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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39章 贺大人第一次当爹?
    虽然快乐很多,但也有不顺利的地方。

    比如,大同的冬天是真冷啊。

    还没进十一月,突如其来一场大雪,彻底打乱了姜杏的生活。

    她伤风病倒了。

    浑身滚烫,两颊通红,她坐在床上,捧着肚子难过得直掉眼泪。

    “我不该贪玩,不该没穿大氅就跑去院子里玩雪的。”

    “我倒是无所谓,就怕影响到孩子。”

    “万一把小圆子烧傻了,可怎么办呀?”

    姜杏可怜无助地抹一把眼泪,意外地没向贺咫撒娇。

    他看得出来,这丫头是真的害怕了。

    摸摸她滚烫的额头,贺咫怎么会不担心呢。

    劝她用药,她顾虑颇多,担心是药三分毒,会对肚子里的小圆子不利。

    可任凭高热下去,只怕她这样的大活人也会被烧坏脑子。

    贺咫上前抱了抱她,“你先把药喝了,回头再担心小圆子。”

    “万一……”

    “没有万一,你第一重要,其次才是小圆子。”

    她还想再说什么,被贺咫用指腹盖住了唇。

    “就算会有影响,你这么撑下去,对小圆子也是不利。大不了我们多挣钱,多置办些家底,将来就算小圆子出些意外,我们养他(她)一辈子。”

    他底气十足,不像是在说笑。

    姜杏犹犹豫豫接过药碗,把一碗黑乎乎的药汁灌下去。

    贺咫扶她躺好,准备把药碗收走,可姜杏拉着他的手,没有松开的意思。

    以往都嫌弃他浑身滚烫,夏天的时候把他推得远远的,不让碰到她。

    此时握着他的手,只觉得凉丝丝的,说不出的痛快。

    贺咫突然想起一个妙招。

    “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他安抚好姜杏,起身出门站在雪地里,待了一刻钟,方才进屋。

    屋外天寒地冻,站得久了浑身冰冷。

    他脱了外衣,撩开被子躺到姜杏旁边,一伸胳膊把她抱个满怀。

    姜杏浑身滚烫,像一块烧红的炭。

    突然置身于一块冰上,她贪婪地把人抱紧,恨不得吸取了他所有的清凉。

    一冷一热,抱了一刻钟,贺咫只觉得自己从一块冰,变成了一盆温吞水。

    他起身再次来到雪地里,两手哈气,不停地跺脚,让自己强行降温。

    温吞水重又结成了冰。

    他再次回到屋里,躺到床上抱住了姜杏。

    如此往复,效果奇佳,比那碗药汤子还要见效快。

    一个时辰之后,姜杏终于没那么高热了。

    她迷迷糊糊睡着了,贺咫却累得精疲力尽,躺在她边上也睡着了。

    夜里她又重新开始发热,贺咫如法炮制,又折腾了好几趟,方才帮着姜杏把温度降下去。

    第二日一早,姜杏是从饥饿中醒过来的,饥肠辘辘,一睁眼便问饭好了没。

    贺咫松了一口气,起身披衣去了厨房。

    红玉天不亮就起来做早饭,粥熬得软烂,白面大馒头热腾腾,非常暄软。此外还有腌好的萝卜,刚刚炒的青菜。

    贺咫端了餐盘进来,先给姜杏擦了手脸,她已经迫不及待大口吃了起来。

    贺咫抬手在她额头试了试,温度正常,没了高热的迹象。

    偶尔咳嗽两声,大约得将养些日子。

    贺咫松了口气,却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姜杏吃得两颊鼓鼓囊囊,顿时愣住了,“我把病气过到你身上了?”

    贺咫摆摆手,想否认,却忍不住又打了个喷嚏。

    他暗道糟糕,却不想姜杏过于担心,笑着说自己体格强壮,好多年不曾生过病,让姜杏放心。

    他洗漱完毕,借口任上有要务处理,匆忙出了家门。

    一路上喷嚏不断,他知道自己也生病了。

    到了兵营直接去找了军医。

    军医徐慈四十多岁,平时下药以量大管饱,药效猛烈着称。

    别人眼里喝两碗姜汤就能好的伤风感冒,在他这里必须来一碗浓厚的麻黄汤。

    因此,但凡是小伤小病,众人宁愿忍着,也不轻易麻烦他。

    贺咫说明病情,徐慈冷脸道:“不过是个小伤风而已,贺大人喝两碗姜汤,捂着被子睡上一觉就好了,何必来我这里吃猛药呢。”

    “我娘子病着,不想让她担心,徐大夫只管开药,最好今天白天就能除根。”

    徐慈:“胡闹,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道理贺大人难道不懂吗?”

    “我自然懂,而且我娘子懂药理,我比谁都懂。可情况特殊,她怀着身孕,自己病了已经很难过,如果我再染病,谁照顾她?而且会加重她的负担,不利于恢复。”

    徐慈:“没想到贺大人还是如此深情的男人,既然你信得过我,那我便给你来上一副猛药吧。”

    徐慈写下药方,亲自抓了药交给小徒弟去熬。

    很快,那碗黑乎乎粘稠发苦的药汤,便端到了贺咫的桌前。

    隔着很远都能闻到令人汗毛直立的药味。

    贺咫毫不犹豫,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效果当真如徐慈所说,既猛烈又快速,等贺咫傍晚回到家里时,已经看不出一丝伤风的症状了。

    姜杏慵懒地躺靠在床上,终于松了口气。

    由于贺咫照顾得好,姜杏恢复得很快,不过三五日,症状全部消除。

    贺咫叮嘱她务必在屋里呆住了,别动不动就往外跑。

    这一次姜杏十分听话,不管外头下雪亦或是晴天,她始终没出过屋子,眨眼要进腊月的时候,意外又出现了。

    姜杏每回夜里开始抽筋,轻则疼上半个时辰,等好了还能继续入睡。

    重的话,无论是按摩、热敷还是其他,都不管用。

    她经常半夜疼得睡不着觉。

    一开始还会叫醒贺咫,让他帮自己想办法。

    后来干脆就那么忍着,实在忍不住才会推醒贺咫,让他帮忙往汤婆子里换上些热水。

    贺咫不放心,特意跑到医馆询问老大夫。

    “贺夫人自从伤风之后,有一个月未出门?”

    贺咫点头,“这一个月,雨雪不断,怕她出门再伤风感冒。”

    “非也非也,”老大夫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女人乃阴寒的体质,本就缺乏阳气。一个月不曾吹风,亦无法晒到太阳,阳气不足,便会阴亏,抽筋在所难免。”

    “那怎么办才好?”

    “天气好的时候,每日都要晒一晒。不用太久,两刻钟即可。”

    贺咫质疑:“天寒地冻,也要每日都出门?”

    老大夫点头,笑问他:“贺大人第一次当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