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仅仅在武昌待了一天就分道扬镳，此次武昌会面，就是简单的碰头会议，然后大家互相协调帮助。

    苏玉奉命前去西北剿匪，经略汉中，坐镇四川前线，对峙国军，

    郑大龙坐镇华东，在安徽江浙一带，积极经营，准备渡江战役。

    至于姜老爷子，则是带着大军直扑宁夏，兵锋直指马家军。

    这一次，由龙参谋长和程部首长留下来坐镇华北和长江前线。

    姜老爷子和上官政委，是这一次清剿马家军的主要负责人。

    西路军之行是老爷子一直不愿意提起的记忆，也是最痛苦的事情。

    下了火车之后，姜老爷子和上官政委赶到了部队。

    一支车队率先出发，这是属于北方军的装甲纵队机械化部队。

    吉普车在西北的戈壁滩上颠簸，车窗外，黄沙漫卷，天地苍茫。

    姜老爷子靠在座椅上，目光沉沉地望着远处起伏的沙丘，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那把旧军刀——那是西路军时期，一个战友临死前塞给他的。

    这次西征马家军，他特地把这军刀带过来了，这刀……是要杀人的。

    上官政委递过水壶：“老姜，喝口水吧。”

    老爷子摇摇头，声音沙哑：“……十二年了。”

    “当初西路军两万多人，打到河西走廊，最后活下来的不到三千。”

    他缓缓开口，像是自言自语，

    “马家军的骑兵追着我们砍，那些孩子……有些才十四五岁，连枪都端不稳。”

    他的眼前仿佛又浮现出那一幕——

    雪地里，一个小战士蜷缩着，胸口插着马刀，手里还死死攥着一颗石子。

    那是他带的兵，姓陈，江西人，总爱笑嘻嘻地说：

    “我不饿，这热水先给他们！”

    “姜军医，我背包里有糖，打完仗分你一颗！”

    可他的背包里，装的只是几块石子。

    上官政委沉默片刻，轻声道：“长征路上……太苦了，西征更苦。”

    姜老爷子闭了闭眼。

    “还有不少遗憾呢。”

    他说，“过草地时，有个老班长，拿缝衣针弯成鱼钩，给我们钓鱼熬汤。”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

    “后来他饿死了——因为把鱼都分给了伤员，他自己却只能啃着鱼骨头。”

    出草地的时候，那个王班长被老爷子救了。

    可长征路上，不止一个老班长。

    车厢里一片寂静，只有引擎的轰鸣声。

    上官政委攥紧了拳头。

    车猛地一颠，打断了回忆。

    远处，银川城的轮廓已经隐约可见。

    姜老爷子突然坐直了身体，眼中的浑浊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刀锋般的锐利。

    “这次回来……”他一把推开车门，狂风卷着沙粒灌进来，“我要让马家军——血债血偿！”

    车外，千军列阵，铁甲生寒。

    马家军的诞生，还得从晚清年间说起，在同治三年，西北爆发回民起义，

    马家军的先祖马海宴投身于军中，是起义反清头领马占鳌的得力干将。

    1872年的太子寺一战，马占鳌的队伍以黑虎掏心之势大败湘军，随后在马海宴与马千龄的支持下。

    他力排众议率领队伍归降清朝，使起义反清队伍保存实力。

    之后马家军随着朝廷东征西讨，成为当时清军中抗击八国联军最英勇的部队，

    再后来慈禧外逃，马家军又因护驾有功而得到重用。

    可随着清朝的覆灭，马占鳌这支逐渐没落，在民国年间淡出历史的舞台，以马海宴与马千龄为首的两支却在这时站稳脚跟。

    当时马海宴占据青海地区，在此盘踞半个世纪之久，后来形成一个强大牢固又凶残的封建军阀体系。

    而马千龄则占据宁夏地区，之后两家分别称为青马和宁马，又统称为西北马家军。

    在西北马家军中，相比起宁马，由马步芳率领的青海马家军更为凶残血腥，

    作为封建家族式的武装，它的中高级将领大都是马氏家族的本族成员以及姻亲。

    除此之外，青马主要成员以少数民族居多，不仅民风彪悍，骑术更是一绝，

    马家军虽然内部有不同派系内斗不止，但他们在面对外敌时，却又能团结一致。

    而且青马在解放之前，其社会制度原始残暴，这便造就了当地兵员嗜杀凶狠的特性。

    特别是男性到了12岁时，就被抓走当兵员接受青马的军事训练，同时马步芳也给他们灌输奴化思想。

    ……

    解放军动作这么大，马步芳的探子第一时间就得到了这个消息，再加上有军统的人从中传递消息。

    所以老马同学就给大家开了个思想大会！

    “谁占了额的地盘，额就要他的命！

    谁丢了额的地盘，额同样要了他的命！

    你们在前面打仗哩，跟俺要的枪，要的炮，要的子弹，要的人额都给！

    要什么给什么，我就要一样，地盘。”

    马步芳在动员大会上提出：

    兰州北面有黄河天堑，而南面则有群山拱卫，

    早在抗战时期，外围的皋兰山上就有着钢筋水泥筑成的碉堡群。

    另外从东至西依次是马家山、营盘岭，以及沈家岭三大主阵地，各阵地均北高南低、北大南小，易守难攻。

    凭借这些，他们一定能够击退解放军。

    姜财？一个快70岁的老不死了，到时候直接让他老死在银川。

    今天他们马家军就要打破这个抗日名将的神话！

    宁夏，野战军指挥部。

    姜老爷子站在沙盘前，手中的红木棍在银川、中卫、固原三地重重敲了敲。

    “这次剿马家军，咱们得‘一碗水端平’，所以我把你们都叫来了。”

    他环视众将，

    “不能老让二纵、三纵、六纵出风头，你们都得给老子争点气。

    任务我是争取下来了，你们要是打的不好看，那下次就别想有这种好事了。”

    几个司令员顿时像打满了鸡血一样，激动的不行，个个都拍着胸脯做出了保证。

    上官政委笑着补充：

    “郭伟的一纵、王天晴的四纵、程勇的七纵——这次你们打主攻！

    主要摧毁敌人的防线碉堡，拿下兰州，拿下银川城。

    马甲的装甲师，孙德胜的三个骑兵师，负责机动，歼灭敌军的骑兵，随时增援战场。”

    几个纵队司令眼睛一亮，拳头攥得咔咔响。

    姜老爷子紧接着又说道，

    “刚刚军委还下达了指令，对于马家军特事特办，不接受改编和战场起义，不接受有条件投降！

    要么他们无条件选择投降，要么坚决将其消灭。”

    说到最后，姜老爷子幽幽的说了一句，

    “这些家伙这么顽固，我估计营级以上的军官是不会投降的，大家好好打，不要让军委失望，也不要让司令部失望啊！”

    众人点头如捣蒜，个个都跟乖宝宝似的，表示坚决服从军委的命令，一定会落实和贯彻司令部的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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