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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35章 竟有一种度蜜月的错觉
    “谁让你来的?”

    贺咫冷冰冰开口。

    赵金愣了一瞬,笑道:“没有谁让我来,是我自己认识到错误,真心实意来向贺大人请罪。”

    贺咫望着他,默了会儿,默默起身,走到赵金面前。

    赵金不知他到底何意,膝行着退后两步。

    贺咫解开扣子,褪下长袍的袖子系在腰间,露出整个胸膛。

    他一指左胸,道:“从军第三年,昌夏国来犯,我任先锋营头队,冲进敌营后,杀百人,后被敌军偷袭,所受的伤。”

    狰狞的伤口,跟赵金的伤口如出一辙。

    贺咫又一指自己右肩,一个紫红色铜板大小的伤口,赫然入目。

    “从军第六年,为了回击昌夏国的侵扰,我们决意主动袭击,我任斥候。我们百人小队深入昌夏境内探听消息,搭子被一巡逻队伍发现,差点捉住。为了保他脱身,我主动暴露,吸引敌军火力,被流箭刺中,落下的伤口。”

    赵金听得目瞪口呆,眼眶发热。

    贺咫背过身去,展开双臂,露出整个肩背。

    猛一看不觉得如何,仔细端详,细小的伤口不计其数。

    “其中有战场厮杀敌军留下的,也有为了训练,意外受伤留下的。赵金,我敢说一句,跟你这个先锋将军比战功,我贺咫一点都不差。”

    赵金自觉羞愧,摆着手道:“贺大人谦虚,赵某真是无地自容。说实话,您比我可厉害多了。”

    “都曾为了家国浴血奋战,本该成为知己的,没想到我们……”

    贺咫叹口气,穿好衣裳,重又坐回到书案后。

    赵金来的时候,心里多少存了几分侥幸,亦或威慑的心思。

    心里隐隐觉得,贺咫为了昨晚那点事儿,扬言要闹到朝廷上去,着实有点小题大做。

    他看似负荆请罪,实则是为了向贺咫展示一下他身上的伤痕。

    那可都是军功章似的存在。

    对待为家国流血的悍将,多少要宽容些的。

    没想到,贺咫身上的伤痕不比他少。

    都说空降过来的贺副总兵是个靠溜须拍马上位的权臣,谁能想到,传言有虚,他只是低调不爱炫耀罢了。

    这一回,赵今心服口服。

    他诚挚道了歉,贺咫也没为难他,等他要走的时候,才提醒。

    “以后离李昆那样的人远一些。”

    赵金仔细回想,满脸羞愧点头应下,这才掀帘走了出去。

    虽然不准备上奏朝廷,该有的惩罚还是要有的,否则军无法纪,日后必乱。

    秦槐征求贺咫的意见,把李昆的官职撸掉,又对赵金罚俸三个月,这件事儿方才了结。

    大同的秋天来得比京城早。

    趁着姜杏身子还不算笨重,贺咫请了十日假,带她去周边山里小住。

    这是两人成婚以来,少有的无忧无虑的日子。

    每日睡到日上三竿方醒,用过早饭,相携着爬到山顶赏秋。

    山里天黑得早,用过晚饭,两人窝在火炕上做胎教。

    这日贺咫刚讲完孙子兵法里的浑水摸鱼,姜杏便觉得肚子里仿佛有一条小鱼,轻轻地一摆尾,游了过去。

    她惊得捧着肚子,半天没敢动一下。

    “可是有什么异样?肚子痛吗?”

    贺咫吓得忙去扶她。

    姜杏摆摆手,小声道:“你别动我,让我再感受一下。”

    “到底怎么了?”贺咫松开她,焦急地凑上去,盯着她的肚子看。

    “又一下,小圆子在动。”

    姜杏惊喜连连,抓着贺咫的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也想把这份喜悦跟他一起分享。

    贺咫大喜过望,“哪里,这里吗?”

    姜杏用力点头,牵着他的手,在肚子上慢慢移动。

    只可惜,此时的胎动过于微弱,姜杏能感受到,贺咫却感受不到。

    虽然感受不到,他也已经很开心了,两手搭在嘴边,冲着姜杏的肚子喊话。

    “小圆子,天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觉?”

    “哦,我忘了,你在肚子里,看不到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

    “你娘这几日爬山赏秋累到了,你别闹她,乖乖睡觉好不好?”

    他顿了下,抿了抿唇,凑近了些,放低声音道:“你能提前告诉我,你是男是女吗?”

    “你爹爹我不重男轻女,只是想提前为你准备喜欢的东西。”

    ……

    如果说以前贺咫做胎教束手束脚,不知如何进行,如今的他已经驾轻就熟。

    就像小圆子真的就在他面前一样,自然随性的对话,没有一丝别扭的感觉。

    姜杏看着看着,下意识抬手在他脑瓜顶上揉了揉。

    贺咫抬眼看她。

    姜杏笑了笑,随后指腹从他腮边划过,捏住了他的下巴。

    她鼓着小肚子,像个骄傲的将军。

    此时坦然与贺咫对视,目光坦然,莫名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贺咫不由愣住,又或者是被她现在的神态吸引。

    一时入迷,无法回神。

    姜杏看着看着,突然探身过来,在他唇边轻啄一口。

    以往贺咫要么加深这个吻,要么借口保护肚子里的孩子,把她轻轻推开。

    今天他愣着没动。

    姜杏的胆子不由大了起来。

    ……

    窗外一阵风吹过,有鸦鹊被惊起,扑棱着翅膀从窗前飞过。

    蜡烛燃尽,噗的一声熄灭了。

    屋里陷入黑暗。

    贺咫跟姜杏并排躺在火炕上,两人都没有回神。

    事情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谁也说不清。

    她开局只是想要一个吻,贺咫没有拒绝,她便抬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再然后……

    姜杏有些回想不起来了,余韵尚在,她捂着脸躲进贺咫的怀里。

    不同于她的娇羞,贺咫现在满心担忧和后悔。

    “大夫说,几个月可以来着?”

    他胆战心惊地问。

    姜杏闷声闷气回道:“过了三个月就行。”

    “过了吗?”

    “算下来,有三个半月了。”

    “那我们——没关系吗?”

    姜杏仔细感受了下,“好像跟之前没有不同。”

    贺咫松了口气。

    胆战心惊熬到天亮,姜杏神清气爽,并无任何不适。

    贺咫这才放下心来。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

    此后数日,贺咫重新又体验了一把新婚的快乐。

    竟有一种度蜜月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