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死人……”
当矿灯照向那几根发黑的肋骨,凑近跟到跟前的小宇猛地被吓得失声惊叫,身子跟着连连后退,脚下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东西,重重的摔了个屁墩儿。
孙反帝一脸嫌弃的瞥了一眼过去:“几根骨头有什么好怕的,老郭你没告诉他咱们是来干什么的?”
郭胜脸色同样惊变,但他还算有几分定力和胆量,赶忙低声解释道:“他年纪小,没见过什么世面……”
杨老大同样也有些嫌弃的冷道:“胆子小就在镇上等着,别过来凑这个热闹了,这可不是小孩儿过家家,也不是你们平时户外勘探,我们不需要帮手,更不能带个拖油瓶在身边!”
郭胜表示理解的点了点头,冲着小宇使了个严厉的眼神。
在郭胜严厉的眼神暗示下,小宇这才缓了缓神,强忍着内心的惊悸,从地上爬了起来。
我并没有理会这些,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地上的几根肋骨,又用钢管小心翼翼的拨弄了几下。
孙反帝转头问我:“姜支锅,看出这是什么东西了吗?”
我点了点头:“是块裹尸布!”
说是裹尸布,其实更严格的来说,这应该是‘棺内衬’,也叫‘衾’,就是包裹尸身的被子。
清朝时期流行‘裹尸’的殡葬习俗,在棺内铺上内衬,主要普遍为纺织品,高级贵族使用绫罗绸缎,平民多用棉布或者麻布。
但这看上去不像是纺织品,更像是某种动物的皮质,上面还用金线绣了很多纹饰图案。
用皮质当做裹尸布比较罕见,大概率墓主人可能是蒙古族、满族,或者是其他少数民族。
但也不排除这里面带着某种民间信仰,我曾经就有听说过,黑牛皮具有隔绝阴阳,镇压邪祟的力量,专门用来包裹需要特别镇压的尸身,比如横死者。
杨老大也比较认同我的这个说法,同时也有些犯疑道:“下面的墓室渗水严重,按理说……被水泡了几百年,无论是什么皮质,都应该被水解了吧?”
我点头赞同道:“皮质确实不可能被水泡上百年,但砖室墓建成之后,也不会立即就出现渗水的情况!”
“你的意思是……这下面的墓室是近几十年才渗水的?”孙反帝瞪眼问我。
“嗯!”我先是淡淡的点点头,又分析道:“但也不排除另外一种可能,如此高规格的墓葬,棺椁最少都是三层以上,并且也会做一定的防水处理,即便是墓室渗水,也肯定先是棺椁被泡烂之后,里面裹尸布才会遇水,这中间可能会相差几十年,甚至是上百年!”
以上这些,也全都是我根据对墓葬的了解,进行的专业分析。
孙反帝听后,眼珠子咕噜一转,旋即迸发出一道精光:“照你这么说……在墓室渗水之前,里面的棺椁应该是完好的?”
“不仅渗水之前棺椁是完好的,这块裹尸布不是寻常物,单是上面缝的金线,单独拆出来都能卖不少钱!”我目视着孙反帝精光闪烁的眼神,语气笃定道。
“所以……”孙反帝下意识的吞咽了一口唾沫,内心激动到脸颊上的肌肉突突直跳:“所以这个坑儿没有被同行光顾过,是个原装的?”
我嘴角微微一扬,点头默认。
就算是被同行光顾过,这块绣着大量金线的裹尸布没被带走,也能说明墓室里的陪葬品没有被洗掠干净。
这也是‘摸金勾’的最大用处所在,通过从墓室里打捞出一些东西,来判断墓室里的大致情况。
如果捞上来都是一些不值钱的破陶片,那大概率就是被同行洗劫过,只剩下了一些残羹剩碟,但凡是捞到一件值钱的物件儿,就说明下面有货!
听我语气这么笃定,旁边的郭胜脸上也露出抑制不住的激动和兴奋,开口问我:“姜支锅,这是不是……能干?”
我又看了一眼地上的裹尸布,点头道:“可以试试……但暂时还不能高兴的太早,如果下面渗水严重,抽水量供不上渗水量的话,就只能还用这种办法捞了……”
一座高规格的清早期砖室墓,单从这件锈满金线的裹尸布来看,里面的陪葬规格绝对很高,这比我想象中要情况要好得多,也可以说是没有想到的意外之喜。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确实很有搞头。
孙反帝听我没把话说的太满,他倒是一副信心满满道:“我操了个,什么叫抽水量供不上渗水量,你这么说可就太小瞧老郭了,一台抽水机不行,那就用两台,两台不行用十台!这对于老郭来说都是小事儿一桩!老郭,你说是吧?”
郭胜也是一脸郑重的立即点了点头:“抽水机不是问题,需要多少台我都能搞得来!其他的还需要什么,你跟我说,我等下回去就准备!”
“那就先弄两台过来,抽着看看吧!”
如果两台抽水机就够用,那肯定最好,要是太多的话,折腾出来的动静肯定也更大。
虽然这里地处偏僻,但能低调,最好还是要低调点。
另外我又给郭胜列了一个需要其他工具的清单,比如照明工具,通风所用的鼓风机、涉水衣、防毒面具、绳索、以及背包这些必需品。
商量好这些后,我们重新把井洞用木板盖上,拆掉‘摸金勾’,大致清理了一下现场。
临走时,我又特意腾出一个背包,小心翼翼的把那块裹尸布装进了背包里。
这块裹尸布已经被水泡的腐烂严重并不值钱,我也不是为了上面的金线,而是好奇用金线在上面绣的纹饰,现场难以辨认,只能带回去慢慢再研究。
从金鸡岭出来,开车回到镇上后,我们在上次那个饭店吃了顿饭,喝了几斤白酒,直到十一点多才散场。
我和杨老大还有孙反帝三人回了招待所,郭胜去准备抽水机和工具装备,约定明天晚上带着抽水机,正式开始干活。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