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诺拉的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尾巴僵在半空。
她死死盯着维恩，像是要从他脸上找出戏弄的痕迹——可那双金色的眼睛里只有令人窒息的平静。
主人……”她的声音发紧，“你确不是在嘲笑我吗？”
维恩轻笑一声，指尖随意地拨弄着水晶杯边缘：“你觉得呢？”
卡诺拉握紧了拳头。
耀月阶？
这是连自己父亲穷尽一生都未能触碰的位格。
两个月？
这根本不是希望，是赤裸裸的羞辱。
“我做不到。”她哑着嗓子说，狼耳死死贴住发丝，“你明明知道……”
“我知道。”维恩忽然打断她。
阳光透过琉璃窗在他侧脸投下细碎光斑，衬得那抹笑意愈发捉摸不透：
“但你没得选择。”
他站起身，目光淡淡扫过地上的匕首。
“要么认输当我的狗……”
修长的手指捏住卡诺拉的下巴，迫使她抬头，“要么，让我看看你的极限。”
卡诺拉呼吸一滞。
喉咙微微滚动，她能感受到维恩指尖传来的冰冷温度，像毒蛇般缠绕着她的神经。
她死死盯着他，琥珀色的眸中翻涌着不甘与愤怒，但更深处的，却是一种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动摇。
她真的做不到吗？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狠狠掐灭。
两个月？耀月阶？
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可是……
如果连试都不敢试，那她岂不是真如他所说，只能当他的狗吗？
也许自己真的能成功？
维恩似乎看穿了她的挣扎，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怎么？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他松开她的下巴，指尖轻轻划过她的狼耳，惹得她浑身一颤。
“还是说……你其实心里很清楚，自己根本连挑战我的资格都没有？”
卡诺拉的尾巴猛地炸毛，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他在激她。
可她偏偏无法反驳。
“我……”她深吸一口气，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直到渗出血丝。
“我接受。”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维恩挑了挑眉，似乎对她的回答有些意外，但很快，他的笑容更深了。
“很好。”
他后退一步，优雅地整理了下袖口，仿佛刚才的压迫感只是错觉。
“那么，从今天开始公爵府的大部分修炼资源你都可以使用。”
卡诺拉的狼耳猛地竖起，琥珀色的瞳孔微微扩大。
公爵府的修炼资源？
维恩看着她震惊的表情，轻笑一声：“怎么？这就感动了？”
他慢条斯理地从怀中取出一枚暗金色的戒指，随手抛给她。
“拿着这个，合理的要求去找阿尔弗，他都会满足你，不过——“
他金色的眼眸突然暗了下来，声音带着危险的意味：“一些不该碰的东西最好别碰。”
卡诺拉接住戒指的瞬间，指尖传来一阵刺痛。
暗金色纹路中隐约流动着血色光芒，像是某种活物般缠绕上她的手指。
“这是......“她本能地想要甩开，却发现戒指已经牢牢戴在了她的手指。
维恩欣赏着她惊慌的表情，漫不经心道：
“我身份的标记，戴着它就表明你是我的人。”
他慵懒地挥了挥手，像是驱赶一只不听话的宠物：
“去吧，五天后我会把任务交给你。”
“你最好把位格提升到渺光阶。”
维恩转身走向落地窗，阳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不然……你可能会死。”
卡诺拉攥紧戴着戒指的手，那枚暗金指环突然收紧，勒得她指节发白。
她强忍着没有痛呼出声，只是尾巴的毛发全都炸了起来。
“遵命...主人。“
她咬着牙行礼，转身离去。
卡诺拉的身影消失在门后，厚重的雕花木门缓缓闭合，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维恩站在落地窗前，金色的眼眸中泛起一丝讥诮的光芒。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摇晃着水晶杯，琥珀色的酒液在阳光下折射出迷离的光晕。
“两个月……耀月阶，她还真敢信？”
“真是不知者无畏啊。”
他低笑出声，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就连维恩·格修斯都花了五年。”
窗外的花园里，卡诺拉的身影正匆匆穿过花丛。
维恩的目光追随着她炸毛的狼尾，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不过……“他轻抿一口酒液，喉结微微滚动。
“绝望中的挣扎，才是最有趣的表演。”
……
“布艺婆婆，给我来两袋凝光果。”
格拉特斯城集市，达尔拎着两袋新鲜的凝光果，哼着小曲走在回家的路上。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袋子里散发着清甜香气的果实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晃动。
“真爽……”他美滋滋地想着，自从那么大人帮他证明后，那些嘲笑他的冒险者一个个都噤若寒蝉的样子实在解气。
转过熟悉的街角，达尔突然停住了脚步。
他家的大门——虚掩着。
“奇怪……“达尔皱起眉头，“我明明锁好了才出门的。“
一股不妙的预感涌上心头。
居然还有小偷不知死活敢偷他家？
他轻手轻脚地放下水果袋，从靴筒里抽出一把匕首，小心翼翼地推开门。
屋内一片昏暗。
夕阳的余晖从窗户斜射进来，照亮了漂浮在空气中的尘埃。
达尔屏住呼吸，敏锐地察觉到一丝陌生的气息——那股若有若无的草药香气。
他刚踏入门内，后颈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恐怖的魔力，瞬间将他笼罩。
一只布满老茧的大手死死捂住了他的口鼻，另一只手掐住他的咽喉，将他整个人提离地面。
“唔！”
妈的，怎么又是耀月阶。
他拼命挣扎，匕首在慌乱中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金属声响。
三个黑影从不同方向逼近，其中一人利落地卸掉了他的双臂关节，剧痛让达尔眼前发黑。
“别出声，小冒险者。“耳边传来沙哑的威胁，湿热的气息喷在他耳畔，
“我们只问几个问题。“
达尔被粗暴地按倒在地，脸颊紧贴着冰冷的地板。
透过模糊的视线，他看到一双锃亮的皮靴停在自己面前。
“遗迹的钥匙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