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被张花城突如其来的决定吓了一跳,嘴里的苹果差点咬到舌头。他咽下果肉,挠了挠头:“特训?啥特训啊,咱又不是当兵的。”
“你懂什么。”张花城目光沉静,抬手将那根金钉递到他眼前,“看见没?这不是普通的钉子,是淬过药、炼过火的古武器物,专门用来破气门、锁经脉的东西。能伤到山君的,绝不是普通人。”
二狗瞪大眼睛,伸手想碰又缩回:“我操,这玩意儿真邪乎……你是说,有人在长白山里练功夫?”
“不止是练功夫。”张花城收起金钉,声音压低,“是抢资源。天池一带灵气汇聚,草木千年不枯,野兽吞食灵药,久而久之体内结丹??那些人就是冲着这个来的。他们猎杀猛兽取丹炼体,甚至可能已经形成了组织。”
二狗听得后背发凉,忍不住四处张望:“那咱们还在这儿盖房子种地?这不是等着被人摸上门砍吗?”
“怕什么?”张花城冷笑一声,“我们现在有枪有炮,还有狼群守夜、熊巡山林。再说,桃源村建在这崖谷之中,四面环山,易守难攻。只要我们自己够强,谁敢来动一指头?”
他说完,眼神陡然锐利起来:“但光靠这些还不够。外家拳再硬,打不过内劲透骨的高手。我打算闭关一个月,用人参虎骨酒配合呼吸法打磨筋骨,冲击内家门槛。你也别闲着,从明天开始,每天晨跑十公里,负重爬山,晚上站桩两小时。”
“啊?!”二狗哀嚎,“你这是要把我往死里整啊!”
“你想活命就照做。”张花城拍了拍他的肩,“你以为我只是为了我自己突破?我是要带你们所有人活下去!以后这山上不只是我们一个村子,还会有更多人投奔而来。要是没有真正的强者坐镇,迟早被人一口吞了。”
二狗沉默了片刻,终于点头:“行,你说咋练就咋练。不过……红梅她们呢?要不要也学点防身的?”
“当然。”张花城道,“女人也可以练功。先从基础吐纳和柔韧训练开始,等我出关后再亲自教她们简单的擒拿术和步法。黑子、韩飞、唐舞林都得跟上,铁柱也不能落下,他力气大,最适合练刚猛一路。”
两人说着话,已走到村口。夕阳洒在新建的木屋上,炊烟袅袅升起,孩子们在空地上追逐打闹,大黄懒洋洋地趴在门口晒太阳,小棕熊滚着个葫芦来回晃悠,惹得一群小孩尖叫欢笑。
这画面宁静得仿佛与世无争。
可张花城知道,这份安宁就像薄冰,轻轻一脚就能踩碎。
当晚,他在自家堂屋召集了核心几人:王琳、二狗、黑子、韩飞、唐舞林、红梅、铁柱。兜兜被王琳抱在怀里,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众人。
“今天叫大家来,是有件重要的事要说。”张花城站在灯下,语气郑重,“接下来的一个月,桃源村进入一级戒备状态。所有外出狩猎、捕鱼行动缩减为原来的一半,重点加强村落防御工事建设。围墙进度必须加快,尤其是北侧靠近密林的方向,加高至三米,并埋设陷阱。”
“另外,从明日起,全体成员每日进行体能训练。具体安排如下:清晨五点集合跑步,绕村三圈后登山至?望台折返;上午干活两小时,午休后练习站桩与拉筋;晚饭后由我或二狗带队进行格斗基础教学。”
众人面面相觑,虽不明所以,但见他神色严肃,都不敢质疑。
只有红梅轻声问:“花城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张花城看了她一眼,缓缓点头:“山君受伤回来了,是被人用特殊武器所伤。对方至少有两个以上内家高手,活动范围就在天池附近。如果我们不尽快提升实力,一旦他们发现这片山谷的存在……后果不堪设想。”
“内家高手?”韩飞皱眉,“真的假的?我还以为那是小说里的东西。”
“你不信?”张花城冷笑,猛地一掌拍向身旁的木桌。
“砰!”
一声闷响,桌面竟向下凹陷寸许,裂开蛛网般的纹路,而他的手掌毫发无损。
所有人都惊住了。
“这是我目前能做到的极限。”张花城收回手,“外家横练,力贯掌心,但这只是皮肉之功。真正的内家拳,一掌打出,劲透五脏,表面看不出伤,内部早已崩裂。那种人,抬手就能把我这种层次的人震死。”
堂屋里一片寂静。
良久,铁柱瓮声瓮气地说:“那……我也练。”
“我们都练!”二狗也站起来,“老子宁可累死,也不愿被人像猪一样宰了!”
张花城看着这群生死与共的兄弟姐妹,心中涌起一股热流。他知道,这些人愿意跟着他拼,不是因为命令,而是因为他们相信他能带他们走出一条生路。
“好。”他点点头,“我会把我知道的一切教给你们。药材我有的是,人参、鹿茸、灵芝、雪莲,全部拿来泡酒熬汤。你们只管练,其他的事交给我。”
会议结束后,王琳抱着兜兜走到他身边,轻声道:“你真的能突破吗?”
张花城望着窗外的星空,沉默片刻才说:“我不知道。但我必须试一次。上一世我三十多岁才接触到真正的国术,那时身体早已定型,错过了最佳时机。这一世不同,我才二十五岁,气血旺盛,又有无数天材地宝辅助,若还不能踏出那一步……那就真是辜负了重生这场机缘。”
王琳没再说什么,只是轻轻靠在他肩上。
夜深了。
张花城独自坐在院中石凳上,手中握着那根金钉,在月光下泛着幽冷的光泽。他闭上眼,运转起记忆中那位道士传授的基础吐纳法。
起初毫无感觉,但随着呼吸渐缓,气息下沉丹田,四肢百骸竟隐隐发热。
约莫半个时辰后,他额头渗出细汗,体内仿佛有股暖流在缓缓游走,沿着脊椎向上攀升,直至脑后玉枕穴时微微受阻,随即缓缓散开。
“果然……是真的。”他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虽然只是最粗浅的入门感应,但足以证明这条路是对的。
第二天清晨,鸡未鸣,天未亮。
一声哨响划破寂静。
全村男女老少纷纷起身,揉着眼睛来到村中央的空地集合。
张花城一身黑色劲装,背着一把短刀,神情冷峻:“所有人听令!现在开始第一项??五公里越野跑!不准偷懒,不准掉队,最后十个到达的,今晚加练站桩一小时!”
“哎哟我的妈呀……”二狗一边系鞋带一边哀嚎,“这才几点啊!”
可没人敢违抗。
队伍出发了。
起初还能听见抱怨声,跑了两公里后,只剩下沉重的喘息和脚步声。
王琳抱着兜兜站在村口送行,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
她知道,她的男人正在打造一支真正的队伍??不是靠枪炮,而是靠血肉之躯铸成的铁壁铜墙。
接下来的日子,桃源村进入了前所未有的高强度节奏。
白天干活,夜里练功。
张花城亲自示范站桩姿势,讲解呼吸要领;二狗负责监督体能训练,谁偷懒就罚俯卧撑;黑子带着几个壮汉加固围墙,在外围布下捕兽夹和绊索;红梅则组织女性成员学习急救知识和简单防身术。
第七天夜里,张花城正在房中打坐,忽然感到胸口一阵剧痛,紧接着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咳咳……”
王琳闻声冲进来,吓得脸色发白:“你怎么了?!”
“没事。”他擦去嘴角血迹,脸色苍白却仍带着笑意,“这是‘换气’的反应。说明我已经触碰到内家门槛,现在正经历气血翻腾、经脉重塑的过程。有点像脱胎换骨。”
“那你还要继续?”
“必须继续。”他咬牙道,“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停,否则前功尽弃。”
此后三天,他每日只睡两个时辰,其余时间不是打坐便是练习一套名为《虎啸金刚劲》的古老拳法??这是他在前世一位隐士处偶然所得,据说是民国时期一位军中高手所创,融合了形意、八卦、少林三家长处,专为战场搏杀而设。
到了第十五天,奇迹发生了。
那天清晨,张花城正在崖边练拳,突然感到丹田一震,一股炽热之力猛然爆发,顺着任督二脉奔涌而上,直冲百会!
“轰!”
仿佛脑中炸雷响起,他整个人如遭电击,双目圆睁,浑身肌肉绷紧如铁。
下一瞬,他打出一记直拳。
空气竟发出一声爆鸣!
拳头前方三尺处,一块碗口大的岩石“咔嚓”碎裂,粉末飞扬!
“成了!”他仰天长啸,声音滚滚如雷,在山谷间久久回荡。
不远处正在挑水的铁柱吓得差点摔桶,愣愣地看着那一拳碎石的场面,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
“我去……花城这是成神仙了吧?”
消息迅速传开。
当天中午,全村停工,齐聚广场。
张花城站在高台上,朗声道:“我已初步踏入内家之境,虽未圆满,但已有自保之力。接下来,我会将这套《虎啸金刚劲》简化,传授给所有愿意修炼的人!”
人群中爆发出热烈欢呼。
他们不知道什么叫“内家”,但他们亲眼看到了那一拳碎石的威力??那不是人力所能及,那是传说中的“神力”!
而他们的首领,拥有了这种力量。
信心,前所未有地高涨。
第三十天,张花城正式出关。
此时的他,身形未变,但气质截然不同。行走之间步伐沉稳,落地无声;眼神如鹰隼般锐利,仿佛能洞穿人心。
他再次骑上黑狼王,带着二狗、黑子深入山林,寻找山君。
他们在一处隐蔽山谷找到了它。
山君的伤口已基本愈合,正趴在溪边饮水。见到张花城,它抬起头,金色瞳孔中闪过一丝人性化的情绪??似乎是感激,又似是认可。
张花城翻身下狼背,走到它面前,伸出手。
山君低头嗅了嗅,竟用脑袋轻轻蹭了蹭他的手掌。
“你放心。”他低声说,“这片山林,我会守护。谁想动它,先问问我答不答应。”
山君低吼一声,转身跃入密林,消失不见。
归途中,二狗忍不住问:“花城,你现在到底有多强?”
张花城笑了笑,没回答,只是抬起手,对着路边一棵合抱粗的老松轻轻推出一掌。
无声无息。
五秒后??
“咔啦!”
巨树从中断裂,轰然倒下,砸得地面震动。
二狗腿都软了:“……我以后再也不敢跟你打架了。”
张花城哈哈大笑。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一个月的苦修让他迈过了最关键的门槛,但他清楚,距离真正的“一流高手”仍有差距。据说顶尖内家拳师,能隔空打物、闭气七日、徒手撕虎豹。
他还差得远。
但没关系。
他有的是时间,有的是资源。
更重要的是,他有一群愿意跟他拼命的兄弟姐妹,有一个温暖的家,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儿子。
桃源村的灯火在夜色中熠熠生辉,宛如一颗镶嵌在长白山腹地的明珠。
而这颗明珠的守护者,已然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