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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缘生对爱情宁缺毋滥
    明天就、就表明心、心意!

    在温长宁下定决心明天表白的同一个下午,顾长晏也下定了同样的决心,可心里太过紧张,连想法都在结巴。

    常说桃花眼看起来深情,而顾长晏总是在透过温长宁的眼眸窥探他的灵魂。

    可是昨晚温长宁回眸看他的那一眼太过勾人,好像掺杂了一些不同于往日的感情,被看的人难免心神荡漾。

    顾长晏不知道当时自己被调戏了。

    他只觉得……缘生可能是有一点喜欢他的。

    那一眼给予了顾长晏表白的天大勇气。

    而孙县丞在其中起到的作用功不可没。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

    书桌前,顾长晏握着一支毛笔,悬在半空,他眼神没往公文上看,一直落在拿笔的手上,像要看出朵花来。

    就是这只手牵了一晚上温长宁的手……

    好吧。

    其实顾长晏昨晚也在装睡。

    昨夜他在床上仰躺得身子都有些麻了,还是睡不着。

    然后他就朝温长宁的那个方向翻身。

    谁知手掌会触碰到温长宁。

    顾长晏当时用了毕生最大的克制力,没有一个触电般缩回去。

    那么晚了他觉得温长宁已经睡了,可他转念一想自己不还没睡。

    虽然以己度人不好,但这事不能抱有侥幸心理。

    可惜私心贪欲太重,没忍住本心作祟,到最后握上了温长宁的手,如做贼一般。

    “顾县令?”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顾长晏的心不在焉。

    他抬头,面前站着孙县丞。

    他无声吐出一口气,道:“你来了。”

    孙县丞是来汇报工作的,但他见上司愁眉不展,不自觉体现了作为下属的“担当”问:“顾县令是有什么心事吗?”

    ……什么叫嘴快过脑子,这就是。

    吐噜完这句话孙县丞就后悔了,能让顾县令忧心的无非就两件事,一件关于藏宝室,一件关于温大夫。

    用排除法都知道是后者。

    他光问有什么用,又帮不上忙。

    真是失策。

    顾长晏闻言打量起孙县丞。

    是孙县丞点破了他的心意,且是他的下属……问问人不丢人。

    顾长晏站起身,拉着孙县丞坐到一旁的茶几前,开门见山道:“孙县丞年长我二十岁,想来阅历丰富,可知道如何试探心上人的心意?”

    孙县丞听的脑袋木木的,竭力控制着自己想目瞪口呆的表情。

    这叫什么事!

    他很想说不知道,但夫人说过作为下属他要为上司排忧解难。

    于是他艰难道:“略知一二。”

    顾长晏看着他,眼神明亮,静待他的下文。

    孙县丞:“……县令可以问问他为何时至如今仍不娶妻生子?可是有心上人?”

    顾长晏拧眉思索了一会,排除了温长宁有心上人的可能性,道:“恐怕不行,这样试探不出什么,他对娶妻生子之事一向随意。”

    其实顾长晏说的很含蓄,照温长宁的意思是找不到挚爱一辈子单着也行。

    顾长晏知道,受亲生父母的影响,温长宁对爱情宁缺毋滥。

    如果只是对他有单纯的好感,温长宁不会答应他提出的交往的。

    必得是刻骨铭心的爱。

    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个荣幸得此殊荣。

    所以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在暗恋的人面前如履薄冰。

    缘生是世间的琉璃人儿,他只是凡尘一泥人。

    遵循到了年纪就要娶妻生子的古板孙县丞不理解,但温大夫也不是他能置喙的。

    所以他只是提醒道:“那打趣他是有了心上人吧?”

    顾长晏一字一顿道:“他不可能有心上人。”

    客观上来说他和缘生基本形影不离,缘生才解除隐身没几天,客观条件基本不允许缘生凭空冒出来个心上人。

    感情上他觉得在大祈没有人可以配得上他。

    都说了,缘生对爱情宁缺毋滥。

    三观不合是第一个阻碍,也是贯穿余生的最大阻碍。

    谁又能真正和缘生思想共鸣呢?

    孙县丞看出来了他坚定的态度,不由问:“县令为何如此笃定呢?”

    顾长晏不知道该怎么说,说他和缘生形影不离,相依为命?

    可是在外人眼中,温长宁才来安平县没几天。

    顾长晏光棍道:“这个不行,你换一个。”

    孙县丞怀着略微的羞耻心道:“……那县令你假装无意间和他亲密接触一下,看看他是否对此行为反感。”

    顾长晏虚心求教:“要多亲密?”

    孙县丞下猛药:“邀请他秉烛夜谈,同榻而眠。”

    顾长晏轻微皱眉,迟疑道:“恐怕也不行,我和他一直同床共枕。”

    孙县丞:“……”

    他感觉说了这么多,顾县令在耍他。

    但他忍不住匪夷所思道:“你们一直同床共枕?”

    顾长晏:“……这个事出有因。”

    说出来的话自己都心虚,从温长宁解除隐身后就没有所谓的事出有因了,可顾长晏在明白自己心意前,没有觉得睡在一起有什么奇怪。

    在开窍后顾长晏甚至逻辑自洽的为温长宁找好了理由:习惯了,和他之前一样觉得没什么奇怪。

    这一刻孙县丞突然比顾长晏还要开窍,脑筋开动得吓人,他不明白什么事出有因,也不想知道,只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说,语速飞快:

    “你们关系在外人眼中本来就亲密,甚至会被误会,温大夫应该也会被人问你们两人的关系,既然如此,为何还在同床共枕,他不避嫌吗?县令你不避嫌吗?”

    ——你们在玩一种很新的play。

    如果孙县丞是现代人,他可能会想在末尾加上这一句。

    顾长晏愣住了,孙县丞说的话有毛病,可他居然诡异地理解了意思。

    他是因为心悦缘生,所以揣着卑鄙之心不想避嫌。

    那么缘生呢?

    是没有人直接问过他们两个什么关系?

    还是……

    他很想说我们的关系外人理解不了,不可以常理度之。

    可是他说不出口。

    顾长晏心脏疼得要呼吸不过来,也想相信那亿万分之一的可能——

    缘生心悦他。

    一想到这个可能,顾长晏心里一阵欢呼雀跃。

    他又想起昨晚温长宁回眸看他的那一眼了。

    勾人摄魄。

    当时温长宁想让他也说一遍月色真美的英文。

    明明只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顾长晏的心里却生出来前所未有的郑重之感。

    当时的顾长晏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内心深处蠢蠢欲动:一定要说好,拿出表明心意的认真来!

    而在此之前温长宁突然对着月亮说了一句英文,顾长晏心神震荡,有那么一刻他的灵魂深处在嫉妒美丽的月色。

    就像之前知道温长宁解除了隐身,他却不是第一个看见的人。

    顾长晏心慌意乱,孙县丞还在传授经验:“要我说,县令直接坦诚吧。当年我对我夫人一见钟情,可那时候我们身份悬殊,她家里是做官的,而我只是个举子,最后我大着胆子向夫人表明心意……才有了如今的幸福小家。”

    闻言顾长晏一言难尽地看着他,很想说那你还有个小妾。

    可他忍住了。

    大祈世俗如此。

    男的有小妾又如何,不耽误人家夫妻和睦,恩爱非常。

    如果当年不是为母亲守孝,他说不定已经有通房丫鬟了。

    差一点就脏了。

    孙县丞在这里鼓励他向温大夫表明心意,可没觉得他要“自找”断子绝孙。

    顾长晏对此世俗思想深感无力。

    他简直不敢想缘生每每见到类似的“风俗”是何心情。

    不过孙县丞有一点说的很让顾长晏心动。

    ——坦诚

    感情本来就藏不了多久。

    与其出乎意料地被发现,还不如主动出击,将后果掌握在自己可控的范围里。

    到时如果被拒绝,还能少些狼狈,不让温长宁太过于担忧。

    顾长晏想想那一个眼神,一狠心,心想豁出去了!

    明天就、就表明心、心意!

    ——“县令大人!”

    在顾长晏刚刚“狠”下心的下一秒。

    一名衙差突然闯了进来。

    人气都没喘匀,语速飞快道:“不好了!温大夫出事了!”

    顾长晏瞳孔一缩,猛地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