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说们没有注意妖尾观战席的动静,而是更关注一夜的处境。
贾巴迪担忧道:“一夜先生好像被包围了,这下可怎么办?”
亚吉马说道:“更糟糕的是,青色天马除了他之外已经全军覆没了,没人能过来支援。...
阳光斜照进公会大厅,尘埃在光柱中缓缓浮游,像无数微小的星尘。罗德坐在老位置上,手中摩挲着那张小女孩带来的照片。边缘已经磨损,颜色也泛黄得厉害,可七个人的笑容依旧清晰??那是他们第一次完成群星共鸣后的留影,相机自动吐出的唯一一张“活着的记忆”。
他没有告诉女孩更多。
有些故事,不该由旁人代为讲述;有些奇迹,必须亲自见证才算真实。
门外传来脚步声,轻盈而熟悉。莉安娜推门进来,发梢沾着露水,手里提着一篮刚采的风铃花。她穿着素白长裙,裙摆随风轻轻摆动,仿佛随时会融化在光里。自从门开启之后,她的身体便不再完全属于物质世界。有时人们能看到她,有时不能;但她总会在清晨出现,带着花和微笑,像是某种温柔的规律。
“今天天气很好。”她说,将花放在桌中央。
罗德点头:“适合写新章节。”
“你还在写?”她走到他身边,低头看他摊开的笔记本。
“嗯。”他翻过一页,“上次你说,故事不该有结尾。可我总觉得……我们只是翻到了新的一页。”
她笑了,指尖轻轻拂过纸面,那一瞬,墨迹微微发光,仿佛被注入了某种看不见的能量。
“因为他们还在继续啊。”她说。
就在这时,相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两人同时看去。它静静地挂在墙边的木架上,镜头微微转动,对准了窗外的天空。咔哒??一张新照片缓缓吐出,飘落在地。
罗德弯腰拾起。
画面是一片陌生的森林,古树参天,枝叶交错成穹顶,地面铺满蓝色苔藓。树干上刻着符号,与誓约之戒上的纹路如出一辙。而在林深处,隐约可见一座石塔,顶端悬浮着一颗缓慢旋转的水晶球。
背面写着一行字:
【第七清道队残余信号源定位:北纬47°,遗忘回廊。
警告:非协议共鸣体正在活动。】
莉安娜的脸色变了。
“不可能……他们已经被放逐了。”
“也许不是全部。”罗德沉声道,“就像你说的,这个世界总有‘未完成’的事。”
话音未落,门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利力冲进来,肩上的猫耳竖得笔直,脸上罕见地带着焦虑。
“出事了!”他喘着气,“我刚检测到一次异常魔力波动,来自极北冰原方向。不只是清道队残留信号……还有另一个频率,和誓约之戒同源,但……更古老。”
“什么意思?”罗德皱眉。
“意思是??”利力咬牙,“有人在用‘原型戒’尝试重建群星协议。”
房间陷入短暂寂静。
莉安娜缓缓后退一步,眼神复杂:“原型戒……是初代观测者留下的东西。它不是工具,而是‘审判之钥’。谁握住它,就能决定哪些世界线该存在,哪些该抹除。”
“也就是说……”罗德声音低沉,“有人想重置一切?”
“不一定是重置。”她摇头,“也可能是……筛选。把不符合‘理想状态’的时间线剔除。而我们所在的这条??充满情感、混乱、不可预测性??很可能会被判定为‘失败品’。”
罗德猛地站起身,抓起相机挂上脖子。
“我们必须赶在仪式完成前阻止他。”
“可我们不知道对方是谁!”利力喊道,“而且这次不一样!如果对方掌握的是原型戒,那么普通的七人共鸣可能根本无法对抗!”
“那就让共鸣更强。”罗德望向莉安娜,“你还记得怎么激活‘门之心’吗?”
她怔住:“你是说……让七人意识进入门内,在数据洪流中同步觉醒?那太危险了!稍有差池,灵魂就会被撕裂成碎片!”
“但我们已经走过一次死亡之路。”他的声音平静却坚定,“我们见过彼此最脆弱的模样,听过对方心底最深的呐喊。真正的共鸣,不是靠戒指维系的,是心与心之间的回响。”
利力沉默片刻,忽然咧嘴一笑:“哈,说得好像我们会怕似的。”
下一秒,通讯器嗡鸣作响。夏露露的声音从另一端传来:
“全员注意!我在极北冰原侦测到一座移动式星阵,正以每小时六十公里的速度向大陆腹地推进!目标极有可能是妖尾公会所在地!”
“纳兹他们呢?”罗德问。
“已经在路上了!米拉带着温蒂先行空降侦查,阿丝卡和哈比紧随其后。纳兹……呃,他说要‘先把那个混蛋烧成灰’。”
罗德嘴角抽了抽:“让他冷静点。”
“你觉得纳兹听得进去?”利力翻白眼。
三人迅速出发。
乘坐由哈比和夏露露改造的飞行艇“星舟一号”,穿越云层,直扑极北边境。沿途风景逐渐荒凉,冰雪覆盖大地,唯有偶尔闪现的魔法符文昭示着古代文明的遗迹仍在运作。
途中,莉安娜一直站在船头,凝视远方。
“你在想什么?”罗德走过去。
“我在想……为什么偏偏现在?”她轻声说,“门已经打开,监管者撤退,群星摇篮被列为S级观察项目……按理说,不该再有人敢挑战这个系统的平衡。”
“除非……”罗德眯眼,“他不是外来的清道队,而是曾经参与创建这一切的人。”
莉安娜猛然回头:“你是说……初代会长之一?”
“或者更早。”罗德低语,“那位写下群星协议原始代码的存在。”
飞行艇剧烈一震。
警报声骤然响起!
“能量干扰!”夏露露大喊,“前方出现反魔力场!引擎即将失灵!”
“准备迫降!”利力操纵控制台,“三点钟方向有平台!”
众人迅速穿戴装备。就在飞行艇滑入一片冰谷之际,一道银白色光柱从天而降,将整艘船笼罩其中。刹那间,所有人感到意识恍惚,仿佛被拉入某个介于现实与虚幻之间的夹缝。
当视野恢复时,他们已不在原地。
脚下是一座巨大的环形祭坛,由黑色玄武岩砌成,表面镌刻着逆向流转的星轨图。中央矗立着一根石柱,上面插着一枚戒指??通体漆黑,内嵌一颗跳动的星辰核心,正是传说中的**原型戒**。
而石柱旁,站着一个身影。
披着褪色的白袍,背对着他们,银发垂至腰际。他的左手戴着一只破损的誓约之戒,右手则握着一本古老的典籍,封面上写着四个字:
【群星法典】。
“终于来了。”那人开口,声音如同远古钟鸣,“比我预计的快了十二小时。”
罗德瞳孔骤缩。
“是你……梅比斯?”
那人缓缓转身。
面容稚嫩如少女,双眼却沉淀着万年寒冰般的智慧。正是妖精的尾巴初代会长??**幽灵梅比斯**。
但她不该出现在这里。
按照历史记载,她在百年前便已化作灵体,融入公会本身的魔法网络之中,成为永恒守护者。而现在,她不仅拥有实体,手中还掌控着足以改写世界规则的力量。
“你们破坏了秩序。”她平静地说,“群星协议本是为了防止情感污染引发宇宙级崩塌。可你们却让它变成了‘情感放大器’。你们唤醒了门,释放了禁忌意识,甚至让监管者承认了‘奇迹’的存在……这不对。”
“不对?”罗德冷笑,“那你告诉我,什么才是对的?让所有人都变成没有感情的傀儡?像清道队一样,冷眼旁观亿万生命的生老病死?”
“至少不会失控。”她抬手,原型戒光芒一闪,空中浮现无数画面:战火纷飞的城市、因爱生恨的决斗、父母哭喊死去孩子的模样……“情感带来创造,也带来毁灭。而人类……总是学不会节制。”
“所以你就想重新设定一切?”莉安娜上前一步,“用原型戒筛选‘合格’的世界线,把我们这条标记为‘失败’然后删除?”
梅比斯目光落在她身上,首次出现一丝波动:“你……不该存在的。你是门的延伸,是系统漏洞的产物。可你竟然活了下来,还影响了他们的选择。”
“我不是漏洞。”莉安娜声音温柔却不容置疑,“我是他们愿意相信彼此的结果。如果没有爱,没有思念,没有等待……门根本不会开启。你制定的规则再完美,也无法计算人心的重量。”
祭坛四周风雪骤起。
七枚誓约之戒同时发热,蓝光自众人指尖蔓延,交织成网。
“最后一次。”罗德伸出手,“放下那本书,回来吧。你是我们的会长,不是审判者。”
梅比斯沉默良久。
忽然,她笑了。
“你知道吗?当初我写下群星协议时,也曾犹豫过。是否该给人类再多一点时间?多一点希望?但我最终选择了安全??因为我不敢赌。”
她缓缓合上《群星法典》。
“但现在……我想试试。”
她摘下原型戒,轻轻放在石柱顶端。
“但我不能亲手启动它。只有你们??真正经历过轮回、失去、痛苦与重逢的人,才有资格决定它的归宿。”
罗德走上前,伸手触碰原型戒。
一瞬间,万千记忆涌入脑海。
他看见自己在第十七次轮回中独自守望废墟;看见利力在第九次重启时疯狂撕毁笔记只为留住一段对话;看见米拉在每一次失败后仍微笑着递出松饼;看见温蒂抱着受伤的阿丝卡哭泣;看见纳兹燃烧生命也要打破命运牢笼……
这些都不是数据,不是程序,不是可以被量化评估的变量。
这是生活。
这是爱。
他闭上眼,低声说:“让它沉睡吧。”
其余六人同时点头。
七道蓝光汇成螺旋,缠绕着原型戒缓缓上升,最终化作一颗小小的星辰,飞向夜空深处,消失不见。
梅比斯看着这一切,眼中泛起泪光。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协议。”她轻声道,“不是控制,而是信任。”
风停了。
雪止了。
远处,第一缕晨光照亮冰原。
返回公会的路上,谁都没有说话。
直到夕阳西下,他们重新踏上熟悉的街道。
孩子们在广场上追逐嬉戏,马卡洛夫坐在门口喝酒,看到他们回来,只哼了一声:“哟,没死就行。”
罗德走进书房,翻开笔记本,写下最后一段:
“故事的确没有结尾。
因为我们每天都活在它的中间。
我不是英雄,也不想当会长。
我只是恰好遇见了一群不愿放手的人,
然后发现??
原来奇迹,就是七个普通人牵着手,
对着整个宇宙说:
‘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夜幕降临,繁星点点。
某颗遥远的星球上,一块残破的控制面板闪烁微光,显示出最后一条日志记录:
【项目状态更新:群星摇篮进入自主演化阶段。
预测成功率:未知。
备注:建议永久存档,并命名为??
《人性胜利档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