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志胜到底还是没说什么,不过记得机械厂档案上的照片丢了,想要照片得去找李杨丈夫。
四人再次来到李杨家,好在夫妻俩都有工作,条件不错,不然想要照片可就难了。
拿到照片,几人沿着银行开始问,两边的店铺,住户,就连路上的行人也不放过,碰到都要拦住打听一二。
这种程度的打听,让张志胜叹为观止。
真细啊!
这注定是个费时费力的活,到中午,四人口干舌燥。
赵鹏飞可能话说多了,喉咙不舒服,不时嗯哼的清嗓子。
吃过午饭继续,到厂里下班时间还有一半路程没问。
李文华干脆不找旁边的住户问了,两人一边,站街道两旁拦路人打听。
直到一个衣着时尚的女人看到照片后脱口而出:“这不李杨吗。”
“您认识?”李文华并不意外,好几个路过的人都认识李杨,大多是矿山机械厂的。
女人说:“也不算认识,她和我们百货商店的张姐熟,每次来都要聊好一会。”
李文华眼前一亮,不是机械厂的,“您说的张姐全名叫什么?”
“张保珍,怎么了?”女人疑惑的问,似乎不知道李杨失踪的事。
也是,真正知道且关注的都是与李杨和李杨丈夫认识的。
问清楚哪个百货商店,以及张保珍家的住址,向女人道谢。
这是一个意外收获,因为张保珍并不在之前那些朋友名单里。
记录好后,李文华没有立即根据地址找上门,而是继续拦路打听,希望有更多的收获。
这时,对面张志胜带着一个人过来:“文华,这人说那天好像见过李杨,旁边还一个男的。”
李文华看向这人:“您确定!”
那人摇头:“不确定,都过去这么久了,要不是看照片我都想不起来。”
“那男的长什么样,多高,您还记得吗?”
那人比划了下,将手放到额头:“大概这么高吧,长什么样不记得了,我也不确定他们是不是一起的。”
“好,谢谢。”留下姓名和地址方便后面上门询问后,让人离开。
虽然看似没什么用,但多了些可能,如果真有这么个男人一起,李杨逃跑或许不是一个人,如果是遇害,那这个男的嫌疑很大。
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找出这个男的。
没有照片,没有体貌特征,只知道大概三四十岁,想找人与无头苍蝇无异。
打听是唯一的途径。
到了天黑,四人再无收获,一番汇总,李文华提出今天先去张保珍家看看,明天再继续。
打着手电来张保珍家,开门的是个男的,三四十岁,见到他们时脸色有那么一瞬间的变幻,紧张的问:“几位公安同志,有、有事吗?”
张志胜站最前面,询问道:“这是张保珍家吗?”
男人门只开了一小半,身体挡着屋内:“是,有什么事?”
“我们想找她问点事,方便进去吗?”
男人回头往屋里瞧了眼,犹豫几秒后让开:“进来吧。”
四人进屋就闻到一股香味,李文华四处打量。
奇怪,屋里布置挺简单,不像多有钱的人家,怎么还讲究的点熏香。
“士凯谁呀?”
女人从后屋过来。
李文华看到女人后有些释然,难怪家里会点熏香,这又是涂了口红,又是毛绒大衣的。
在家都这样,点熏香好像也说的通。
他问:“是张保珍同志吗?我们来找你了解下关于李杨的事。”
张保珍神色一怔,眼睛瞟向男人,“哦,好。”
李文华注意到了,向赵鹏飞挑眉,有问题。
“请问,你和李杨是什么关系?”
“就……普通朋友,她来百货商店买东西认识的。”
“哦。”李文华点点头,突然问:“你一个月工资多少?”
张保珍愣神:“有、有什么问题吗?”
李文华笑笑:“没问题,只是了解一下。”
“二 二十八。”张保珍结巴道。
李文华转头看向男人,微笑询问:“你是张保珍同志的丈夫吧,请问怎么称呼?”
他的问题没头没脑,像想起什么就问什么的尬聊。
“乔士凯。”男人还是紧张,仿佛把公安上门当成悍匪抢劫,
李文华紧接着问:“那乔同志工资多少?”
“四十多。”乔士凯搞不懂,但还是如实回道。
李文华点点头,意味深长的看着张保珍的毛绒大衣:“嗯,加起来六七十了,工资挺高的。”
两人眼神变幻,乔士凯干笑道:“还 还行。”
李文华话锋一转,盯着他问:“九天前你在哪,一天下来都做了什么?”
乔士凯一哆嗦,仿佛被吓到了,愈发紧张。
“九天前?”
他回忆片刻,苦着脸:“这 都过去这么久了,我真记不清,应该是在上班,然后下班吃饭睡觉。”
“哦,整天都在单位没出来过吗?想清楚再说,我们可是会去你单位核实的,”
乔士凯支支吾吾:“这 这个真记不清了,可能外出过吧。”
李文华看向张保珍:“你呢?”
“这,我也记不清了。”张保珍眼神躲闪。
李文华笑了:“没关系,我们公安有一种让人恢复记忆的办法,去过的人都知道。”
这时候查案很麻烦,又很简单,麻烦的是没有监控,指纹鉴定有也没有,数据库都没有,弄个仪器管毛用。
简单的是,司法程序没那么麻烦,只要怀疑就能带走,什么二十四小时,谁懂那玩意。
没有网络的年代,只能靠父母亲戚投诉,可没有关系,或者关系不够,投诉只会石沉大海,这就是现实。
什么恢复记忆的办法,乔士凯又不是傻子,立马喊道:“我在市政府工作。”
“哦?”李文华指着赵鹏飞:“知道他爸是谁吗?”
赵鹏飞脸一黑,特么,你扯我爸虎皮挡刀干嘛。
被拍开后,李文华讪讪收回手:“别说你在市政府工作,不说实话,你就说市长也没用。”
永辉咳嗽一声掩饰尴尬,觉得这逼装的有点大。
李文华没管他,拉过凳子坐下:“好好想,想不出来咱们去局里想。”
之所以如此,仿佛笃定夫妻俩有问题,是从进来到现在有太多不合理。
首先是表情和眼神,仔细观察会发现两人都透着心虚。
其次,两人的工资和消费明显不正常。
口红这玩意可不便宜,普通家庭很少用,买得起也不会买,不当吃不当喝的。
当初黑子要给萧老师买,他都惊讶,要知道那时他工资已经相当于张保珍夫妻俩的总和了,依然觉得口红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