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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映景
    (原平北回来那天,六儿的一天)

    自从撞见尤斐和梁凡舒的事后,周翎宁像是打开了某种开关。

    此刻她无比后悔把“画本”遗落在了别苑。准确来说,不是遗落,而是她不好意思带。

    察觉到殿下醒了,映景微凉的指尖想掀开帘子看一看。

    周翎宁反应很快,立马攥住了。

    “怎么这么凉?”周翎宁问,没松手。

    映景轻声答:“晨起的气候穿的有些少了,今日微冷,殿下……”

    说着,他的头从鲜艳的帐子在拱进来,认真回话:“殿下冷吗?”

    映景本来长的就美,又贴心,从她六岁起,几乎是日日陪在她身侧。

    周翎宁第一次有了些不合时宜的想法。

    她坐起,靠在枕头上,没松手,还紧盯着映景的脸,不说话。

    映景用另一只手摸摸脸,莫名:“殿下,仆的脸上有什么吗?”

    “有。”周翎宁突然道。

    “啊~”映景赶紧去找:“仆有罪,仆衣冠不洁,请殿下……”恕罪。

    周翎宁伸手去摸了一下他脸颊。

    映景突然止声。

    周翎宁攥着他手的手腕突然用力,映景整个人俯趴在床边,还没紧贴着殿下,但离得很近。

    两人对视,映景率先低下头。

    周翎宁还在看他,继续摸着他的脸,手指拂过一寸寸的肌肤,很嫩滑。

    映景有些受不了,小声道:“殿下~”

    他越喊让周翎宁心火越盛,改摸为掐,掐着他的下巴,细腻的肌肤,很软。

    “怎么样?”周翎宁出声问。

    映景求饶似的看着她:“仆……仆不配。”

    “怎么不配?”周翎宁继续逗弄:“是不敢吧?”

    她在他耳边轻道:“胆小鬼~”

    映景咬唇,眼睛往外面看,却被帷帐挡着,看不到。

    在宫里,一言一行都受着监督,他今天若是敢留在这里,明日他就再也见不到殿下了。

    什么人做什么事,宫中早有规定,殿下让他承担了这几年女官的职责,已是恩赏。

    给诸位殿下晓事的人,自有安排。

    他……怎么敢奢求更多呢。

    映景眼中已经有了泪意。

    周翎宁拿起手帕给他擦,松开了手。

    映景出了帷帐,跪下:“仆……”话未尽,已是泣不成声。

    “仆斗胆抗命,请殿下责罚。”

    周翎宁叹了一口气,主动拉开了帷帐。

    “你何错之有,是孤行为不当,起来吧!”

    映景依旧跪在地上哭。

    周翎宁扶额,拍拍床边。“跪那么远做什么?过来。”

    映景膝行过去。

    周翎宁看千工拔步床最外面的那层帘子还没挂起来,外面也没人看得到里面。

    她微探了下身子,拍了拍映景的肩头:“不哭了哈,是孤不对。”

    不该呷扰他的。

    但她明明觉得映景是愿意的。

    这些年,他落到她身上的目光,她不是感觉不到,而是至今才想通。

    映景抖着肩膀,周翎宁看不见他的脸,他还保持着跪趴的姿势。

    他泪腔道:“不,是仆不对,大胆抗命。”

    “好好好,”周翎宁顺着他话说:“那孤原谅你,好不好?”

    “不哭了,一会儿出去,外面的人以为我把你怎么了呢。”周翎宁开了个玩笑。

    明明她都啥没干呢。

    这会儿也没心情了。

    谁知映景哭的更凶了。

    周翎宁又给他递了张手帕,她赤脚下床,坐在脚踏上。

    “怎么了这是?”她小声问,想勾头看看映景哭成什么样了。

    映景不答,或者说是哭的说不上来话了。

    周翎宁对映景还是好脾气的,耐着性子道:“是我早起冲动了,以后不了,行不行?”

    映景缓缓止住哭声,周翎宁叹气。

    “仆……”映景终于愿意说话了:“仆不想离开殿下。”

    周翎宁失笑:“没人让你离开。”

    她抬起手,又从床边拿了张手帕给他擦:“擦擦,都哭成什么样了。”

    映景听话的背过身去擦了,擦完转过来:“殿下还肯留下我吗?”

    可怜巴巴的。

    周翎宁没好气的揉乱他的头发:“孤什么时候说让你离开了?”

    映景撇嘴又想哭:“殿下,仆违背宫规,蓄意诱主……”

    “停停停,”周翎宁比了个手势:“不是你的原因,是孤逼迫你的,好不好?”

    “殿下没有。”映景坚持“真理”。

    殿下这么好,从来不会逼迫别人的。

    明明是他自己的问题。

    如果有人用这个罪名惩罚他,他辩无可辩。

    周翎宁无奈点头:“好好好,咱俩都没错。”

    映景这才勉强笑道:“殿下不会赶走仆了?”

    “不会。”周翎宁坚定道:“孤离不开你。”

    这么多年,不管是什么,都习惯了。

    映景垂头:“殿下若是……若是想,仆去禀明君后殿下,好给殿下安排。”

    “不必了。”周翎宁拒绝的很干脆。

    映景不解。

    周翎宁稍微解释了句:“孤不喜与生人/睡。”

    “是,仆知晓了。”映景还在地上跪着。

    周翎宁道:“起来吧。”

    “谢殿下!”

    映景伺候周翎宁穿上鞋,又整理了一下自身,把被周翎宁揉的乱糟糟的头发重新绑定,才要去拉开最后一层帘子。

    手触碰到帘子前,周翎宁突然在他身后问:“映景,你这年纪进宫的人,是不是集中点过守宫砂啊?”

    映景收回手,咬着唇点点头。

    “不能做其它的,孤看看行吗?”周翎宁似乎在和他商量。

    映景的手抖动了一下。

    .

    用过早膳,周翎宁在院里练武,阿大四人指导她,一起陪练,教她进宫和防守。

    周翎宁学的很认真,看母皇的意思,她以后总归是要去军队的,就是不知道要去哪边。

    练武中途休息,周翎宁喝着茶,兰芷兰穗伺候。

    映景不在。

    到了晚间用晚饭,映景接过宫外传来的消息,道:“殿下,宫外的铺子传来消息,说有人在铺子里找您?她说那位女君的虞仆说,您得到消息了,给回个信,约个时间。”

    周翎宁点点头:“好。”

    原襄回来后,第一时间就让人去铺子那里了,本想着要等两天的。

    “殿下,是谁呢?”映景不知道这件事。

    周翎宁喝着茶,笑道:“我去武江郡游玩的那几天遇到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