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一场‘朝圣节’。
    却因为一个小丫头,最后闹得不欢而散。
    至于谁赢谁输,大家心知肚明!
    程安今日虽未作出什么像样的佳作,却让人看到了一个‘神童’,该有的天分和机智。
    反倒是那位老学究。
    朝圣节还没结束,外面就传出了他‘心胸狭隘’,‘打压年轻学子’的丑闻。
    不用问!
    肯定又是王善出手了,而且这次更狠!
    “打狗……”
    “他娘的!”
    王善在值房里发脾气:“给我使劲儿宣扬!不搞臭他朱涛,老子这个通判就白当了!”
    可程安却累了。
    这平谷县的黑心眼子太多,他想回农村了。
    听说程安要走。
    王善虽有些抱恙,却也没有太过挽留。
    毕竟这事儿他办得的确不咋样。
    程安若继续留在县城,也只会卷入更多的非议。
    客栈里。
    程安笑看着两姐妹。
    “你俩怎么来了?
    “还说呢!”
    顾晓月撇嘴道:“你一走就是半月,姐姐都快急死……”
    “晓月!”
    顾晓柔羞的惊叫出声,轻打了下她,佯怒道:“死丫头,就你话多?!”
    “那咋了?”
    “喜欢就要说啊,否则他怎么会知道?”
    顾晓月反驳道:“而且姑父也说了,做人要光明磊落……”
    “停停停!”
    程安翻个白眼道:“‘光明磊落’能这么这么用吗?那叫……”
    “别管叫什么!”
    顾晓月打断道:“程安,我就问你,你喜欢姐姐吗?”
    孩子的世界里。
    ‘喜欢’二字纯洁就像是兰花,容不得大人亵渎。
    可偏偏,程安的身体里却住着一个老鬼。
    这是何苦来哉?
    “我……”
    有时候说话太直率,的确能让人尴尬的脚趾扣地。
    程安结巴道:“你要说不喜欢吧?气氛烘托到这儿了。可你要说喜欢吧?那确实是刚喜欢……”
    “啥叫刚喜欢?”
    顾晓月气咻咻的板着俏脸。
    “就是……”
    程安话锋一转道:“你知道的,我跟师姐约好了,三年后会在尧州相聚。”
    “那有什么关系?”
    顾晓月大刺刺的道:“大不了三年后,咱们一起去尧州!我也好久没见卿卿姐了!”
    “一起?”
    “晓月……”
    程安和顾晓柔同时红了脸。
    她瞪着妹妹,嗔道:“死妮子,你不知羞吗?”
    “姐!”
    顾晓月却比她还有理,大声道:“你哪哪都好,可就是有些时候,总会言不由衷。”
    “你懂什么?”
    顾晓柔又羞又气。
    人家已经拒绝的那么明显了,再纠缠下去只会更加难堪!
    “我是不懂!”
    “可如果真的喜欢,那大家可以一起成亲呀!卿卿姐又不是外人,为何非要分彼此呢?大不了……”
    说着,顾晓月忽然红了脸,低声道:“大不了我也嫁给他好啦!”
    靠!
    程安瞬间僵硬在椅子上。
    我听到了什么?
    这种虎狼之词,也特么是我一个普通会员能听的?
    “晓月!”
    “你……”
    顾晓柔羞的人都站不住了,起身冲出房间,飞也似的逃走。
    程安瞧了眼顾晓月,苦笑道:“你俩确定是亲姐妹吗?”
    “当然啦!”
    “那亲姐妹你还这么坑她?”
    造孽啊!
    程安心下为顾晓柔默哀了一瞬。
    “你不懂……”
    顾晓月忽然有些沮丧的坐下,双手撑着下巴,失神道:“其实姐姐见你第一次的时候,就喜欢你了。”
    一见钟情?
    程安不禁笑了,觉得这是在扯淡。
    “真的!”
    顾晓月严肃道:“姐姐说,你和别的乡下孩子不一样,眼里有光,而且骨子里傲气的很!”
    “我还傲?”
    “别扯了……”
    程安反驳道:“这世上还有比我更随和的人吗?”
    “嘁!”
    顾晓月翻个白眼:“你是对谁都很随和,可说话的语气,却总是瞧不起人的样子。”
    我有吗?
    程安迟疑了一下,然后看向顾晓月,忽的笑了。
    “那你是从第几次喜欢我的?”
    “我?”
    顾晓月顿时俏脸羞红,低头小声道:“小流氓,谁喜欢你了?”
    “那你脸红什么?”
    “我……”
    “我那是热的!”
    小小的房间里。
    两个加起来都不到二十的孩子,却因为成亲而吵得不可开交。
    “反正我不管!”
    顾晓月羞怒道:“你看了我的裙……裙子里面,就要娶我,否则我就去告诉你娘,让她狠狠地揍你!”
    “靠!”
    ……
    回到家。
    生活再一次回归平淡,而天也越来越冷了。
    年节将至。
    爹娘越发忙碌。
    各种年货堆在程安的隔断房里,小屋内充斥着各种味道。
    母亲在院儿里炸丸子,脸上带着笑容,时不时的还会哼上几句乡歌。
    这是程家分家后的第一个新年。
    如今的他们,再不必看人脸色,家境也越发的殷实。
    这时。
    姚春花快步进来。
    “翠云!”
    “二嫂来了……”
    刘翠云手里忙活着,随口道:“家里今年炸年货吗?要是准备了就拿来,正好一锅炸了。”
    这年头油比肉还贵,乡下人也很少炸年货。
    “这……”
    姚春花有些抱恙的笑笑:“那又得沾你光了。”
    “嗨!”
    “自己人嘛……”
    刘翠云笑得很有气势。
    如今的她,早已不再是那个任人捏咕的小媳妇儿了,而是神童的母亲,衙差口里的‘程夫人’!
    尽管刘翠云依旧和气。
    或是谁家遇到了什么难事,也会主动帮忙。
    但大家见到她。
    还是还会不由自主的恭敬,甚至带着讨好。
    妯娌俩又说了几句闲话。
    “呀!”
    “咋把正事儿给忘了……”
    姚春花忙道:“那谁,秦东芝儿死了!你知道吗?”
    “死了?”
    “怎么死的?”
    程安和老爹也一脸惊讶的跑出来。
    村后,河滩旁。
    一具尸光秃秃的尸体趴在河岸上,看样子是从上游冲下来的。
    “啧!”
    看到秦东芝的惨状,刘翠云不禁闭上眼,扭头将孩子抱进怀里。
    周围全是人。
    甚至连邻村的乡亲都来凑热闹了,纷纷现在岸边围观。
    秦东芝皮肤惨白。
    赤身裸体的被扔在雪地里,身上全是咬痕。
    一片片的污垢粘在腿上。
    下身的血迹都冻硬了。
    程安透过母亲腋下的缝隙看去。
    不禁微微皱眉。
    这也下手太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