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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我们要的是活着
    “你说我是火种,可你才是那个教会我怎么不熄灭的人。”林昭在信中写道。

    手记被多家学校列为课外读物,引发了教育界关于“创伤教育”的讨论。

    人们开始反思,如何面对历史的伤痛,如何引导青少年正确地认识过去,拥抱未来。

    某日,林昭在街头签售,一位盲童摸着书脊,怯生生地问道:“你能教我用声音点火吗?”

    林昭握住孩子的手,放在身旁的音箱上,轻按下了播放键。

    一阵清澈的童谣声响起,那是孩子们用稚嫩的声音唱出的希望之歌。

    周围的路人纷纷掏出手机,点亮屏幕,汇成一片星海,照亮了林昭和盲童的脸庞。

    城市在缓缓苏醒,新的希望在萌芽。

    年终雪夜,原火忆堂旧址将举行一场“无名祭典”。

    没有演讲,没有旗帜,只有无声的悼念和无尽的思念。

    祭典尚未开始,但空气中已经弥漫着一丝肃穆的气息。

    年终雪夜,簌簌的雪花如柳絮般飘落,覆盖在原火忆堂的废墟之上。

    没有肃穆的哀乐,没有慷慨激昂的演讲,只有无声的脚步,那是上千人手持着微弱的油灯,缓缓步入这片被时间遗忘的角落。

    灯火摇曳,在雪夜中汇聚成一条蜿蜒的长龙,如同黑暗中涌动的希望。

    叶雨馨一袭黑色风衣,静静地站在祭台之前,那张精致的脸上写满了决绝。

    她从口袋里掏出两张证件——一张是象征着她身份的身份证,另一张则是代表着她过去的那张特工证件。

    她没有丝毫犹豫,将它们撕得粉碎,投入祭台中央燃烧的火焰之中。

    “噗”的一声轻响,火焰瞬间腾起,舔舐着黑夜,映照着众人肃穆的脸庞。

    就在这火焰升腾的刹那,所有人,无论是年迈的老者,还是稚嫩的孩童,都同时低声呢喃着一句话:“我叫______。”声音低沉而沙哑,汇聚成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空气中回荡。

    姓名随着风雪飘散,没有被记录,也不会被记住,但它们却在每个人的心中,刻下了深深的烙印。

    远处的摩天大楼顶层,监控室内一片寂静。

    赵文山站在巨大的屏幕前,阴鸷的目光穿透风雪,死死地盯着废墟中那跳动的火焰。

    他缓缓抬起手,一枚刻着“x”编号的黑色芯片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

    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猛然握紧手掌,芯片在他手中瞬间粉碎。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一个衣衫褴褛的陌生少女,正蜷缩在冰冷的桥洞之下。

    她冻得瑟瑟发抖,却依然紧紧地握着手中的炭笔。

    借着微弱的灯光,她在桥洞的墙壁上,小心翼翼地画出第一簇跳动的火焰。

    那火焰虽然稚嫩,却充满了生的希望。

    她抬起头,望着墙壁上那簇小小的火焰,轻声对自己说道:“我叫小萤。”火光映亮了她冻得通红的脸颊,也映照出她袖口处,一片形状奇特的蓝色疤痕——那形状,恰似一片在风中轻轻摇曳的叶子。

    “咔哒”一声轻响,老旧的收音机里传出一阵刺耳的电流声,随即戛然而止。

    雪后的清晨,空气中弥漫着刺骨的寒意。

    周晚搓着冻得通红的手,哈出一口白气,招呼着几位工友,开始清理火忆堂废墟上堆积的积雪。

    昨夜的“无名祭典”仿佛一场梦,在每个参与者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

    废墟之中,最显眼的便是那被烧得漆黑的祭台残骸。

    周晚小心翼翼地走上前,试图清理掉压在上面的瓦砾。

    突然,她的目光被一块半掩在灰烬中的金属碎片吸引。

    那是一块烧得半焦的金属铭牌,边缘已经扭曲变形,上面依稀可见模糊的编号——“x0γ”。

    周晚眉头紧锁,小心翼翼地将铭牌拾起,放进随身携带的证物袋里。

    她隐隐觉得,这块不起眼的碎片,或许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另一边,林昭正坐在堆满书籍和资料的房间里,对着电脑屏幕发呆。

    自从参与了“无名祭典”后,他的内心便久久无法平静。

    那些无名者的低语,如同尖刀般刺痛着他的神经,让他迫切地想要做些什么。

    这时,周晚推门而入,将那块烧焦的金属铭牌递给了他。

    “看看这个,或许对你有用。”

    林昭接过铭牌,仔细端详着上面的编号。

    他迅速打开电脑,调出陈砚生前留下的手绘幻灯片档案。

    这些档案记录着上世纪九十年代一些秘密实验的细节,其中也包括一些实验体的身份标识。

    当他将铭牌上的编号输入搜索栏时,电脑屏幕上瞬间跳出一个令人震惊的结果:x0γ——第三批实验体身份标识。

    记录显示,该批次实验体全部因“心理崩溃,清除处理”。

    林昭的双手开始颤抖,他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些被抹去姓名、被清除记忆的人,竟然并非真正消失,而是以另一种形式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他连夜将这份资料上传至民间记忆网,并在附言中写道:“他们没疯,只是太早看见了火。”

    与此同时,叶雨馨接到了沈知节的电话。

    电话那头,沈知节的声音依旧沉稳而冷静:“雨馨,市心理健康促进委员会将召开首次听证会,议题是关于‘点火课’是否纳入社区服务标准,我希望你能出席。”

    叶雨馨沉默片刻,缓缓说道:“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叶雨馨的思绪有些混乱。

    她明白,这次听证会将决定“点火课”的未来,甚至会影响到整个火种运动的走向。

    同行的律师建议她穿正装出席,并用“叶小姐”的头衔登记,以示尊重。

    但叶雨馨却摇了摇头。

    听证会当天,叶雨馨穿着一件朴素的黑色长裙,来到了会议室门口。

    她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准备好的名牌。

    她撕掉了名牌上代表身份和头衔的部分,只留下了三个字——“点火的人”。

    会议室内,气氛庄严肃穆。

    官员们正襟危坐,强调着“统一教案与师资认证”的重要性,试图将“点火课”纳入可控的范围之内。

    叶雨馨静静地听着,直到一名官员将矛头指向她,质疑“点火课”的专业性和安全性时,她才缓缓站起身来。

    她没有辩解,只是打开了事先准备好的投影仪。

    屏幕上,出现了一段北岭康复中心阳台上飘动的纸灯笼的视频。

    那些灯笼在微风中摇曳,如同无数跳动的希望之火。

    “你们要的是管理,我们要的是活着。”叶雨馨的声音平静而坚定,“如果必须选一个名字,就叫‘无名课程’。”

    城市的另一端,徐墨辰隐居在城南旧电厂附近的一间废弃调度室里。

    他靠着接一些零散的安保咨询维持生计,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某夜,李浩杰突然找上门来,带来了一份加密的日志文件。

    “这是赵文山调取的二十年前叶家特工训练基地的电力负荷数据。”李浩杰神色凝重地说道。

    徐墨辰接过文件,仔细地查看着上面的数据和时间戳。

    他的眉头越皱越紧,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他在查什么?”徐墨辰盯着屏幕,沉思了片刻,突然起身拨通了周晚的电话。

    “立刻疏散工人新村小学地下放映室,那里不是避难所,是监控中转站。”

    原来,陈砚留下的“第二道防线”,并非真正的避难所,而是一个反向追踪系统。

    赵文山早已悄然接入了这个系统,并利用它来监控着火种运动的动向。

    几天后,林昭受邀在一所职高开设了一间名为“声音与记忆”的工作坊。

    他希望通过声音和记忆的唤醒,帮助那些迷茫的年轻人找到自我。

    起初,学生们对这个奇怪的老师充满了好奇和嘲笑,称他为“哭包老师”。

    林昭没有解释,只是每天放学后,都会在校门口播放一盘老旧的儿歌磁带。

    那盘磁带里,录着一些孩子们熟悉的旋律,也夹杂着一些他们早已遗忘的声音。

    第五天,一个总是戴着帽子的女生留了下来。

    她走到林昭面前,低声说道:“我哥死在工地上,包工头说他是自己摔的。”

    林昭默默地递给她一支炭笔。

    “画下来,然后烧掉——不是为了忘记,是为了不让别人假装没发生。”

    第二天,教室的黑板上多出了一幅燃烧的脚手架的涂鸦,角落里用歪歪扭扭的字体写着:“我哥叫张伟。”

    深夜,城市的边缘,桥洞下。

    小萤正用炭笔小心翼翼地描绘着墙上的火焰。

    她的手指冻得通红,但她却丝毫没有察觉,只是专心致志地画着,仿佛要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那簇小小的火焰之上。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桥洞下的寂静……

    脚步声越来越近,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小萤的心脏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她紧紧攥着手中的炭笔,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两名穿着制服的社区巡防员出现在桥洞口,刺眼的强光手电直直地照过来,让她忍不住眯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