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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2章 牛新河的来历
    牛新河的来历

    部队趁着夜色,悄无声息地向野狼峪方向移动。

    山路崎岖,月光被浓密的树冠切割得支离破碎,洒下斑驳的光点。

    队伍里只有沉重的呼吸声、脚步踩在落叶上的沙沙声,以及武器装备偶尔碰撞发出的轻微金属摩擦声。

    为了缓解长途行军的沉闷,也为了让王拴柱这个“新兵蛋子”多了解点情况,郑三炮和古之月、孙二狗边走边低声聊了起来。

    “栓柱,”

    郑三炮用他那带着河南腔的嗓音开了头,声音在寂静的山林里压得很低,

    “知道咱们这次可能要碰见的那个‘大人物’,牛新河,是啥来头不?”

    王拴柱赶紧竖起耳朵:

    “郑连长,您给讲讲?”

    古之月没说话,只是默默调整了一下肩上汤姆逊冲锋枪的背带。

    孙二狗嘿嘿一笑,河南话接了过去:

    “那可是个‘能人’!

    当年在税警总团,他就混在伤兵队伍里,名义上是个傻乎乎的新兵,实际上是军统戴老板安插进来拉队伍、搞情报的特务!

    心思深得很!”

    郑三炮补充道:

    “后来在渝城,为了抓鬼子特高科一个叫山田次郎的老特务,咱们还跟他合作过一回。

    那家伙,玩阴谋诡计是一把好手,跟泥鳅一样滑溜。”

    “再后来到了缅北,”

    古之月终于开口,苏北话带着一丝追忆的冷意,

    “那个山田次郎又阴魂不散,想侦察咱们驻印军的情况,又被我们和美国人联手挫败了。

    牛新河在那次行动里,负责跟美国OSS(战略情报局)协调空投和电台,确实出了力。

    没想到啊,这抗战胜利了,他没消停,摇身一变,又成了保密局的红人,跑到这湘西大山里来兴风作浪。”

    王拴柱听得一愣一愣的,感觉像是在听评书:

    “我的妈呀,这牛新河…跟小强似的,咋哪儿都有他?

    还专跟咱们过不去?”

    孙二狗拍了拍抱在怀里的布伦机枪:

    “所以啊,栓柱兄弟,这次要是碰上,可得瞪大眼睛!

    这老小子,比许保国难缠多了!”

    一路低声交谈,拂晓前,部队终于抵达了野狼峪外围。

    按照预定计划,郑三炮带来的那个团立刻分散开来,利用夜色和地形掩护,悄无声息地将整个野狼峪及其周边几个山头包围得水泄不通。

    而李参谋的剿匪小分队,以及古之月、孙二狗、王拴柱这几把尖刀,则在前出侦察的战士引导下,秘密潜入了野狼峪核心区域——那片相对平坦的草甸附近。

    天色微明,山谷里的景象清晰起来。

    野狼峪果然名不虚传,四面都是陡峭的山峰,中间一片狭长的草甸,一条小溪蜿蜒穿过,水声潺潺。草甸上及膝深的茅草在晨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

    孙二狗一到地方,就像回到了缅北的丛林,立刻进入了状态。

    他仔细观察了地形,用河南话快速对李参谋和古之月说:

    “这地方适合空投,也适合打埋伏。

    咱们得把阵地修得隐蔽点,挖战壕,上面用砍下来的山草和树枝做好伪装,不能让天上的飞机和地面的土匪看出破绽。”

    “二狗说得对!”

    李参谋点头,

    “立刻行动!注意隐蔽,不能生火,不能大声喧哗!”

    孙二狗立刻停下脚步,河南话喊道:

    “都别唠了!赶紧修阵地!”

    战士们迅速散开,有的拿起工兵铲挖战壕,有的去附近割山草,准备给战壕做隐蔽。

    古之月蹲在地上,用手丈量着战壕的深度,苏北话说:

    “战壕得挖够一米五,不然飞机投弹的时候躲不开!”

    郑三炮挥着工兵铲,河南话应道:

    “放心!咱当年在缅北挖的战壕,鬼子的迫击炮都炸不透!”

    王栓柱刚挖了一会儿,就累得直喘气,东北腔嘟囔着:

    “这土也太硬了,比俺老家的冻土还难挖!”

    孙二狗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河南话说:

    “小子,这算啥?

    当年在于邦,咱用手扒着石头都得挖战壕!”

    说着,他拿起工兵铲,示范着怎么省力:

    “用脚蹬着铲头,使劲往下压,这样挖得又快又深!”

    王栓柱学着孙二狗的样子试了试,果然轻松了不少,东北腔笑着说:

    “孙叔,还是您有经验!”

    而其他的战士也立刻行动起来。

    用工兵锹和刺刀小心翼翼地挖掘单兵掩体和交通壕。

    砍伐下来的新鲜树枝和茅草被仔细地覆盖在战壕上方,力求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

    空气中弥漫着新翻泥土的腥味和草木被折断后散发的清苦气息。

    汗水顺着战士们的额头流下,滴落在泥土里,但没有人说话,只有轻微的挖掘声和喘息声。

    古之月也挽起袖子,用工兵锹熟练地挖着一个射击位。

    王拴柱忍着肩膀的疼痛,用一只手帮忙搬运砍下来的树枝进行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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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着孙二狗像只不知疲倦的土拨鼠,一会儿检查这个掩体的视野,一会儿调整那个伪装点的细节,心里暗暗佩服:

    这老侦察兵,就是不一样!

    战士们把割来的山草铺在战壕顶部,远远望去,根本看不出这里藏着人。

    古之月趴在战壕里,鼻子里满是泥土和青草的味道,他仔细观察着山谷四周,苏北话说:

    “大家注意了,晚上轮流站岗,千万别打瞌睡!”

    郑三炮点了点头,河南话说:

    “我跟老古值第一班,孙二狗你跟栓柱值第二班,其他人先休息,养足精神!”

    阵地修筑完毕,剩下的就是漫长的等待。

    一天,两天,三天……时间仿佛凝固了。

    野狼峪静得可怕,只有风吹过茅草的呜咽声、鸟雀的鸣叫声和溪流的潺潺水声。

    白天,烈日暴晒,战壕里闷热如同蒸笼,汗水浸透了军装,粘在身上又痒又难受。

    夜晚,山风带着刺骨的寒意袭来,冻得人直打哆嗦,露水打湿了伪装和衣襟,冰冷刺骨。

    战士们轮流值守,眼睛死死盯着草甸和天空,耳朵捕捉着任何一丝异常的声响。

    带来的干粮越来越硬,水壶里的水也带着一股土腥味。

    这种等待,比激烈的战斗更磨砺人的神经。

    到了第五天夜里,王拴柱趴在冰冷的战壕里,负责前半夜的观察。

    连续几天的疲惫和伤口的隐痛一起袭来,他的眼皮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山谷里一片寂静,只有不知名的虫子在草根下低鸣。

    他的脑袋一点一点,视线开始模糊,几乎要陷入沉睡。

    就在这时,一只温暖而粗糙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王拴柱一个激灵,猛地抬起头,只见古之月不知何时来到了他身边。

    “栓柱,醒醒。”

    古之月的苏北话在寒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山里夜风硬,别冻着了。”

    说着,他把一件缴获的土匪棉衣递了过来。

    王拴柱心里一暖,刚想逞强说“师傅,俺抗得住”,话还没出口,他的眼角余光猛地瞥见下方草甸边缘,靠近小溪的地方,似乎有几个黑影在蠕动!

    “师傅!你看!”

    王拴柱瞬间睡意全无,压低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兴奋指向那边。

    古之月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眼神骤然锐利起来!

    只见月光下,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抬着什么东西,在草甸上快速地移动着。

    他们选择了三个位置,彼此相隔几十米,开始堆砌柴火堆!

    “龟孙终于来了!”古之月低语一声,立刻对旁边的孙二狗打了个手势。

    孙二狗会意,立刻蜷缩起身子,用手捂住嘴,发出几声惟妙惟肖的猫头鹰叫声:“咕咕喵——咕咕喵——”

    这暗号如同投入静水的石子,迅速在寂静的山谷阵地上荡开涟漪。

    不远处,郑三炮所在的指挥位置立刻有了回应,几声不同的鸟叫响起。

    紧接着,更远处的阵地上也传来了细微的响动。

    所有潜伏的部队,都在这一刻被唤醒,进入了临战状态!

    战壕里,一双双眼睛在黑暗中亮起,如同等待猎物的狼群。拉动枪栓的轻微“咔嚓”声、手榴弹盖被拧开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空气中弥漫开一种混合着紧张、兴奋和杀意的肃穆气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草甸上的那几个人影点燃了那三堆柴火。

    火焰起初很小,随即在夜风中迅速变大,跳跃的火光在黑暗的山谷中格外醒目,如同三只诡异的眼睛。

    约莫过了半个多小时,就在众人等得有些心焦时,天际隐隐传来了一阵低沉的、不同于山风呼啸的嗡嗡声!

    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是飞机引擎的轰鸣!

    “来了!”

    不知道是谁低吼了一声。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抬头望向声音传来的东南方向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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