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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止痒
    外间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木门前陡然停住。

    雪娘攥紧阎惜娇的衣袖,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却又在对方回握时慢慢放松。

    烛火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门帘上,雪娘看见自己发间的茉莉簪子在晃动,恍惚间竟觉得那影子像极了双生的并蒂莲。

    “吱呀——”

    门轴转动的声响惊得雪娘浑身一颤,她慌忙将脸埋进阎惜娇颈窝,却在嗅到对方身上若有似无的松香时骤然僵住。

    花子游的脚步声很轻,带着常年习武的利落,雪娘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一下下地撞在阎惜娇手背上。

    “睡了么?”

    他的声音很低,像被熏笼里的苏合香煨过,带着融融暖意。

    阎惜娇抬眼望去,只见他背光而立,月光在肩头镀出银边。

    雪娘忽然想起他攥着王德忠衣领的模样,指节泛白却稳如磐石。

    此刻,那双手正握着一盏新茶,青瓷盏底还凝着水珠。

    她咬住下唇,想起自己方才埋在被褥里偷偷幻想的场景,耳根又烧得厉害。

    “公子还未歇?”

    阎惜娇的声音带着刻意的轻慢,指尖却悄悄勾住雪娘的小指。

    花子游将茶盏搁在矮几上,目光扫过雪娘露在被外的肩头。

    “夜风寒,仔细着凉。”

    他的语气平淡,却在伸手替雪娘掖被角时,指尖微微停顿。

    雪娘看见他喉结滚动,突然想起阎惜娇说过的“眼神凶得能吃人”,此刻却只觉得那目光像春日溪水,冰冷却又藏着暖意。

    阎惜娇忽然轻笑出声,伸手替雪娘拢了拢大氅。

    “公子倒是偏心,只怕她着凉,却不管我?”

    花子游眸光微暗,却在触到她眼底笑意时,从袖中取出个油纸包。

    “金疮药。”

    他将纸包推到阎惜娇手边,指腹擦过她掌心时,带起细微的痒。

    雪娘看见阎惜娇指尖一颤,却又在接过药包时,故意用指尖蹭过花子游掌心的薄茧。

    三人间的空气突然变得滚烫,唯有熏笼里的香灰簌簌落下,惊起几点火星。

    “明日我带你们上飞凤山。”

    花子游突然开口,目光落在墙上晃动的梅枝影子上。

    “你们…早些歇息。”

    他转身时,雪娘鬼使神差地伸手抓住他一片衣角,触感凉滑如冰绡,却又在瞬间被他轻轻抽走。

    木门合拢的声响,轻得像一声叹息。

    阎惜娇望着雪娘仍悬在半空的手,忽然轻笑出声。

    “瞧你那傻样,倒像被人勾了魂去。”

    可她自己耳尖的红却比烛火更艳,指尖还攥着花子游方才落下的半片袖口,上面隐约有松香与血腥气。

    雪娘将脸埋进狐皮大氅,嗅到残留的体温,忽然想起花子游替她披大氅时,指尖擦过她后颈的触感。

    她偷偷勾住阎惜娇的小拇指,在对方耳边轻声道。

    “姐姐,你说…他方才是不是…也在紧张?”

    阎惜娇望着窗外积雪压折的梅枝,想起花子游转身时耳尖的薄红,忽然伸手熄了烛火。

    屋内陷入黑暗的刹那,她听见雪娘压抑的笑声,像春日溪水解冻时的叮咚声,轻轻撞在她心上。

    而远处传来花子游的轻叹,惊起枝头落雪,却惊不破这一室暖香与心悸。

    “公子应是不会紧张,只是觉得我们两个人,他应该会…受不了。”

    阎惜娇轻笑,随后她在雪娘的耳边低语道。

    “要不…我让他进来,陪你?”

    雪娘的指尖在阎惜娇腰间猛地蜷起,却又在对方咬住自己耳垂时,软成一汪春水。

    黑暗中,她听见阎惜娇指尖摩挲着锦被边缘,发出细碎的响。

    “姐姐又胡来…”

    她的声音带着颤音,却主动将阎惜娇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你听…跳得这样乱,哪里还敢见他?”

    可话音未落,却又摸索着握住阎惜娇的手腕,往木门方向指去。

    “不过…若姐姐肯陪我一起…”

    阎惜娇低笑出声,翻身将雪娘压在软榻上,鼻尖相触时,两人都尝到了对方唇上的茶渍清甜。

    她的指尖划过雪娘锁骨处的鞭痕,感受着身下之人的颤抖,忽然对着门缝轻唤。

    “公子…雪娘说冷得紧呢。”

    外间传来瓷器轻响,像是茶盏被碰倒的声音。

    雪娘慌忙伸手去捂阎惜娇的嘴,却在指尖触到对方湿润的唇瓣时,浑身发烫。

    她听见花子游的脚步声在门前徘徊,像困兽般来回踱步,每一步都踩在她心尖上。

    “瞧,他果然舍不得。”

    阎惜娇在她耳边轻笑,舌尖扫过她耳后敏感的肌肤。

    “要不要赌一赌…看他多久会再次推门进来?”

    说着,故意将雪娘的衣襟又解开半寸,月光顺着狐皮大氅的缝隙爬进来,在雪娘苍白的肌肤上织出银色的网。

    雪娘咬住下唇,伸手勾住阎惜娇的发带轻轻一扯,两人的发丝在黑暗中纠缠成结。

    她忽然想花子游此刻若推门而入,会不会看见她们交叠的影子,像两朵开在寒夜里的并蒂莲?

    “姐姐…你头发乱了。”

    她轻声呢喃,指尖却在阎惜娇后颈摸索着,解开了第一颗衣扣。

    外间的脚步声陡然停住,紧接着是一声极轻的叹息,像雪落在热炭上,瞬间化作虚无。

    阎惜娇忽然翻身坐起,望向门缝里透进来的月光,只见一道修长的影子在雪地上晃了晃,终究还是走向了庭院深处。

    “胆小鬼。”

    她笑着骂了一句,却在雪娘抱住自己时,听见对方闷在怀里的笑声。

    黑暗中,两人像两尾交缠的鱼,在锦被下游向温暖的深海。

    雪娘的指尖终于触到阎惜娇腕间的红痕,轻轻按上去,感受着那里跳动的脉搏,与自己的心跳渐渐重合。

    “其实这样也好…”

    她闭上眼,嗅着阎惜娇发间残留的松香。

    “至少我们知道,他今夜…也没睡呢。”

    阎惜娇轻笑一声,伸手替她掖好被角,却在触到她后背的鞭痕时,忽然俯身落下一吻。

    “么…”

    雪娘顿觉背后一痒,身体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姐姐,莫要调戏人家。要不然我怕…”

    “怕什么?”

    阎惜娇笑着问她。

    “怕自己心痒难耐时,无人替你止痒?”

    雪娘的指尖紧紧攥住阎惜娇的衣襟,喉间溢出一声闷哼。

    “嗯…”

    她能感觉到对方的唇正沿着脊背的鞭痕轻轻游走,像春日里的蝴蝶点水,每一下都让她浑身泛起细密的战栗。

    “姐姐…你明明知道我…”

    话未说完,已被阎惜娇轻轻咬住后颈,痒意混着酥麻窜遍全身,剩下的话语化作一声细碎的呻吟。

    “别…痒…”

    阎惜娇低笑一声,指尖顺着雪娘腰间的软肉缓缓上攀,直到触到她心口跳动的地方才轻轻按住。

    “知道什么?知道你嘴上说怕,心里却比谁都盼着?”

    她的声音裹着夜的温热,混着远处飘来的松香,在雪娘耳边织成一张无形的网。

    “还是说…你想让我替你把那胆小鬼喊回来,瞧瞧你现在这副模样?”

    雪娘猛地转身,将阎惜娇压在锦被上,狐皮大氅彻底滑落,露出满身月光也不敢触碰的伤痕。

    她望着阎惜娇眼底跳动的烛火余烬,忽然咬住对方下唇,辗转间尝到了自己的眼泪——咸涩中混着苏合香的甜,像极了花子游指尖的温度。

    “姐姐才是…明明自己也在发抖,却偏要装得这样镇定。”

    她的指尖划过阎惜娇颈间的“王”字烙印,感受着身下之人的颤抖。

    “你说…若是公子看见我们这样,会先吻谁的伤痕?”

    阎惜娇的指甲深深掐进雪娘的腰际,却在迎上那双湿漉漉的杏眼时,忽然笑出了声。

    她翻身将人重新搂进怀里,替雪娘盖上滑落的锦被,指尖轻轻梳理着对方凌乱的发丝。

    “傻妹妹,比起吻痕…我更想让他瞧瞧,我们是怎么在这寒夜里,把彼此暖成一团火的。”

    说着,低头含住雪娘的耳垂,在她耳边轻轻呵气。

    “不过现在…先让我替你止痒吧。”

    窗外,梅枝上的积雪终于不堪重负,轰然坠地。

    而屋内的黑暗中,两具纠缠的身影正像两团交缠的火焰,在寒冬里烧出一片春天。

    雪娘恍惚间听见自己的笑声混着阎惜娇的低喘,轻轻撞在结着冰花的窗纸上,惊起一只路过的夜鸟,却惊不醒那个在月光下徘徊又离去的身影,以及,两颗早已在彼此眼中溺毙的芳心。

    这一夜,花子游竟忍住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