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驹对于祁君茂的吩咐都做得极快。
    前脚他才让白驹把宫中培养的人手交给邵宁昭,后脚邵宁昭已经拿到了令牌。
    她把玩着手里的令牌,心中若有所思。
    难怪祁君茂在这深宫之中,还与她传递消息。
    原来,在宫中竟然有这么多他的眼线。
    不过,他竟然舍得把这些扔给自己。
    一想到这里,邵宁昭心中也是复杂。
    这些人对她如今的处境而言,是极其有用的。
    邵宁昭在犹豫之后,还是接下来了这一波的人手。
    白驹转告了祁君茂的话。
    只要有这令牌在,无论背后的人是谁,都可以为邵宁昭所用。
    也就是说,他们只认令牌不认人。
    邵宁昭也想测试一下,这帮人是否有祁君茂说的这么听话。
    因此,在拿到令牌之后的半日后下达了第一个命令。
    让他们去调查邵安柔那边现在的情况。
    这些日子,他让春彩还在不停的给邵安柔下药。
    可是,静安宫里却没传出来什么邵安柔的消息。
    邵宁昭本身就没什么人手,自然也渗透不进去。
    可只等着春彩传递消息,速度未免也慢了一些。
    那些人原本是不相信邵宁昭的,可在见到她手里的令牌之后,也就明白,自己的主子已经换了一个人。
    因此邵宁昭前脚下达命令,后脚就有人去安排这件事情了。
    静安宫里,邵安柔的情绪一日比一日暴躁,现如今甚至都没办法起床了。
    谢慕让人把邵安柔的手脚捆住绑在床上。
    看着邵安柔神情有些癫狂的样子,他也颇为心痛。
    只是,若是此刻把邵安柔放出去,真让人瞧到她这样子,只怕邵安柔的下场会更惨烈一些。
    谢慕凑到邵安柔身边,眼中满是担心。
    前些日子,邵安柔说宫中有内应,他还是不大相信的。
    只是,现在就由不得他不信了。
    太医开的药,邵安柔每天都在服用。
    可是,日复一日也没见她好起来。
    要么是太医的能力不行,要么就是暗中那个背叛者,仍然在不断的出手。
    谢慕这些日子因为邵安柔的事儿,也告假不上朝了。
    邵安柔如今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
    她一天有八个时辰在沉睡着。
    剩下的两个时辰就是处于一种癫狂的状态,唯有最后的那两个时辰,能够维持她用膳,以及去安排一些事情。
    此时邵安柔过了癫狂期,也算是醒了过来。
    她看着谢慕站在自己的身边,神情莫测,心中顿时恐慌起来。
    “夫君,请你去替我查一查,究竟是谁在暗中出手?”
    看着邵安柔泪流满面的样子,谢慕心中也着实是心疼不已。
    “你放心,这件事情我已经派人去调查了。”
    邵安柔听到这话,却只觉得心中绞痛。
    从前她听谢慕这么说,还会相信。
    可是,这都已经又过了将近有七日的时间。
    谢慕日复一日的都是这样的托词,半点进展都没有,这让邵安柔怎么能够信任他呢?
    “如果你不愿意帮我,那就重新找人来,为何一定要拖着呢?”
    听到邵安柔这一番埋怨,谢慕神情一僵。
    他颇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邵安柔,心中也有些失望。
    他已经尽力在做这件事情了。
    只是,平日里他与静安宫的宫人接触就不多,这才进展慢一些。
    为什么邵安柔现在还不愿意相信他呢?
    谢慕神情有些难看,这才让邵安柔回过神来。
    她轻咳一声,又装出一副柔弱的样子。
    “夫君,我是不是不行了?”
    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终究是有恐惧情绪的。
    邵安柔如此柔弱的姿态,又一次激起了谢慕心中的保护欲。
    至于方才的那一点不舒服,此刻也被他抛之脑后。
    邵安柔都已经身体如此不适了,他总不能还揪着一点小事不放吧!
    谢慕伸手握住她的手。
    从前她就是偏瘦弱的,如今更是身上也没了二两肉。
    “安柔,这件事情我已经在调查了,你且再等等我。”
    对上他认真且真诚的视线,邵安柔半晌才点了点头。
    “夫君,我必然是相信你的。”
    说完这话,她又左顾右盼。
    “对了,春彩呢?”
    平日里,邵安柔醒来春彩都是在旁边伺候着的。
    可偏偏今日她却不在。
    只听谢慕叹了口气,又颇有些感慨的说道。
    “这些日子你一直在床上躺着,清醒的时候身上也没什么力气。春彩心疼你,现如今去烧了热水,想要替你梳洗一番。”
    谢慕这么说,邵安柔心中也算是有了几分安慰。
    春彩能想到这一步,也算是不错了。
    到底她平日对春彩的好,还是有用的。
    “既然她如此衷心,那就把我梳妆台里那一只琉璃金簪赏给她吧。”
    那是邵安柔从前极其看重且喜欢的玩意儿。
    只不过,现在她用不上了,用来收买人心也刚刚好。
    更何况,这金簪背后代表的东西,可不只是钱财。
    邵安柔眼中的算计之色藏在眼底,并没有让谢慕发觉。
    听到她这么说,谢慕点了点头又安抚道。
    “虽说现在还没有查出来,背后究竟是谁在害你,但是多少也有了一些进展。”
    “什么进展?”
    邵安柔听到这里,迫不及待的询问。
    “宫中这些日子少了一位宫人,名叫春端。”
    “春端?”
    对于这个人的名字,邵安柔多少有一些印象。
    她身边的大宫女,都是以春字开头的。
    既然能叫春端,那想来也是在她身边伺候过的。
    只怕是做了什么错事,才被她找借口发落了。
    “对,那人从前也是在你身边伺候的大宫女,只是不知为何行了偷盗之事,这才被你给打发了。”
    说到这里,谢慕略微停顿。
    “前几日,春端在房中悬梁自尽。有宫人说她是畏罪自杀。”
    听到此处,邵安柔心中颇有些不解。
    畏罪自杀?
    什么畏罪自杀?
    她是犯了什么罪?
    似乎瞧出来了邵安柔眼底的不解之色,谢慕又细心的解释。
    “现在都不知道她究竟是犯了什么错,这才畏罪自杀。只是,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或许和你的病有关系。因此就让人从这个角度去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