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喘了口气，指着自家媳妇的鼻子继续骂：
“你都把儿子的婚事都搅黄了，现在他离异带娃，三十多岁了还怎么找媳妇？
这么多年了，你那张嘴就不能管住吗？
再管不住我就把你关在家里，哪儿也不许去！
你就不会反省反省自己？
整天盯着别人家，阿萱才多大？
你就给她介绍个快四十的男人，要是你闺女，你愿意吗？
你就是闲的，钻钱眼里拔不出来了！”
“我知道了还不行吗？”
老二媳妇嘟囔着，语气敷衍。
“这就是你的态度？”
苏老二气得发抖，
“这次要不是人家心肠好，没把你送进去，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说话？”
“她敢！我可是她二妈！”
老二媳妇梗着脖子反驳。
“你还知道自己是长辈？”
老二冷笑一声，
“明天一早就给我去老三家道歉，态度必须诚恳！”
老二媳妇瘪了瘪嘴，最终还是没敢再犟嘴，低声应道：“知道了。”
次日天刚蒙蒙亮，苏老二就拽着王兰出了门。
他实在不放心，怕自家媳妇嘴上没个把门的，再说出什么惹人生气的话，只能亲自跟着。
老二媳妇刚踏出家门，就被苏老二那严肃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怵，原本还想耍点小聪明的心思瞬间没了。
她一路走一路琢磨：
之前还盘算着等老三家最小的孩子考上大学，让他们摆上几桌宴席，自己正好能借着随礼的由头吃回本，顺带再捞点好处。
可经了昨天的事，别说提宴席了，往后怕是连半点便宜都占不上了。
想到这儿，老二媳妇偷偷瞄了眼身旁的苏老二，暗自庆幸：
幸好老三家没真把自己送进局子，不然不光这一片的名声全毁了。
儿子找媳妇、孙女将来上学都得受影响，那才真是得不偿失。
两人一路无话，很快就到了苏凌川家。
刚进门，老二媳妇就堆起一脸不自然的笑，对着迎出来的苏凌川和陆瑶连连鞠躬：
“小叔子，昨天的事是我糊涂，是我鬼迷心窍，你们大人有大量，可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
苏老二也跟着道歉：
“三弟，三弟媳妇，都是我没管好她，让你们和阿萱受委屈了。
往后我一定看紧她，绝不让她再惹事。”
陆瑶没接话，只是淡淡看了老二媳妇一眼。
苏凌川皱了皱眉，摆了摆手：
“知道错了就行，往后好好过日子，别再琢磨那些歪门邪道。”
说了几句场面话，苏老二怕夜长梦多，拉着还想客套几句的媳妇赶紧走了。
两人刚离开，陆瑶就转头对苏凌川说：
“真没想到老二家的还会主动上门赔罪，以前只当她是个只会占便宜、骗钱的主儿。”
苏凌川指了指桌上老二媳妇带来的水果和点心，开口道：
“把这些收起来吧，等孩子们回来再吃。”
陆瑶应着，收拾东西的动作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
“对了，妈住院的事，你每个月都按时交钱请护工，昨天我去医院的时候，怎么没见着护工的影子？
该不会是被他们贪污了护工费，根本没请人吧？”
“应该不会。”
苏凌川嘴上反驳，心里却也泛起了嘀咕，
“或许护工正好在休息，你没碰见而已，别多想。”
“过些天抽个时间，让阿萱她们也去看看妈吧。”
苏凌川转移了话题，语气里带着一丝怅然，
“妈都躺了一年了，今年都快八十二了，孩子们该多去陪陪她。”
“也行，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陆瑶点头应下，随即又皱起眉，语气里满是抵触，
“但我可不想看见我那一家子，一个比一个能打。
当初我耳朵听不见的时候，他们动不动就打我骂我，现在见着他们，我就心烦得不行。”
苏凌川看着妻子委屈的神情，心里一阵揪疼，不知是哪句话触动了他，连忙安抚道：
“这次我去安排，不让他们跟着，你放心。”
话虽这么说，可陆瑶刚才的话像一颗种子，悄无声息地在他心里扎了根。
他望着窗外，暗自思忖：
他们再坏，总不至于贪污护工费吧？
可万一……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强行压了下去，但怀疑的阴影，却再也挥之不去了。
………
六月初的阳光，带着初夏的热烈，洒在星华高中的校门口。
人潮涌动，笑语与脚步声交织，热闹得像集市。
在这喧闹的人群中，两道身着蓝色旗袍的身影格外显眼。
她们并肩而立，手里捧着一束娇艳的花。
其中一人，苏芷萱，眼神里带着一丝悠远的回忆，仿佛在看的不是眼前的校门，而是某个尘封已久的夜晚。
“还记得那晚你来找我，被落入湖水中吗？”
她唇角微弯，声音轻缓。
“说到这个我就想起，当时在宿舍你真的不是故意的吗？”
叶润挑眉，语气里带着一点不服气。
“你怎么这么记仇啊！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就不小心碰到的。”
苏芷萱笑出声来，眼角泛起浅浅的笑意。
“哼！你还笑。”
叶润故作嗔怒，却掩不住眼底的柔意。
“哎呀，好啦好啦，不要生气啦，现在跟以往不一样了嘛！
嗯哼？”
苏芷萱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像是在撒娇。
“晚上再来收拾你。”
叶润轻哼一声，嘴角却微微上扬。
苏芷萱捂嘴偷笑，就在这时，校门“吱呀”一声打开，一大群学生像潮水般涌了出来。
人群来来往往，身影交错，一时间看得人眼花缭乱。
苏芷萱忽然眼前一亮，猛地抬起手，大声喊道：
“阿嫣，在这呢！”
她的声音清脆而响亮，与她那身温婉的旗袍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路过的人纷纷侧目，几个男生忍不住面红耳赤，还有些干脆呆呆地望着她，仿佛被她的笑容吸引。
“阿嫣，那就是你常说的姐姐啊！
哇！
好好看，好瘦，我好羡慕，我要是有你这么漂亮的姐姐就好了。”
苏语嫣身边的同学眼睛里闪着星星，小声惊叹。
“嘿嘿，我先去找我姐姐了。”
苏语嫣笑着，朝人群那头跑去。
等她跑到目的地，才发现苏芷萱身边还站着一个人。
看着两人亲昵的姿态，她心里隐隐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却又不敢往那方面去想。
“阿嫣，介绍一下，以后你叶姐姐就是一家人了。”
苏芷萱笑着，伸手搂住了叶润的腰。
苏语嫣的小嘴张得老大，几乎能塞下一个鸡蛋。
路过的行人中，有人面露遗憾，有人一脸茫然，还有些鼓起勇气想上前打招呼，但在看到两人亲密的动作后，又悄悄退了回去。
“姐姐好。”
苏语嫣小脸通红，声音里带着一点羞涩。
“阿嫣乖，高考考得怎么样？”
叶润笑着，从包里拿出一个手机盒递过去。
苏语嫣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眼睛一亮：“还可以，谢谢姐姐。”
那是最新款的华为三折叠，无论怎么折都显得有面。
………
“这里就是外婆住的医院吗？怎么这么……”
苏语嫣话没说完，但语气里的迟疑和不安已经很明显。
苏芷萱的脸色微微一沉。
她能想象，在这样的环境下，病人怎么可能恢复得好。
一路走来，墙壁上的白漆斑驳脱落，楼道里的灯光昏昏沉沉，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潮味。
她忍不住怀疑，这到底是找的什么地方？
想到家里每月支付的护工费，她心里更不安了。
外婆身体一直不恢复，该不会是护工的人品有问题吧？
结果刚推开病房门，一股难以形容的异味扑面而来。
病房里空无一人，柜台上的灰尘厚得像一层薄霜。［除了躺在床上的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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