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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5章 告诉我三年前的过往
    简家这些年在四方城简直到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程度,却都是以八卦出名。

    “这简家怕不是犯了太岁,那个继女沈霏玉前脚被关进精神病院才多久,她妈沈淳美就因为杀人未遂被关进了牢子,现在简绥山这个亲爹要告亲闺女,真是一家子好戏。”

    “你还忘记了几件事儿,那个继子现在还是个植物人躺着,当年继女做小三破坏亲女婚事的事情,也闹到沸沸扬扬。”

    “啧,这要说,简绥山二婚后,这运势像是也用完了……”

    江棠刚落地四方城,就听到身旁人的议论。

    她推了推墨镜,没看到说来接机的李聿为,反而见到了先她一步乘坐私人飞机落地的沈邃年。

    男人依旧是惯常的黑色西装裤,黑色衬衫换成了江棠眼熟的那件暗红色。

    特助躬身邀请江棠上车:“江小姐,李先生的车在来的路上发生点小剐蹭,怕是不能及时来接您,坐我们的车吧。”

    江棠沉眸:“是你们动的手脚。”

    特助微笑:“这个时间点车多,难免会有意外,您放心,李先生没有受伤。”

    江棠知道这是谁的手笔,冷冷的瞥了眼沈邃年:“无耻。”

    特助眼观鼻鼻观心。

    沈邃年理了理袖口:“李聿为年纪也不小了,你霸占他太多时间,很影响他步入正常的男女关系,难不成你想让他一辈子独身?”

    江棠一噎。

    沈邃年:“做姐姐的不要对弟弟太有占有欲。”

    江棠随即反应过来,“你调查我。”

    不是极为亲近之人,不会知晓她跟李聿为姐弟相称的关系。

    三言两语间,江棠就收到李聿为的来电,“我的车在来的路上发生了点意外,现在……对方不让我离开……”

    话说着,江棠就听到一娇俏女声,“帅哥,不要说得我跟母老虎一样好不好?你碰坏了我的车,我只是想让你陪我吃一顿饭,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跟我吃饭吗?”

    李聿为:“我不想跟你吃饭。”

    多少人愿意跟她吃饭,都不干他的事情。

    女孩儿被这样下面子,气鼓鼓的瞪着他:“我今天非要跟你吃饭!”

    下一瞬,不知道是不是女孩儿抢了李聿为的手机,两人之间的通话忽的被挂断。

    江棠眉心一跳,掀起眼眸间对上沈邃年笃定的目光,质问:“是你安排的人纠缠李聿为。”

    沈邃年把她推上车,“港城世家的名媛淑女,不算委屈了你弟。”

    现在“李聿为”,“李先生”都不称呼了,一口一句都是“弟弟”。

    江棠看穿他的意图,嗤笑,“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卑劣。”

    当年找沈霏玉勾搭陈泊舟,现在又是故伎重施。

    车子平稳驶出机场,江棠看着车窗外飞快流逝的景物,没再多看他一眼。

    沈邃年眸色深深,忽然开口:“对不起。”

    前排的司机和特助无声的咽了咽口水。

    江棠却没有理会。

    沈邃年:“三年前的事情,无论是那个孩子,还是……”

    “够了。”

    只要提及那个被流产掉的孩子,江棠就像是浑身长满了刺,“你没有资格提这些!”

    沈邃年神情暗了暗,这十几年来,他做任何事情都能做到运筹帷幄,此刻不知道应该修复她曾经受到的伤害。

    江棠被送回别墅时,李聿为也板着脸回来了,只是身边跟了个漂亮姑娘。

    “姐姐,我叫方意可。”

    方意可坦荡大方地跟下车的江棠打招呼,笑容艳艳,让人生不出任何的不喜。

    江棠抱着猫点头,有些诧异地看向李聿为,显然没想到他会把人带过来。

    李聿为脸上有些被纠缠的不耐烦,“她自己跟过来。”

    方意可笑得明艳大方:“姐姐,你弟弟碰坏了我的车子,我想让他请我吃顿饭,可以吗?”

    江棠一时哑然。

    方意可看到下车的沈邃年,毫无顾忌的笑容收了收,恭敬地喊了声:“沈总。”

    江棠淡声:“方小姐跟沈总的车回去吧,我们家庙小,容不下两尊大佛。”

    话落,江棠便拉着李聿为的手走进了别墅,将沈邃年和方意可隔绝在外。

    别墅内,小幼凝正在捏着盘子里的蓝莓,一口一口地咬着,看着江棠抱着猫儿回来,“哒哒哒”地跑来,忽闪忽闪着大眼睛仰头跟猫咪四目相对。

    江棠把猫儿递给她,让她跟猫咪玩儿,跟李聿为去了书房。

    江棠开门见山地告诉他:“那个方小姐虽然是沈邃年的人,但方家是港城的名门之一,家教也好,你要是有意的话,可以尝试接触接触。”

    李聿为板着脸说:“我无意。”

    他话刚说着,手机就疯狂响起,是方意可发来的消息:【哥哥,我车子坏了,你要是不送我去酒店,我只能走着去了】

    【呜呜呜呜,天黑了,我一个女孩子人生地不熟的,出了意外可怎么办呜呜呜呜】

    【我好饿……】

    【你不出来,我今晚就在你家门口睡了】

    李聿为眉头紧皱,把手机关机了。

    江棠:“那位方小姐?”

    李聿为:“骚扰短信。”

    江棠见他不想聊这个话题,也就没有继续,两人转换话题说起了被简绥山起诉的事情,这一聊就到了夜色浸染。

    小幼凝脚边跟着福吉,一人一猫隔着铁门栅栏看向外面的沈邃年,“坏蜀黍,你为什么一直在这里?”

    上次是蜀黍,这次就是坏蜀黍了。

    沈邃年看着只到自己膝盖的小丫头,根据他现阶段查到的消息,是她的出现在才让江棠从失去孩子的痛苦中挣脱出来。

    如果他跟江棠的孩子还活着……

    “想多看她两眼。”

    小幼凝歪着脑袋瞅他:“可是天黑了,你不回家吗?”

    沈邃年顿了顿:“……你妈妈的眼睛,天黑后看不清楚东西是吗?”

    小幼凝点头。

    沈邃年将手上价值连城的扳指送给她当玩具,问她:“为什么会看不清楚?”

    小幼凝伸出小手把玩着扳指,“因为妈妈哭坏了眼睛,妈妈说凝凝不要哭。”

    孩子单纯不谙世事,童真的话语也有尖刀一样的作用,沈邃年呼吸一颤,“……哭……哭坏了……”

    “凝凝,回来。”

    江棠站在不远处,看着交谈的两人一猫,喊女儿回来。

    沈邃年长身站在门外,隔着铁门栅栏遥遥望着她。

    他望着江棠那双漂亮明亮的眸子,心下沉痛。

    小幼凝听到妈妈的声音,蹦蹦跳跳地带着猫儿往回跑,江棠怕她摔倒,蹲下身朝她伸出手,“慢点,别摔跤。”

    夜色浓重,四周一片寂静,别墅区这边室内的灯光渐渐都熄灭了,时间行进至零点。

    方意可早已经离开,沈邃年还留在此处。

    凌晨一点时,别墅的门从里面打开,正在抽烟的沈邃年骨节分明的手指轻颤,烟灰散落。

    出来的人是李聿为。

    这次,李聿为挥拳就朝他砸去,沈邃年没有躲,没有回手。

    司机和特助忙上前要阻拦,也被沈邃年抬手制止。

    李聿为不会因为他此举而有任何心慈手软,拳拳到肉,还都是朝沈邃年的脸面招呼,丝毫不留情面。

    俗语还道打人不打脸,更何况是到何处都有三分薄面的沈邃年的脸面。

    司机和特助看着转瞬间就变得鼻青脸肿的大老板,呼吸都颤了三颤。

    李聿为拽着沈邃年的衣领:“还手!你摆出这副模样给谁看?你沈邃年不是号称无冕之王,连特首的位置都能弄到,你他妈护不住一个女人?!现在又跑来假惺惺干什么?!滚!”

    李聿为上次动手的身体损伤还没有恢复好,几拳抡过去后,只能被迫停下来。

    只是这夜色漆黑里,他怒色不见毫分。

    沈邃年抬手蹭了蹭撕裂的唇角,“当年的事情,希望你能全部告诉我。”

    他能查到的东西,终归有限。

    而知晓发生在江棠身上全部事件的人,只有李聿为。

    李聿为闻言,朝他脸上唾了口唾沫。

    没有任何伤害性,却羞辱的意味极浓。

    特助大惊:“你,大胆!”

    沈邃年下颌紧绷,这辈子他还没有受过这样的羞辱。

    他冰寒目光落在李聿为脸上,“你该庆幸,她把你当弟弟。”

    看在江棠的面子上,沈邃年没动他。

    但李聿为却并不领情,“那真是可惜,我是她弟弟,可以给她找更年轻英俊的男人,而你沈总,白送上门,她都不会再要。”

    沈邃年接过特助地上的纸巾,沉眸:“你想要什么?”

    李聿为一字一顿:“要、你、滚、出、她、的、视、线。”

    接二连三的冒犯,沈邃年一旁的特助和司机看得都大为光火,唯他还能不动如山,“三年前我没护好她,三年后,没有人再敢欺负她。”

    李聿为冷笑,不屑一顾:“滚。”

    李聿为出了气转身回了别墅。

    特助拿出冰块想要给沈邃年冰敷,“沈总,此人太过张狂。”

    司机也在一旁点头。

    沈邃年目光寡淡:“小海棠把他看作亲人一日,他一日就可以张狂。”

    这是李聿为陪伴在江棠身边三年的待遇。

    庭审这边,法院外人潮涌动,围满了记者和看热闹的人。

    江棠乘坐的宾利驶来时,迅速就被包围,摄像头和话筒恨不能砸破车玻璃拿到她的第一手资料。

    李聿为接连按了几次车喇叭都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车窗上一张张脸都贴上来,跟丧尸围城一般。

    李聿为:“保安怎么还没来?”

    江棠朝外看去,正欲打电话询问,便出现一群训练有素的保镖,为他们的车开破出一条足够通行的道路。

    江棠看到他们身上的服饰,上面有St集团的标志。

    本是公开审理的案件,但江棠到了庭审现场才发现,观众席上空无一人。

    李聿为也察觉到了这一点,狐疑,“门外那么多记者和围观群众,竟然没有一个人进来。”

    在他们谈论间,法官和陪审员已经到场,简绥山也带着律师出现。

    江棠的律师姗姗来迟,擦着额头上的汗珠。

    被告席上的江棠侧眸:“庭下……这是怎么回事?”

    律师咽了咽口水,“有位大人物来了。”

    话落,观众席第一排,便缓缓走来一道黑色身影,是穿着黑色衬衫、黑色西装裤,薄底皮鞋的……沈邃年。

    偌大的观众席位都被清空,只留他随意翘着长腿坐在那里,像是优美冷漠的大理石雕像,又如同高处笼罩着的神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