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踏上五楼。
见到四周环绕的豪华包厢中央,一座典雅的乐台静静伫立,乐台上,几位容貌清丽的女修正各展才华,指尖跳跃间,流淌出令人心醉神迷的旋律,缠绵悱恻,如梦似幻。
见状,姜启不觉神情一振。
心中暗自思量,若说此地有何义工可做,恐怕也只有那无偿为宾客抚琴奏曲、营造这温柔乡氛围的差事了。
仔细探察,仍然没有二女的身影。
正当他有些犹豫,要不要施展诡目一个一个包厢探察过来的时刻,楼梯口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并随即响起一道威严的喝问声:
“这里谁负责管事?出来!本座有话要问。”
言犹在耳,楼梯口处已出现一道身影,正是墨融。
姜启之前便已听出他的声音,心知墨融必是也似自己一般,先赶去织造坊,得知墨娆她们的下落后,再匆匆赶来此处。
墨融的喝问如同惊雷,瞬间打破了周遭和谐的氛围。
不多时,一位女执事从容不迫地走出,此人正是先前为墨娆她们安排乐席的那位女修。
面对墨融的到来,她波澜不惊,走上前去,躬身一礼:
“见过七长老,卑职便是五楼的管事。”
墨融目光触及这位女子,不禁一愣,诧异之情溢于言表:
“束青?你怎么在这里?”
束青低垂眼睑,语态平和而坚定:
“回七长老话,三年前卑职就在这里做事了。”
原来,这绮梦阁也是长老会的一份产业,故此,她自称“卑职”也算是理所当然。
墨融闻此,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神色,随即沉声问道:
“既然你是这里的主事,那你应该见过墨娆和孔羽凌两位女修吧,她们现在何处?”
这位名唤束青的女修,曾经是邵米露身边的侍女,墨融与邵米露相伴百余年,说起来,都不是“外人”。
束青听闻询问,面色平静如水,从容答道:
“回七长老话,属下知道她们两位,已经给她们各自安排了所擅长的乐师位置,只是,七长老若想现在见她们,有些不太方便。”
墨融闻言,眉宇拧成一团,心中暗自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立刻追问道:
“不太方便?为何?”
束青微微一笑,眸中带有深意地解释道:
“她们应客人要求,此刻正于一间雅致的包厢内,沉浸在丝竹之音中,实在不宜贸然惊扰。”
“什么?!”墨融闻言,脸色骤变,急切之情溢于言表,“她们现在哪一间包厢?速速带我过去!”
“这不成!按照绮梦阁的规矩,任何人都不得打扰来此的客人!”束青坚定地摇了摇头,拒绝道。
墨融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正欲开口,一道声音传来:
“七长老,你要找的人在那间包厢!”这时,站在附近的姜启突然插言道。
说罢,他微微侧头,抬手指向附近一座包厢。
就在方才,姜启已经施展诡目探察到了墨娆她们所在包厢的准确位置。
墨融听闻此言,神色微愣,目光迅速掠过姜启,见到是一位面容生疏的男修,便轻轻颔首以示感激,旋即身形一动,意欲冲进那座包厢。
此景之下,束青猛地朝姜启投去一记凌厉的眼神,神情不再淡定,急切间跨步上前,阻拦道:
“七长老,您可不能坏了此处规矩,否则,小姐一旦问责下来,卑职可吃罪不起!”
“哼!拿着鸡毛当令箭!信不信,我堂妹若是出了意外,本座把你们整个忘尘园都掀了!”
墨融声色俱厉地说道。
言罢,便不顾束青的劝阻,身形如同轻风掠过,巧妙地绕开她,径直朝着那座包厢疾冲而去。
伴随着“嘭”的一声重响,包厢的门在他愤怒的力量下猛然洞开,仿佛连空气都为之一震。
包厢内的景象令人怒火中烧:一名青年,满脸酡红,显然已醉意朦胧,手中端着一杯酒,另一只手搭在孔羽凌香肩上,欲强行给她灌下去。
孔羽凌的身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无助。
与此同时,墨娆的身旁也不得安宁,一位男修正对她纠缠不休。小丫头的脸色阴沉如水,双拳紧握,显然是在极力克制着内心的怒火,只待时机一到,便要爆发。
这突如其来的闯入,不由令得那醉酒青年手中的酒杯微微一晃,酒水险些洒出,随即破口就骂:
“是哪个龟儿子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扰本少爷的……”
待他看清来人时,声音戛然而止,因为进来的人他认识,竟是长老会的七长老。
那青年不禁愣住,眼中的玩世不恭瞬间被惊惧所取代,醉意也瞬间吓醒一半儿,他疑惑地问道:
“原……原来是七长老?您怎么来了?”
墨融鼻孔中轻轻哼出一声冷笑,目光如炬,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哼!马?,拿开你的爪子,孔小姐是我的挚友,你竟敢对她不敬?”
这青年正是凌志口中曾提及的马?,是无为城城主马浮尘的独生爱子。
此番,他听闻绮梦阁五楼竟有两名姿容绝世的女修担任“清倌儿”乐师,便带着一群酒肉朋友,兴冲冲地前来寻欢找乐。
墨娆乍见十九哥不期而至,心中的怒火再也遏制不住,她小手一挥,“啪”的一声脆响,那位一直纠缠不休的修士竟被她一巴掌拍得横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包厢的墙壁上,随后无力地滑落。
一时间,现场陷入死寂。
就在这时,一道阴冷的声音适时地响起:
“怎么回事?何人在此闹事?”
众人循声看去,见到居然是戒律司的凌长老,马?立刻像捞到救命稻草一般,急忙弃了手中的酒杯,躬身行礼,言辞间带着几分急切与委屈,向凌志控诉道:
“凌长老明鉴,在下不过是约几位好友在此小酌几杯,听听小曲儿,并未有丝毫逾越规矩之举。然而,这……这七长老却突然闯了进来,兴师问罪!”
凌志闻言,故作一副公事公办的神态,随即对墨融微微欠身,言辞间不失礼貌却暗含机锋:
“七长老,虽然您贵为长老会的七长老,但也不能无缘无故打断人家听曲儿会友的自由呀!请您解释一下吧!”
“哼!有什么好解释的!还不都是你在背后捣鬼,否则,我堂妹她们万金之躯,哪里会被骗到这种地方来陪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