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野和樊城的兵卒们,领到了数年以来的第一次福利。
    每个兵卒多发了一斛米,还多给了一个月的饷钱。
    与此同时。
    赵云在樊城,张飞在新野,展开了全天候的招兵行动。
    增发粮饷,兵卒的士气大振,互相推荐自己的兄弟子侄,不到一天的时间,便招募到五百余兵马!
    “皇叔得了大贤,料事如神,跟随皇叔,一定能打胜仗!”
    “什么大贤?不会是卧龙凤雏吧?”
    “卧龙凤雏?那不太可能,毕竟卧龙凤雏乃是当今天下谋士的天花板了!”
    “不过虽然不是卧龙凤雏,应该也不会很差,不然的话,也不会轻松的帮皇叔拿下了樊城!”
    “是呀!听说攻打樊城,皇叔只动用了赵云的八百白毦兵,就击败了曹仁的三万兵马!”
    “最主要的是,跟着皇叔有饭吃!听说皇叔的新野粮仓都已经盛放不下了,粮草如同小山一样!”
    连年征战,百姓疲敝。
    能够吃得上饭,不饿肚子,已经是千辛万苦。
    更何况新野和樊城的招兵,不但顿顿能吃上饱饭,而且月月有饷钱,还能周济家里的妻儿老小。
    轻壮的男子,纷纷争先恐后的报名。
    新野众将,士气高昂,等待着三日之后,再看年轻的先生,如何调度兵马!
    ……
    许都,丞相府里。
    曹操汇集众谋士,商议进取荆州的方略。
    程昱当先说道:“宛城蔡熏,乃是蔡瑁的族弟,名义上驻守宛城,扼守荆州的北大门。”
    “实则不过是蔡瑁以公谋私的工具罢了!”
    “宛城五万兵马的军饷消耗,抵得上江夏的十万水军了!”
    曹操哈哈大笑:
    “蔡熏贪财好色,人尽皆知。要是驻守宛城的五万兵马由刘大耳统帅,孤岂敢放心北伐袁绍?”
    “不过刘备屯据新野,虽然人数不多,却也是我心腹之患!”
    “此次征伐荆州,第一要务就是活捉刘备,消除此患!”
    陈群站起来躬身说道:
    “主公以夏侯惇为前部先锋,用十万虎狼之师平推宛城,可谓是屠刀杀鸡,大材小用了。”
    “宛城已是我囊中之物,既得宛城,然后再往南攻伐新野刘备。”
    “与此同时,臣建议可命驻守樊城的曹仁,主动出兵,断了刘备南逃的退路!”
    陈群话音未落,荀攸眉头微皱,似有隐忧在心:
    “主公之所以征伐袁绍,攻打乌桓,而荆州兵不敢轻犯许都,就是因为有曹仁的三万兵马驻扎樊城,宛若一枚楔在敌人心头的钢钉!”
    “曹子效善守而不善攻。主公若让曹仁出城对敌,是舍其长而取其短也!”
    “刘备帐下虽然兵马不多,但有关羽、张飞、赵云等猛将!”
    “万一曹仁不敌,樊城有失,落入刘备之手,那么对于主公的南征大计,恐有不利啊!”
    从来不多说话的贾诩,忽然站起来沉声说道:
    “荀公达所虑甚是!”
    “主公既然决意南征,樊城便是战略重地!”
    “还请主公从速派兵增援樊城,对南边的襄阳刘表,形成威慑,并截断新野刘备南逃之路!”
    钟繇鼓掌称善,附和道:
    “贾文和的此计好毒,这次刘备就算是肋生双翅,也躲不过我南北兵马的夹击!”
    “不用一个月,刘备和附从的党羽,必为主公所擒!”
    曹操缓缓喝着茶水,待众人议论之后,拈须微笑道:
    “诸公所言,我也深以为是。”
    “我若是刘备,此刻就弃城南下了!绝不会在新野逗留!”
    “宁做江边一渔夫,莫做荆州守门人!”
    想到那个曾与他煮酒论英雄,却又赚了他五万精兵,斩杀车胄的刘备,不日就会沦为自己的阶下囚。
    曹操此刻意气风发,畅爽无限!
    刘晔笑道:
    “刘备昔日不肯臣服于主公,先随吕布,后附袁绍,可惜中原天下,尽归于主公之手!”
    “不知道他此时是否后悔昔日背弃主公的决定呢?”
    曹操大手一挥:
    “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
    “孤一生行事果决,不留遗憾。当初轻信刘备,让他走脱,引为毕生之耻!”
    “此次南征,纵然天涯海角,我必要将他擒获,斩于阵前!”
    曹操稍一沉吟,抬头传命:
    “徐晃、于禁二将,带领五万兵马,即刻起行,驰援樊城!”
    “所有樊城兵马,皆受曹仁节制!”
    曹操稍一停顿,抬头看着程昱:
    “仲德,代孤给曹子孝作书,命他固守樊城,不可轻易出战!”
    “待孤大军从北面南下之时,再与他合兵一处,会猎荆襄!”
    正在此时,丞相府的校尉忽然急匆匆来到堂前,惊惶失措的禀道:
    “报!”
    “报丞相!”
    “曹子孝回来了!”
    “现在丞相府外,急于要见丞相!”
    堂下众谋士,尽皆变色!
    曹操也是心头一动,不禁狐疑:
    “我命曹仁据守樊城,牵制刘表的兵马,怎么没有我的命令,擅自回来了?”
    但他依旧保持着镇静:
    “命他进来!”
    过不多时,一阵甲胄碰撞之声响起于丞相府的甬道上。
    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曹仁跌跌撞撞的跨步走进大堂,哭拜于阶下:
    “主公!”
    “樊城失守了!”
    “牛金阵亡,曹仁只剩百余骑,光复樊城无望,只好暂回许都,面见丞相领罪!”
    曹仁的甲胄已经破裂不堪,身后披着的征袍上尽是血迹,脸上更是条条伤痕!
    看到曹仁的狼狈悲惨之状,众谋士已经能够想象的到樊城之战的惨烈。
    一阵沉默,寂静如死。
    樊城的重要,无须赘述,樊城失守,丞相必然大怒!
    大堂上的气氛,忽然变的紧张而凝重!
    “哈哈!”
    一阵大笑之声,划破了堂上的寂静!
    “胜败乃兵家常事,曹子孝何须自责?”
    “孤早晚一统天下,区区樊城弹丸之地,一时的得失,不足为虑!”
    曹操起身,亲自下阶来到曹仁的面前,弯腰将他扶起:
    “我留你在樊城坐镇,只给了你三万兵马,是料定了荆州刘表懦弱无能,不敢轻易攻打你。”
    “所以樊城之失,非战之罪也,是孤料事不周!”
    “谅你三万兵马,岂能跟荆州几十万雄兵相抗?”
    众谋士也齐声说道:
    “正是如此!”
    “曹子孝能牵制荆州兵马,使他们在丞相北伐的时候不敢进犯中原,已经达到了主公的战略目的了!”
    众人宽慰曹仁的时候。
    曹仁忽然再次跪下,叩头谢罪:
    “夺臣樊城者,并非荆州重兵,而是新野赵云的八百白毦兵!”
    什么!
    曹操使劲摇了摇头,只觉眼前一阵眩晕。
    “我三万兵马,到底如何会惨败于刘大耳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