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雪捏着纸条在姜二面前晃了晃,“两位姜大人想必认识这上面的字和帅印,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姜二脸色微沉,那半枚朱红印鉴像是在嘲笑他,他强撑着笑容。
“戚将军,疫情凶险,你可要保重,千万别染上疫气。
到时军中无主不说,你生前积攒的威望与家财,怕是会便宜某人。”
说着,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谢远山一眼。
陆雪忽地感到一丝厌烦,她不惧官场倾轧,但次数多了,属实让人不胜其扰。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在被郭明章陷害之际,那时,她第一次有了自立山头的想法。
如今,这种想法再次出现在脑海里。
“本将军的事就不劳姜大人费心了,倒是二位,守着满城的呼救声都能安睡,当心夜里做噩梦!”
姜大身体一僵,探究地看向陆雪,“戚将军这是何意?”
难不成,姜二做的事被人知道了?
这倒是姜大多想了,陆雪只是觉得到了这种时候,姜二还不忘挑,仿佛从来没把十几万百姓的命放在眼里。
刚才也只是想增强两人的负罪感,顺口一说。
不过,此刻姜大的反应,倒是让陆雪和谢远山起了疑心。
没等两人继续试探,姜二先开了口,“既然戚将军已经决定,我们兄弟俩就不便多嘴了。
只是两位能否让大军让出一条路,先让我们的人出来?”
“姜大人,这可是有些难为人了。”陆雪把写着“允”字的纸条折好。
“他们近几日都在宁阳城附近徘徊,谁知道有没有染上疫气,还是留在这的好。
还是说,姜大人宁可冒着疫病扩散的风险,也要把人带走?”
陆雪看向城墙上晃动的人影,便知晓里面的人已经注意到外面的动静。
不愿多耽搁,不等姜大姜二说什么,带着人上了高台。
城墙上的守军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群衣着各异的家丁,最前方站着三个男子。
中间那个四十岁左右,留着一把山羊胡。
他看着外面黑压压的大军,攥着城砖的手指节泛白,这些人莫不是来烧城的?
古往今来,这样的事并不少见。
右边身着灰色短打的人忍不住骂街,“他奶奶的,还不如按我说的,大家一起往外冲。
之前那几千人,根本拦不住所有人,咱们好不了,他们也别想活!”
城墙上的三人,算是宁阳城如今的掌权者。
中间的是通判赵怀安,骂街的是卫四爷,另一个默不作声的是周贺。
前者是官,后两者是城里数一数二的能耐人。
城中的秩序目前是他们联合几个大家族在勉强维持,否则早就乱了套。
可现在城里也离乱套不远了,几乎每天都在死人,就连他们家里都有人染上了疫病。
其中病得最重的莫过于卫四爷的小女儿。
他家里有药材,也抓来几个郎中。
奈何他女儿一直都不见好,才五岁的孩子,又拉又吐,小脸瘦成一条条,眼瞅着就要夭折。
“本官是戚自渡,城墙上是何人?城内状况如何?”陆雪一一扫过三人,目光定在中间那人的身上。
赵怀安神色一动,戚自渡?
是他听说过的那个戚自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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