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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疯女人的袭击
    从地上爬起来后,叶至看着张显成,觉得这个人跟自己想象中的有点不同!

    他虽然看起来穿的很高端很有品味,但是他的行为举止都挺接地气的。

    这倒是勾起了叶至对他了解的兴趣来。

    “要不要把他也捆起来?”张显成用手指了指地上躺着的帽兜男,嘴里充满了不屑。

    “我怕我砸的不够狠,他再诈尸了!”

    张显成挑眉打趣。

    叶至暂时没有理他,只是径直地走向了躺在地上的王蕊。

    他现在要确认一下,看看王蕊受的伤到底是不是很严重。

    毕竟,她肯定没死。

    不然,那男人为什么要去多此一举的拿着钢丝线去勒她?

    他俯下身,探了探她的鼻息。“还好,呼吸很均匀,只是晕死过去了。”

    松口气的时候,他转头看向身后的张显成说:“快过来帮忙,别傻愣在那里了。”

    张显成“噢”了一声,赶忙撒着门口刚才脱掉的鞋子三两步的跑了过来。

    他俩一人试图用力抬起王蕊的一头,可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昏死过去的人真的很沉。

    将王蕊从地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拖起来后,他们找了个宽大的桌子,把她轻轻担在了上面。

    那是画室里摆教具用的,桌子很长也很宽。可以容下两个人平躺在上面。

    看着王蕊均匀的喘息着,嘴里呢喃着什么。叶至有点听不清。

    于是,他缓缓地凑近过去。

    张显成等不及了,他先去找了个绳子,打算去捆住地上的帽兜男。

    突然,四周猛地安静下来......

    叶至并没有在意这些。就在他快要凑近王蕊的脸前时,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叶至下意识迅速回头,可是还没有看清楚自己的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就看到张显成倒在了血泊中。

    接着,他看到了那个疯女人!

    疯女人此刻就静悄悄的站在他身后的不远处,手里拿着一把尖锐的小刀。小刀反射出的寒光打在他的眼球上,叶至突然浑身一凉。

    “不会,这女人不是死了吗?”

    还不等叶至反应过来,那女人嘶吼着挥动着手里的尖刀就冲向了叶至,随即对准叶至的后腰,用尽全身的力气戳了进去。

    “刺啦——”

    叶至无助地捂住刀子。他的面孔开始痛苦的扭曲起来。

    一股尖锐的疼痛瞬间从腰部袭遍全身,他开始失去了知觉,腿脚不听使唤地倒在了地上。

    他瞳孔上的最后一张脸,是女人阴恻恻的诡异笑容......

    “我忍你很久了!”

    女人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可是此刻的叶至已经失去了挣扎的力气。

    他的身体开始渐渐冰冷,而他也渐渐地在失去视觉,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黑色,朦胧的黑暗中,他听不到任何外界的声音,能听到的也只有自己的心跳。

    即便是这样,他觉得自己的听觉也在渐渐迷失。

    他渐渐的连同自己的心跳声也听不清了,模糊的一切加上黑暗的聚拢,让他觉得自己......死定了!

    五天后,市医院。

    叶至努力的抬抬手,他觉得手背很冰冷。像是有一股冰冷的液体从他的手背一直钻到他的胳膊里。

    缓缓地睁开发涩的眼睛,他发现自己竟然正躺在一张冰冷而坚硬的床上。

    四周白花花的墙壁上空荡荡的,只有一块难看的如同学校食堂里的时钟,在“嘀嗒、嘀嗒”的走动......空气里全都弥漫着一股辣眼睛的,难闻的消毒水的气味。

    “我这是在医院里?”

    叶至顺着抬起的胳膊抬头看向天花板。的确,四瓶点滴在他的视线里摇摆。

    他抿抿嘴,觉得有些口渴。

    回头看向一旁的床头上正好有一杯水。他想起身去拿,可是腰部却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

    “嘶——”他发出痛苦的呻吟。

    “哎,你干嘛?”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传来。随着马桶冲水声,叶至看清了从卫生间冲出来的那个人的样子——是妈妈的弟弟,自己的舅舅“陈冬”。

    “我说你一天天的,不好好上学。非要去做个侦探,一天天的尽给你妈添堵。”陈冬一脸无奈,“你妈说她和你爸暂时回不来,让我来照顾你。”

    陈冬坐在另一张空病床上,起身开了扇窗户,翘起了二郎腿,点燃香烟。“吧嗒、吧嗒”的抽起来。

    看起来他好像有些不高兴。

    “你快去上班吧,我自己可以。别耽误您老人家挣钱了。”叶至跟他本来就不对付,因为从小就数他舅管他最多。

    反正这也不是,那也不是的。就是看自家外甥不顺眼。

    “嘿呦,你还阴阳上我来了?我都没问你,干嘛蹚那趟浑水啊?好端端的学不上,非要去查案子。”陈冬翻了个白眼,“我年轻时候当过兵,说实在的,我都不敢去那种黑灯瞎火的地方找人,你倒好,给我迎难而上啊!”

    “你少说两句,烦不烦呐。”叶至没好气的叫嚣。

    现在他需要静养,估计他舅也不懂“静养”这词的含义。

    “不是......你这孩子就是不懂事!”

    陈冬来气,黑着脸看向窗外。

    “哎,说你呢。病房里不允许抽烟。要抽出去抽去......”进来换吊瓶的女护士恶狠狠的瞥了眼陈冬,没好气的训斥道。

    “你这家属真没素质!”

    看着叶至的吊瓶里还有没打完的液体,她又关门出去了。

    “听到没,护士说你没素质。”

    叶至调侃道。

    陈冬不说话了,默默地掐了烟头。

    他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犹豫了一下。

    然后,又从兜里拿出一叠钞票,塞在了叶至的枕头下面,沉声道:

    “你老舅我下午还有几个会要开,走不开。没法请假,现在到处都不好混,裁员简直就是家常便饭。所以......”他停顿了一下。“你想吃啥你就叫个人给他点跑腿费,让他代买。”

    “嗯,知道了。你赶紧忙你的去吧。”

    叶至看了眼陈冬,他知道他舅这个人,就是这样。关心人总是关心一半,自私也占了大头。

    也许这就是叶至本来的家庭结构。

    他没有人关心,家人对他的爱无非是,“活着别轻易死掉、尽量保持中规中矩、不要给家里惹事。”

    就这三条说实在的,叶至是一条也不喜欢。

    但是,出于对生命本身的尊重。他还是一直在忍耐这种枯燥不被关心的生活。

    换句话说,也因为他胆小,伤害自己的事他不是不想,只是做不出来。

    所以,才逼逼赖赖的活到了今天!

    “不要轻易的死掉”,叶至思忖着,这也许就是对家人最大的支持了。

    而这一切,这是叶至对生活的理解,也是他从小到大对家庭含义的全部的认知了。

    他习惯了一个人......独来独往!

    咔嚓——

    门开了。

    拧动把手的人,是夏行。

    她提着一筐色彩缤纷的零食,安静地走了进来。

    看起来她的神情好像有点复杂,她有些涨红了脸,在叶至的身边小心翼翼地坐下来。轻声问:

    “你......会不会......怪我?”

    “怪你?怪你......什么?”

    叶至觉得今天的夏行有点莫名其妙的。

    “怪我没有第一时间去救你。让你受伤了。”

    “我......应该不会吧。”

    叶至压低声音,他在思考。

    他转头看向夏行,问:“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去那么久呢?”

    夏行抬眼看着他,犹豫了一会儿,“蒋警官说,让我不要轻举妄动,等他到了再一起去找你。”

    “所以,你就......”

    叶至眼神微动。

    “算了。我没事,你不要自责。我不怪你!”

    叶至抿抿嘴,他又口渴了。

    他干脆笑了笑,对夏行的声音多了几分温和。“帮我拿一下水杯呗......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啊?”

    “哦,”夏行拿起水杯给他递过去,“你真的不会......怪我吗?”

    叶至假装皱了皱眉,说:“怪你啊,怪你抛下了我。所以,现在你的报应不是来了?”

    夏行一愣:“什么报应?”

    “给我递水的报应,哈哈哈。”

    叶至没心没肺的笑着。

    夏行却自责的将头深深地埋了下去......

    叶至习惯了开玩笑,他的玩笑里总是藏着一种落寞。

    只是,此刻的夏行根本听不出来。

    何况,比自我怜悯更重要的事情还在发生......叶至在意的也根本不是眼前的夏行。

    [倒计时:两天。]

    此刻他眼球上的那行小字正在不停地闪烁着,催命一般的指令再次不合时宜的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