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巨门“吱呀”一声裂开缝隙。

    黑雾从门缝里涌出来，凝成实体。

    那是个穿暗纹黑袍的男人，左眼蒙着疤痕，右眼里跳动着幽蓝火焰——正是晶体里那道人影。

    “初代实验主谋。”灵虚的声音发颤，“他竟……活了百年。”

    “你们比我预想的早到三天。”男人开口，声线像锈铁摩擦，“不过没关系，反正都是要死的。”

    他抬手，青铜门轰然洞开。

    门内涌出的气浪掀翻了艾莉丝的古籍，玄风的阵盘“咔”地碎成两半。

    云澈的剑最先出鞘。

    青锋划破空气，直取男人咽喉。

    凌尘紧随其后，双剑交叉斩向对方腰腹。

    龙霄仰天长啸，龙鳞覆盖手臂，一拳轰出赤金色龙息；圣耀指尖凝聚光刃，紫月念动咒语，风逸的剑化作三道残影——

    七道攻击同时抵达。

    男人连眼皮都没抬。

    他屈指一弹，云澈的剑“当”地撞在无形屏障上；龙息被捏成火球，“嘭”地炸在龙霄胸口；圣耀的光刃触到黑袍瞬间变黑，腐蚀出个焦洞。

    “蝼蚁。”男人低笑，挥袖扫过。

    云澈被掀飞撞墙，凌尘的剑裂成碎片，龙霄捂着胸口跪坐，嘴角渗血。

    紫月的咒语卡在喉咙里，风逸的残影被撕成烟雾。

    苏浅踉跄两步，稳住身形。

    她看见陆凛的平板屏幕炸裂，夜辰的拐杖断成两截，墨羽的通讯器冒起黑烟——所有人的武器都在失效。

    “该你们了。”男人看向苏浅，右眼里的幽蓝火焰烧得更旺，“混沌与黑金的融合体，我等你很久了。”

    林炎挡在苏浅身前。

    他脖颈的金纹暴涨，却在触及男人黑袍时像被火烤的冰，“滋滋”消融。

    “0号实验体。”男人扯动带疤的嘴角，“当年你逃得倒快。现在护着她？可笑。”

    他抬手按在林炎肩头。

    金纹瞬间熄灭。

    林炎踉跄后退，后背撞在苏浅身上。

    莫皓突然转身狂奔。

    他边跑边喊：“我退出！这破任务老子不掺和了！”

    男人连头都没回。

    他打了个响指。

    莫皓的双腿突然扭曲成麻花，整个人“扑”地砸在地上，像被踩扁的蟑螂。

    “想逃？”男人缓步走到莫皓跟前，脚尖碾过他的手腕，“当年你们莫家把我锁在实验室时，怎么没想到今天？”

    莫皓的惨叫刺破空气。

    苏浅看见他的骨头正在碎裂重组，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

    “够了！”白璎突然冲上前。

    她银甲覆盖的手掌凝聚机械能量，“初代实验早该终止，你根本不是——”

    “设计者？”男人抓住白璎的手腕，银甲“刺啦”裂开，“你以为自己是谁？不过是我养的一只提线木偶。”

    白璎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的机械臂不受控制地抬起，指向自己咽喉。

    “停下！”苏浅冲过去，抓住白璎的手。

    混沌心脏在胸腔发烫，黑金心脏的冷意顺着血管窜上来，两种力量在掌心交织，竟暂时抵住了男人的控制。

    男人终于正眼瞧她。右眼里的火焰烧得更盛：“有点意思。”

    他松开手。白璎瘫坐在地，银甲上布满裂痕。

    苏浅的掌心渗血。

    她能感觉到，混沌与黑金的力量在打架，像两团火在血管里烧。

    但更清晰的，是记忆在翻涌——

    在第一个世界，她为救赖星澜被车撞，他抱着她的血衣在雨里跪了三天；在第二个世界，沈暮羽替她挡下子弹，最后一句是“别丢下我”；林炎为她叛出组织，陆凛黑了整个系统只为定位她的位置……

    那些偏执的、疯狂的、不计后果的爱，突然在她心口发烫。

    “你想拿我做什么？”苏浅擦了擦嘴角的血，“继续你的实验？”

    “不。”男人绕着她转圈，“我要让混沌与黑金彻底融合，然后……”他停在苏浅背后，压低声音，“用你的身体，复活真正的神。”

    他的手按上苏浅后颈。

    剧痛瞬间淹没感官。

    苏浅眼前发黑，混沌心脏的力量突然失控，黑金心脏却像活了般，主动缠上去——

    两种力量在她体内爆炸。

    苏浅的皮肤泛起金黑交织的纹路，瞳孔变成幽蓝与赤金的旋涡。

    她能听见血管里的轰鸣声，能看清男人黑袍下每根金线的走向，能感觉到空气里漂浮的每粒尘埃。

    “这不可能！”男人后退两步，右眼里的火焰开始摇晃，“融合度最多70%，你怎么——”

    苏浅抬手。金黑交织的能量束从指尖射出，精准洞穿男人左肩。

    “因为他们教会我。”苏浅的声音里混着两种音调，“爱比实验更强大。”

    云澈咳出血沫，撑着剑站起来：“小浅！”

    凌尘捡起半把断剑：“我们上！”

    龙霄擦掉嘴角的血，龙鳞重新覆盖全身：“老东西，尝尝龙焰！”

    圣耀的光刃重新亮起，这次是纯粹的白：“以光明之名！”

    紫月的咒语终于念完，紫色闪电劈向男人；风逸的剑重新凝聚，带着残影；陆凛的平板冒起青烟，竟又拼凑出半块屏幕，开始敲击；林炎的金纹重新爬满全身，他盯着男人，眼神比以往更冷。

    男人的黑袍被撕开几道口子。

    他右眼里的火焰在熄灭，左眼里的疤痕却开始渗血。

    “你们以为赢了？”他突然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大，“愚蠢！真正的——”

    “轰！”

    青铜门突然剧烈震动。

    门后传来更沉重的脚步声，比之前的低语更浑浊，更古老。

    苏浅的能量突然不稳。

    她看向男人，发现他左眼里的疤痕正在裂开，露出下面一片漆黑，像深不见底的漩涡。

    男人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盯着门后，声音发颤：“不可能……他怎么会醒？”

    众人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青铜门的裂缝里，伸出一只青灰色的手，指甲长如刀锋，皮肤爬满暗红血管。

    苏浅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能感觉到，混沌与黑金的力量在疯狂躁动，像是在恐惧，又像是在……呼唤。

    反派突然低头。

    左手按在胸口。

    黑袍下渗出黑血。

    门后传来骨骼摩擦声。

    他右眼里幽蓝火焰骤灭。

    左手掐出诡异法诀。

    空气开始扭曲。

    地面裂开蛛网状黑纹。

    “想拦我？”他抬头，左眼里漩涡翻涌，“早给你们机会了。”

    指尖迸发黑雾。

    黑雾凝成旋涡。

    旋涡中心泛着紫芒。

    空间撕裂声刺得人耳痛。

    陆凛砸出电磁脉冲。

    脉冲撞在漩涡上，像泥牛入海。

    林炎金纹暴涨，扑向反派后颈。

    反派侧身一闪。

    林炎指尖擦过黑袍，被旋涡卷住半只手掌。

    他闷哼松手，皮肤冒起青烟。

    “老东西！”龙霄龙息喷向旋涡。

    赤金火焰撞在旋涡边缘，被吸得干干净净。

    圣耀光刃连斩七次。

    光刃触到旋涡便消散。

    云澈青锋刺中反派后背。

    剑尖陷入血肉，却拔不出来——反派整个人已半个身子探入旋涡。

    “真相？”他转头，嘴角扯出狰狞笑，“等你们能活着穿过这空间乱流再说。”

    旋涡突然扩大。

    他整个人被吸了进去。

    通道闭合前，门后那只青灰手猛地探出，抓向他脚踝。

    他尖叫一声，被拖入黑暗。

    旋涡“轰”地闭合。

    地面震动。

    众人踉跄。

    苏浅捂着心口。

    金黑纹路正褪去。

    她盯着闭合的空间，混沌与黑金在体内翻涌，像在记忆里抓挠——那里有个声音，很轻，却清晰：“追上来。”

    灵虚颤抖着指向漩涡残留的紫芒：“那是……禁忌空间的入口。”

    “他逃了。”白璎擦去银甲裂痕里的血，“但带上门后的东西。”

    云澈抹掉嘴角血：“追。”

    凌尘握紧断剑：“必须追。”

    龙霄捏紧拳头：“我开路。”

    苏浅看向众人。

    他们眼里有光，和那些反派们偏执的爱不同，是燃烧的、滚烫的、非追不可的决心。

    她摸了摸胸口。

    那里还留着赖星澜的温度，沈暮羽的心跳，林炎的金纹，陆凛的代码——所有爱都在说同一句话：“别停。”

    紫芒彻底消散。

    青铜门“咔”地闭合。

    门后再无动静。

    但苏浅知道，门里，禁忌空间里，那个男人，那个被门后存在拖走的男人，还有初代实验的真相，都在等他们。

    下一次，不会再让他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