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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塔喇氏87
    刘佳氏完全忘记了要弯腰去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东西,整个人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直挺挺地站在原地。

    双眼一瞬不瞬盯着镜子中自己那张经过精心装扮后却依然透露出些许沧桑的面庞。

    她那对原本被描绘得极为精致的眼眸,此刻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而变得惊愕。

    然而,仅仅只是一瞬间的惊愕之后,各种复杂的情绪便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首先是震惊,这消息对刘佳氏来说实在是太过意外,以至于她一时间有些无法接受。

    但很快,这种震惊就被一股浓烈得几乎化不开的妒忌和不甘所淹没。

    刘佳氏死死地盯着镜子中的自己,心中暗自思忖:“为什么?为什么是福晋?又是她。”

    这种妒忌和不甘在她心中不断发酵,最终凝结成一片深不见底的阴冷晦暗。

    过了好一会儿,刘佳氏才缓缓地弯下腰,捡起那只掉落在地上的冰冷耳坠。

    耳坠的坚硬边角深深地嵌入她柔软的掌心,带来一阵清晰的刺痛,然而她却似乎完全感受不到这种疼痛,只是机械地将耳坠握在手中。

    刘佳氏慢慢地抬起头,对着铜镜,对着镜子中的自己,也对着那个前来报信的宫女说:“知道了。福晋有喜,这可是咱们府里头等的大喜事。”

    “本侧福晋……自然也替主子爷和福晋高兴着呢。

    一会儿备一份厚礼,我要体体面面地给正院送去贺喜。”

    那宫女连忙应声退下。

    刘佳氏独自对着铜镜中那个笑容扭曲僵硬的女子,不自然的低下头。

    她不自觉让嘴角硬生生地、一点一点地挤出一个极其淡漠、极其冰冷的笑容。

    那点强撑的体面迅速剥落,把自己剩下刻骨的不甘藏在眼底。

    她对着镜中自己的倒影,用一种几乎听不见、却带着剐骨般寒意的声音喃喃低语。

    “福晋莫要得意……早着呢……如今路还长着呢……咱们……走着瞧……”

    她攥着那只耳坠的手,因为过度用力而青筋毕露。

    …………

    傍晚时分,白天的热闹喧嚣终于散去。

    婉汐倚靠在暖阁临窗的大炕上,背后垫着松软的锦缎大靠枕,身上盖着轻暖的银狐皮薄毯。

    半开的窗户,恰到好处地映出院中的景致:檐下新挂的大红绢纱宫灯在微寒的晚风中轻轻摇曳,灯笼流苏拂过地面上细碎的雪光,投下一团团温暖朦胧的光晕。

    空气中,隐约飘来自己心情极佳时随口哼起的几句不成调的曲儿,那声音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松快和暖融融的满足感。

    婉汐低下头,指尖轻轻落在依旧平坦、却似乎能感知到一缕奇异生命脉动的小腹上。

    目光越过隔间的雕花月洞门,望向里侧临时布置出来的小书房。

    明亮的灯火下,孩子小小的背影挺得笔直,正坐在小小的书案前,握着比手还粗的毛笔,全神贯注地对着描红帖子,一笔一划地练习着大字。

    那专注认真的小模样,已经隐隐有了几分脱去稚气的担当。

    眼前是曾经咿呀学语的稚子正抽枝拔节、奋力生长。

    庭院里,细雪无声,温柔覆盖着旧岁的尘埃……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