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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招揽,皇位争端!
    离开国师府后,江宁直奔道宫。

    放眼九州三十六府,唯有道宫的藏书才是最能满足他需求的地方。

    趁着天下局势尚未真正乱,再加上自身已经有了一定的自保能力,他有足够的空闲时间来通过书籍了解这个世界...

    海风如刀,割裂晨雾,卷起千层浪花拍在礁石上,碎成雪沫。江宁立于断崖之巅,脚下是万丈深渊般的海域,海水漆黑如墨,仿佛吞噬了所有光。这里便是通往海底九梦城的入口??**归墟裂口**。传说中,九梦城沉没后并未毁灭,而是顺着地脉滑入归墟深处,借怨念与遗忘为食,悄然孕育“终焉之梦”。

    他胸前拳谱微烫,那行新浮现的文字仍在跳动:**“第八式初成,劫火已燃。”**

    可他知道,这“初成”二字,不过是勉强点燃了承劫之火,并未真正炼化。他的身体仍残留着断梦枢反噬的伤痕,五脏六腑间偶有记忆碎片游走,像是无数亡魂在他体内低语。每当夜深人静,他都能听见林昭然最后的叹息:“你接住了火种,但能否不被焚尽,尚不可知。”

    徐枕河盘坐在他肩头,银纹已蔓延至耳垂,灵体愈发凝实,却透着一丝疲惫。“你真的要现在下去?”他声音低沉,“归墟水压足以碾碎金丹修士,更别说那底下遍布‘梦蚀铁网’,专克神识外放。而且……你还记得林婉托我带的话吗?”

    江宁点头,目光未移:“她说,若我执意前往,便让我记住??**不是所有真相都值得用命换**。”

    他轻笑一声,解下药篓放在崖边,从怀中取出一枚晶莹剔透的水晶瓶,瓶中封存着一缕淡金色的光丝,那是他在西南七村时,一名孩童自愿献出的“初梦之忆”??人生第一次梦见飞翔的记忆。

    “可有些事,必须有人去做。”江宁将水晶瓶收入袖中,“净忆会抹去记忆,九梦城编织假梦,他们想让人永远活在温顺的黑暗里。但如果连做梦的权利都被剥夺,那活着,不过是一具行走的躯壳。”

    话音落下,他纵身跃下悬崖。

    风声呼啸,坠落不过数息,却仿佛穿越了时间的缝隙。就在即将触海之际,他双掌合十,体内忆光轰然爆发,形成一道螺旋光罩,硬生生撕开海水,开辟出一条通往深渊的通道。水流如巨兽獠牙般挤压而来,光罩剧烈震颤,裂纹四起,但他咬牙前行,一步未退。

    越往下,光线越稀薄,四周逐渐浮现出扭曲的残影??半透明的人形在水中漂浮,双目空洞,口中无声呐喊。那是被“伪忆瘴”污染后投入归墟的失忆者,他们的灵魂被困于此,沦为九梦城养料。

    “你们也曾记得。”江宁低声呢喃,忆光微散,洒向那些残影。刹那间,一人猛然睁眼,嘴唇颤抖,吐出两个字:“娘……”随即化作光点消散。

    这是**承劫**的开始??不只是承受苦难,更是背负他人之痛,将其带回人间。

    不知下沉多久,前方终于出现轮廓。一座庞大到令人窒息的城池静静卧在海底沟壑之中,城墙由黑曜石与梦骨熔铸而成,表面爬满藤蔓状的记忆锁链,每一节链条上都挂着一枚枚水晶颅骨,颅骨眼中闪烁着灰白光芒,正是被囚禁的“预见者”。

    九梦城,到了。

    江宁稳住身形,正欲靠近,忽觉脑中剧痛,识海翻涌。一道冰冷意志自城中心降临:

    > “闯入者,汝非守忆传人,亦无净忆令印,何敢踏足圣域?”

    声音如钟鸣,震荡神魂。江宁强忍痛楚,冷声道:“圣域?你们把囚禁思想的地方叫圣域?把篡改梦境的阴谋称作救赎?林昭然以命封印断梦枢,为的是阻止预见泛滥;而你们,却用同样的力量,制造永恒的假梦!”

    那意志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你以为我们是谁?我们才是最初的守忆者。是你这类‘觉醒者’,让世界陷入混乱。一个能预见未来的凡人,就会恐惧、反抗、颠覆秩序。而恐惧,才是真正的瘟疫。”

    江宁怒极反笑:“所以你们选择欺骗全天下,在所有人脑中植入‘幸福幻境’,让他们甘愿做奴隶?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安宁?”

    > “正是如此。”意志平静道,“痛苦源于记忆,疯狂源于预见。唯有彻底遗忘,才能获得永恒和平。终焉之梦一旦启动,九州亿万人将在梦中享尽荣华,子孙满堂,无病无灾,直至寿终。现实如何腐朽,又有何妨?”

    江宁闭目,脑海中闪过西南七村百人齐呼“我们愿意记得”的画面,耳边回荡孩童哭喊父母名字的声音。

    他睁开眼,眸中忆光炽烈如阳。

    “你们错了。”他一字一句道,“人之所以为人,正因为能痛,能记,能梦见更好的明天。你们给的‘幸福’,不过是坟墓里的安眠。而我要的,是哪怕流血流泪,也要睁开眼睛看这个世界的真实!”

    话音未落,他双手结印,体内五禽虚影再度轮转,这一次不再分离,而是缓缓融合,化作一尊顶天立地的光影之躯,手持一本燃烧的书卷,正是《五禽拳谱》所化的“忆典真形”。

    > **启梦?承劫!**

    忆光自他全身经络喷涌而出,化作亿万丝线,刺入周围海水,缠绕那些悬挂的水晶颅骨。每一道丝线都承载着他从十万份记忆中提炼出的“共情之力”,强行唤醒沉睡的意识。

    “醒来!”他怒吼,“你们不是工具,不是祭品,你们是曾敢于梦见未来的人!”

    颅骨逐一亮起,灰白转为湛蓝,再化为金红。一名女子猛然睁眼,嘶声道:“我想起来了……我梦见皇帝三年后会被毒杀,可他们说我疯了,把我关进地牢……”

    一名老者泪流满面:“我预见大运河将决堤,淹没三州,可没人信我,还给我灌了‘忘忧汤’……”

    越来越多的预见者苏醒,他们的愤怒、不甘、悲恸,通过忆光丝线涌入江宁体内。

    他七窍渗血,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可嘴角却扬起笑意。

    “来吧……都来吧。”他喃喃,“把你们的劫,交给我。”

    徐枕河惊骇大喊:“你要把自己炼成忆灯炉心?这会烧毁你的神识根基!第八式还未圆满,你撑不住的!”

    “那就烧吧。”江宁抬头望向九梦城最高处那座倒悬塔楼,“只要这一盏灯,能照亮归墟。”

    忆光骤然暴涨,形成一道贯通天地的光柱,直冲海面。数百里外,正在授课的林婉猛地抬头,手中粉笔断裂。赵砚舟站在城墙上,望着海天交界处突现的异象,脸色骤变:“那是……启明之钥的共鸣!”

    海底,九梦城剧烈震动。

    那古老意志终于动容:“不可能!单凭一人,怎能承载如此多的预见之痛?!”

    “我不是一人。”江宁声音沙哑,却坚定如铁,“我是万千记忆的继承者,是林昭然的延续,是西南七村百姓的选择,是每一个不愿遗忘的灵魂所托付的容器。你们以为封印预见就能控制未来?可真正的力量,从来不在你们的塔楼之中,而在人心深处??那一句‘我想起来了’。”

    轰!!!

    整座九梦城的锁链崩断,水晶颅骨纷纷炸裂,释放出积蓄多年的预见洪流。这些记忆碎片本该混乱失控,可在忆光引导下,竟开始有序排列,化作一篇篇清晰的“未来图景”??干旱、政变、瘟疫、海啸……皆有征兆,皆可预防。

    而就在此刻,江宁体内传来一声清鸣。

    第八式,**承劫**,终成。

    他的身体不再透明,反而变得厚重如山岳,皮肤下浮现出五禽合一的图腾,熊之沉稳、鹿之迅捷、猿之灵动、虎之威猛、鸟之高远,尽数融入血脉。忆光不再是外放的火焰,而是内敛的星核,在心脏位置缓缓旋转,每一次搏动,都让方圆十里内的海水澄清一分。

    “原来如此。”他低语,“承劫,不是被动承受,而是主动接纳一切苦难,并将其转化为守护之力。就像大地承载万物,不言不语,却始终屹立。”

    徐枕河怔怔望着他,忽然笑了:“你终于……成了真正的守忆者。”

    江宁没有回应,而是抬手一挥,忆光凝聚成一把钥匙形状的光刃,斩向九梦城核心??那座倒悬塔楼底部镶嵌的巨大水晶球,正是“终焉之梦”的源核。

    光刃切入瞬间,整个城市发出凄厉哀鸣。

    水晶球内部,浮现出亿万张沉睡的脸庞,皆面带微笑,沉浸在虚假的美梦中。可随着光刃深入,那些笑容开始扭曲,泪水滑落,有人惊醒,有人尖叫,有人痛哭失声。

    “他们在醒来。”江宁喃喃,“虽然会痛,但……他们终于醒了。”

    突然,水晶球爆发出刺目黑光,一道身影从中走出??身穿白袍,面容慈和,竟是当朝太傅**裴元贞**!

    “江宁,你可知你毁掉了什么?”裴元贞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你毁掉的是九州亿万人的安宁。他们本可在梦中幸福终老,不必面对战乱、贫苦、离别。而你,却要把他们推回残酷现实。”

    江宁冷冷看着他:“所以你就是幕后主使?利用九梦城,策划终焉之梦,只为维持所谓‘稳定’?”

    “乱世需铁腕,愚民需安抚。”裴元贞叹息,“我只是做了历代帝王都想做却不敢做的事。至于手段……只要结果美好,过程何必计较?”

    江宁摇头:“你错了。真正的美好,从不允许谎言奠基。你可以骗一个人一时,骗一城三年,但骗不了天下万世。终有一日,假梦必破,届时人心崩溃,比任何战乱更可怕。”

    他 wаг forward,忆光环绕周身:“今日,我不杀你,但我要废你神识,让你亲眼看着,人们如何用记忆重建家园。”

    裴元贞怒吼:“你一人之力,岂能对抗千年体制?!”

    “我不是一人。”江宁举起右手,掌心浮现启明之钥的印记,“我身后,站着所有愿意记得的人。”

    刹那间,海面之上,一百座源忆学堂同时响起钟声。孩子们齐声诵读碑文:

    > **记住,是为了不重蹈覆辙;

    > 预见,是为了让未来更好。**

    声波穿透海水,与江宁的忆光共鸣。

    水晶球轰然炸裂,裴元贞惨叫一声,神识被忆光绞碎,身躯化作飞灰。九梦城失去核心支撑,开始崩塌,黑曜石城墙寸寸龟裂,沉入更深的归墟。

    江宁转身,将幸存的预见者记忆封入水晶瓶,系于腰间。他对徐枕河道:“回去告诉林婉和赵砚舟,九梦城已毁,但它的残骸中藏着大量被压制的预见记录,必须尽快打捞整理,建立‘预警司’,防患于未然。”

    徐枕河点头:“那你呢?”

    江宁望向远方海平线,朝阳正破云而出。

    “我还要走很远。”他轻声道,“净忆会虽败,但朝中仍有其党羽;忆巡司初立,根基未稳;还有无数村庄未曾建学堂,无数孩童仍在吃‘忘忧丸’。林昭然用生命封印断梦枢,我用忆光重启启明枢,但这还不够。”

    他踏上归途,每一步都踏出淡淡白光,照亮海底暗流。

    “从五禽拳开始,我一路走到今天。肉身未圣,心火已燃。只要还有人愿意记得,我就不会停下。”

    潮声渐响,仿佛天地回应。

    当他终于浮出海面,迎接他的,是一艘载满忆巡司将士的战船。赵砚舟亲自掌舵,林婉站在船头,手中捧着一件新制的长袍,衣襟上绣着五禽合形图腾,中央是一轮初升之日。

    江宁跃上甲板,接过长袍披上。

    “接下来去哪儿?”赵砚舟问。

    江宁望向北方皇城,目光如炬。

    “去把皇宫屋顶的‘净忆钟’敲碎。”

    “然后,让每一个孩子都知道??**做梦,不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