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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9章 孝敬您是应该的
    原本姜远只罚利哥儿与柴阳帆,在祠堂跪一个时辰,谁料想转眼就变成跪至天黑。

    现在还是上午,距离天黑还有四个时辰。

    利哥儿只觉会跪死在祠堂中。

    姜远脸上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样子:

    “首先,我肯定你们一点,行侠仗义本身没有错。

    但是,君子有所救,有所不救。

    你再有得两年,虚岁就要及冠,我护不了你一辈子!

    你们好好反思,何为君子有所救,有所不救,想明白了,便不用跪到天黑。”

    利哥儿与柴阳帆面面相觑,谁能想到救了一个乞丐,竟比在淮州煮粮种,杀驴吃肉的后果还严重。

    “姐夫,那这把剑…”

    利哥儿嘴上嫌弃这把剑没他的青锋剑好,但这把剑伪装性极强,他其实挺喜欢的。

    姜远神色又一怒:“你还想要这把剑?行,跪到明天早上,我把剑还你!”

    利哥儿连忙摆手:“小弟不要了,我就是问问。”

    “滚!”

    姜远拿起茶杯欲砸,吓得利哥儿扭头就跑。

    中堂之外,黎秋梧与雨儿在一旁等着。

    见得利哥儿与柴阳帆出得中堂来,这才敢迎上去,拉了他就走。

    “你姐夫怎的发这么大脾气,你又惹什么祸事了?”

    “姐姐,我就惹了一丁点祸…哎,别拧我耳朵,我是大人了…”

    雨儿却欢喜的拉着利哥儿的胳膊,劝阻黎秋梧:

    “姐,你别拧哥耳朵了,哥,回来就好。”

    利哥儿摸摸雨儿的脑袋:“还是雨儿心疼我,你又长高了些了,想不想哥……”

    姜远坐在中堂中,手里把玩着那柄细剑,听得中堂外渐渐远去的说话声,脑子里却在高速运转。

    “三喜!”姜远唤了一声。

    站在中堂门外的三喜连忙进得门来:“东家,有何事吩咐?”

    姜远摸了摸下巴:“你让六子去燕安,打听清楚昨夜西门楚府中到底出了何事。

    另外,让六子以后常住梁国公府中,有任何风闻及时报回。”

    “是!”

    三喜领了命,匆匆而去。

    姜远一直没有在燕安安插眼线,现在情形似乎越来越乱,如今又搅进来另一股势力,就不得不防备了。

    “少爷,烧瓷的工匠来了。”

    姜远正想着问题,胖四快步进得中堂来禀。

    “你先带他们去原来的砖厂,看看能不能弄出烧瓷的窑,我随后便到。”

    姜远应了一声,提着那柄细剑出了中堂,往书房而去。

    黎秋梧却是不知什么时候又回来了,唤道:“夫君。”

    姜远停下脚步,回头笑道:

    “梧儿,怎的不在房间里歇着,被娘亲知晓你乱跑,又得说你。”

    黎秋梧挽了姜远的胳膊,嗔道:

    “哎呀,我又不是娇滴滴的大小姐,整天躺着不让动弹,妾身哪受得了。”

    姜远哈哈笑道:“也对,就算有身孕,也要适时动弹一番,回头我与娘亲说说。”

    “嘻嘻,夫君最好了。”

    黎秋梧踮了脚尖,在姜远脸上香了一下,问道:

    “夫君,利哥儿在淮州闯了什么祸了?”

    姜远道:“没闯什么大祸,犯了点小错。”

    黎秋梧哪肯信:“妾身明明听见你在发脾气。”

    姜远拍着黎秋梧的手道:

    “利哥儿属驴的,赶着不走,打着倒退,不给他点脸色,他压根不当回事。”

    黎秋梧满脸忧色:“利哥儿野习惯了,都怪妾身当年没保护好他,才让他流落为水匪,将性子养成这般。”

    姜远安慰道:“当年的事都过去了,你也别总记着。

    再者,利哥儿其实已经改变很大了,他人也不傻,就是性子又直又急,遇事不肯静下心来细想,以后会好的。

    凡事有我在,你不要担心。”

    黎秋梧听得姜远安慰的话,也深信他能教好利哥儿,点头柔声道:

    “嗯!他一直将你当榜样,有夫君在,妾身不担心。”

    两人边走边聊,不多时便到得书房。

    姜远随手将那柄细剑搁在架子上,在桌上铺了一张白纸。

    黎秋梧见状,赶忙拿了砚台磨墨:

    “夫君,你要写什么,妾身给您磨墨。”

    “不用磨墨,我用炭笔就好,画个图。”

    姜远拿起一根细木炭,在纸上三几笔画出一个三角形支架,支架上还带着两个小号圆桶的物事来。

    “夫君,这是何物?”

    黎秋梧看着这怪异的图形,不解的问道。

    姜远解释道:“这叫六分仪,航海必备之物,用来辨别方向的。”

    黎秋梧也不知何为六分仪,却是一点不耽误她夸赞姜远:

    “夫君多奇思,没有什么是夫君不知道的,连辨别方向的器物都懂。”

    “梧儿的嘴何时也变得这么甜了。”

    姜远哈哈笑着,又在另一张纸上,写了铅笔的制作方法。

    这个却是给章老七的。

    姜远作图时,要么用木炭,要么用毛笔,但这两样东西拿来画图,实是极为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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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曾想过制作鹅毛笔,但拔光了两只大鹅的翅毛,效果却始终不理想。

    与其如此,不如试制铅笔,章老七那就有石墨,又有学徒,让他们弄就是。

    “梧儿,我要去书院一趟,你在家好生歇着。”

    姜远拍拍手上的炭灰,将六分仪的图纸,与铅笔的试制法门分别卷了,起身对黎秋梧道。

    黎秋梧有孕在身,变得极其粘人,但见得姜远有正事,却也明情理:

    “夫君有事便去忙,妾身无碍的。”

    姜远先将黎秋梧送回后宅,却见得清宁与上官沅芷坐在凉亭中,正在捣鼓古筝。

    一个教的认真,一个学的认真。

    姜远见得这情形,也不由得露了丝微笑。

    想当初侯府乔迁时,清宁蒙了面来府中献艺,上官沅芷敌意极大。

    估计上官沅芷当时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她会跟清宁学琴。

    黎秋梧扶着腰,挺着没有一点鼓的肚子过去,便将学琴的氛围打破了:

    “姐姐,清宁,练什么琴,咱们斗地主玩!”

    姜远摇摇头,也不去打搅她们的兴致,径直出府而去。

    到得府门前,见得王氏在府门外架了杆大秤,给来卖芦苇的庄户过秤。

    姜远收购芦苇的价钱给得很高,每百斤芦苇五文钱。

    芦苇却是野河滩上长的,只要花力气割来就是钱。

    不仅许多庄户去割,庄子里的孩子下了学,也会去割芦苇来卖,挣点零花钱不在话下。

    只才收了两天,府门外的空地上,已堆了一大溜芦苇。

    姜远提醒了王氏一句,注意防火后,快步去了书院。

    先将六分仪的图纸交给包直笑,又去找伍禹铭,要动用文韬部的学子。

    自那日在长乐宫前,伍禹铭将紫竹杖扔给了姜远后,便换了一根普通的木杖,模样似乎也更苍老了。

    当听得姜远要带着学子们去弄活字印刷术时,二话不说便同意了。

    “师公,我给你弄辆轮椅吧。”

    姜远见得伍禹铭拄着拐杖颤颤巍巍,不由得担心起来。

    伍禹铭哈哈一笑:“带轮子的椅子?难得你有孝心,也好。”

    “孝敬您不是应该的么?”

    姜远咧着嘴笑道:“不过,要等得徒孙弄出活字印刷术,与改良了造纸术之后才行。”

    伍禹铭道:“相比起那带轮的椅子来,印刷术与改良造纸才是大事,老头子我等得起。”

    姜远心中暗叹一声,原本还算刚健的伍禹铭,过了个中秋后,仿佛一夜之间就变得更憔悴了。

    鸿帝说伍禹铭已通天命,姜远很怕某一天,就再也见不着这老家伙了。

    伍禹铭见得姜远突然沉默了下来,布满老年斑的脸上,浮出一丝笑容来:

    “孩子,老头子我走不动了,以后的路,就靠你了。”

    姜远听得这句话,突然就红了眼哐,嘴里却笑道:

    “彭祖年过八百,仍鹤发童颜,又有上古神话说,姜太公八十才下山辅佐周王。

    师公不过八十五而已,正是打拼的年岁,您哪能走不动。”

    伍禹铭哈哈长笑:“你说话就是讨喜。”

    “徒孙说的是事实。”姜远笑道。

    伍禹铭摆摆手,看向姜远:

    “方才云鉴来过了,他被陛下封为御史大夫,是你谏议的陛下吧?”

    姜远闻言一愣,他是想将伍云鉴拱出来,却不料赵祈佑一上来,就给伍云鉴封了这么大的官。

    看来赵祈佑是想全面启用年轻官员了,也不知道他在朝会上是怎么力排众议,弄成这事的。

    姜远如实回答:

    “云鉴师兄的能力,一般人放眼莫及,他出任御史大夫实是极好,但这个官职却不是徒孙谏议的。”

    伍禹铭沉吟片刻:“循序渐进,切勿急躁,有空,你将此话转告陛下。”

    姜远点点头:“好。”

    “去吧。”伍禹铭轻挥了手后,躺回躺椅上微闭了双眼。

    姜远躬身行了一礼后,这才退出伍禹铭的屋子。

    到得门口时,姜远转头看了一眼苍老的伍禹铭,决定抽出时间来,去付有根那里,亲自造一辆轮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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