢复正常，不再带着哭腔。    “是吗？嗷嗷待哺的小婴儿也会尝试照顾其他孩子吗？”    通过纸人替身躲过了这次偷袭的克莱恩降落在平台上，学着千劫的姿态双手抱胸面对维尔薇。    “我敢肯定，那些火药即便爆炸，也未必能对你造成多大的影响。换句话讲，你一直在拖延时间，等的就是这份力量吗？”克莱恩明知故问。    “很不错吧，这是能让任何记忆体都变得不值一提的存在，而我作为它的代行者，自然而然的也能获得加固我精神世界的力量。”维尔薇面对克莱恩。    克莱恩能从中感受到属于律者的气息：“识之律者？还是侵蚀之律者？”    “这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是侵蚀。”维尔薇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这么大方的告诉我了？”克莱恩挑了挑眉，“那不如为我介绍一下你的那位朋友吧，我们都是律者，应该能有些共同话题。”    “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当死于话多的愚蠢反派。”维尔薇拒绝了。    “原来如此，你也不确定自己是否一定能够赢我，所以你一直在等待，等待这个机会，等待你的「朋友」的到来。”克莱恩点头，没有继续追问，转移话题。    “你看出来了，还是这么自大吗？如果你现在再一次用那种神奇的方式逃脱，没准真的能够逃离哦。”维尔薇露出恶劣的笑容。    “你怕了，”克莱恩揭穿了维尔薇的虚张声势，“你本来认为自己吃定我了，却没想到，我还有能够在精神世界克制你的手段。你不确定自己那位朋友能保护你到什么地步，也不知道我还留有什么样的后手。”    维尔薇突然说：“你也在拖延时间，为什么？”    “哦？你发现了啊？原来你有脑子啊？”克莱恩露出支配之律者标志性的咧嘴嘲讽笑。    虚无的负面效果会随时间的增长而变强。    只要时间拉得足够长，长时间的拉锯战，永远是克莱恩赢。    在克莱恩的刻意挑选下，施加的负面效果均为“易伤”，而这样的负面效果，在真正受到攻击一次之前，是不会有体现的。    虽然不知道，克莱恩究竟在等什么，但维尔薇还是直觉的感觉不能再等了，数门大炮凭空出现，对准克莱恩齐齐发射。    燃素的火焰自维尔薇面前凭空燃起，克莱恩从火焰中跳跃而出。    对此，维尔薇毫不在意。    侵蚀的加护，在这数据构成的世界甚至不逊色于终焉。    但很可惜，术业有专攻，克莱恩有更适合现在这个场景的能力。    虽然表现出来的形式看上去更像是对于冰的掌握，但这实实在在的是能对记忆体造成远超想象的伤害，尤其是在现在的环境。    【记忆】的命途回响在克莱恩掌心爆发。    咔嚓。    如玻璃破碎一般的声音响起。    极恶维尔薇消散，地上只留有一朵灰色的水晶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