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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祥山。
    姜有为以便装的模样出现在了惠泽学堂。
    姜达老爷子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不在边境当你的千户,来这里干甚?”
    一个个的都闲的慌,抽个空就往这边跑,真是快烦死他了。
    姜有为行礼后就坐在老爷子的身边:“义父身子骨还是这么硬朗,真是太好了。”
    接了老爷子来到定安府城,为了不让人发现异常,他就没去看过。
    毕竟他身为边境军的千户,周围就有不少人跟着。
    后来他闲下来了,打算找机会见见义父了,结果外甥一来,把老爷子给送到这么远的吉祥山当山长了。
    看得出来,老爷子这山长当的很高兴。
    虽然满头白发,但脸上的愁容却是少了许多。
    虽然嫌弃,但姜达老爷子还是管了这位义子一杯茶水喝。
    “喝完了赶紧回去,出来办事也不能久留,让人察觉到和逮到是两回事。”
    姜达在这里当山长,如东方岳他们都是知道的。
    但只要彼此不说就是不认。
    一旦姜有为他们在这里被人发现,那就是妥妥的证据。
    姜有为道:“我是有事情请教义父,是这样的,西荒军每年都会来袭,今年人数更多……”
    “……义父,凡哥儿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这个你都不知道?”
    姜有为摇摇头:“只知道这样做是让西荒的大队人马退回去了,但想不通他这样做的意义。”
    如果自己是个知县,他甚至是只会窝在自己的小窝里不动弹。
    但小外甥动了,而且还是大动静。
    还是给他办成了。
    姜达面带怀念的道:“老七,你这千户当的太久了,连兵法都生疏了啊。”
    姜有为苦笑了一下:“……这不就来向您请教了。”
    为义父送了些东西,再就是想和老人家说说话。
    想必老爷子也很喜欢提起这个能干的外孙的。
    能让老爷子多说几句,能说外甥沈书凡老爷子肯定乐意,也能解了自己心底的疑惑。
    三全其美。
    “孙子兵法有云:上策伐谋,中策代交,下策伐兵,下下策攻城,还记得吧?”姜达老爷子开口就问。
    姜有为点头:“自然记得,但东庆这些年都是行的下下策,而且还是被动的时候居多。”
    “上等策略中以谋略战胜挫败敌人,中策是外交吓唬对手,下策是以武力将其击退而败,下下策才是攻打敌人的城池。”
    这可是他成为武将时必背的书。
    哪怕这些年没有特意拿起来继续读过,但一说起来还是有印象的。
    只不过上、中、下各策略都是伴随着大风险。
    也因此不管是北凉国、西荒国,还是东庆国,以至于最低调的苗疆国在必要的时候,大都是用的下下策。
    这些年四个国家算是相互制衡。
    倒是也没出过大乱子。
    就是这次的北凉国突然援兵西荒,有些让他们没有想通。
    姜达喝了一杯茶又道:
    “西荒国的常胜将军死了,西荒国与北凉国的交易就得重新商定,或者这里面有事情就是有关于大王子的,这或者就是他们兵马回退的原因。”
    “宇哥儿的上策用的很危险,但效果也出来了,绝对有效。”
    “这小子也是受了大罪了。”
    外孙浑身包的和个白色粽子似的,姜达老爷子也是知道的。
    是姜良志特意过来说的。
    毕竟要是听到传言,指不定老爷子有多担心。
    虽然这样也担心。
    姜有为沉默了一会儿,小声的问了一句:“义父,大将军那边,要助他成事吗?”
    这个也算是他最想问的。
    东方岳的身份姜有为已经知道了。
    作为东方皇朝的前皇帝,现在成了边境的大将军,所谋肯定小不了。
    他是武将,是东庆国的武将。
    在姜府没的时候,他就对自己这武将的身份存了疑惑。
    现在更疑惑了。
    帮,还是不帮?
    姜达老爷子站起身,在屋子里转了几圈:“他是大将军,你听他的安排,成不成事的与你一个小小的千户有什么关系?”
    “要不要我再来个病退?”
    姜达摇摇头:“应该来不及了,你都知道他的身份了。”
    “可是万一他要是让我带着姜家军助他一臂之力呢?”
    在这样的情况下,要么知道实情的姜有为成为心腹,要么就是只能成为死人。
    东方岳能带着东方皇族一夜消失,后来成为了兵部尚书家的萧家人,现在又一跃成为大将军。
    那他的心思就不会那么容易相信别人。
    没有瞒着姜有为,兴许还有着要用他来召集姜家军的打算。
    姜达老爷子斜眼瞪人:“老七你又犯傻了吧?哪里还有姜家军,姜家都死光烧光了,你手下的兵不够你带的还是咋滴?”
    “……”
    好吧,是自己有些钻牛角尖了。
    像这样低级的问题,东方岳应该不会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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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少不会如自己这么明显的直接问。
    “对了,义父,西荒国的九王子在定安府,和外甥在一块呢。”
    姜达摆摆手:“让那小子自己折腾吧,我老了想不通那么老些事情,就这一学堂的小崽子就够我忙活的,你没事就赶紧走,别打扰我教学生。”
    “……”
    姜有为留下了东西,又悄然离开。
    姜达站在屋子里,看着窗外院子里的树,独自一个人沉默了很久。
    外孙的读书水平高,武将水平也不低。
    可这样的人偏偏因为身份注定在东庆国成不了大器。
    老爷子觉得,外孙这样病得的起不来其实也是好事。
    如此就不会有人一直以为他别有用心了吧?
    东庆帝那人的疑心病向来重。
    说是把谢陆明那家伙派来打探消息,难保早就有消息送回京城了。
    自己这个改名换姓的人,能做的就是多教出一些学生。
    有用的,能用的。
    姜达去到地窖,这是他自己挖的。
    里面是姜家人的牌位。
    其中一个就是他闺女的。
    “孩子到底是长大了,丫头啊,你在天之灵要保佑他平安健康啊。”
    “你儿子改名叫沈书凡了,以后他再给你上香,你记得收,别寻思着是陌生人。”
    “臭小子还给你弄了好几门亲戚来呢。”
    “有咱们家那敢拼不要命的劲儿!”
    那个从小叫他爹的小姑娘葬送了自己的一生。
    他没有保护好她,现在也只能用微薄的不能再小的力量来护着这个孩子。
    真要说起来的话,还是外孙护着他姜家。
    当时要不是沈书凡坚持把他送出来,他是真想和姜家一块死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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