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武福地的硝烟尚未散尽,断壁残垣间还残留着魔修与妖兽的腥臭。叶辰站在天玑殿的废墟上,手中捏着半块碎裂的阵眼水晶,指尖被锋利的边缘划破,鲜血滴在水晶上,与黑色的腐蚀痕迹交织成刺目的红。
“叶将军,清点完毕了。”影猎卫统领单膝跪地,声音沙哑,“此次魔修入侵,天武七子折损四人,弟子伤亡过半,藏经阁损毁七成,药园……全毁了。”
叶辰沉默着,目光扫过远处正在掩埋尸体的弟子,他们的动作机械而麻木,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护山大阵已破,传承千年的福地沦为废墟,连空气中都漂浮着绝望的气息。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一个沉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南宫凛身披战甲,裙摆上沾着尘土——她刚从天启城赶来,身后跟着玄铁卫的精锐。看到眼前的惨状,她秀眉紧蹙,却没有丝毫犹豫,“天武福地、青云宗、万兽谷……各自为战太久,才会被魔修逐个击破。”
叶辰转头看她,眼中闪过一丝疲惫:“你的意思是……”
“一统。”南宫凛的声音斩钉截铁,“将天武大陆所有修行福地、宗门势力,整合为一,立‘天武皇朝’,设中枢、定法度、统兵权。只有拧成一股绳,才能挡住接下来的风雨。”
此言一出,周围的人都愣住了。天武大陆的修行势力向来各自为政,别说一统,就连结盟都困难重重。影猎卫统领忍不住开口:“陛下,这恐怕……太难了。青云宗的玄水道人傲气十足,万兽谷的谷主更是孤僻成性,他们怎会甘心臣服?”
“不是臣服,是共存。”南宫凛走到一块还算完整的石碑前,拔出腰间长剑,在碑上刻下“共御外敌”四个大字,“告诉他们,要么抱团取暖,要么等着被魔修逐个吞噬。我相信,总有明事理的人。”
三日后,天武大陆各大门派的使者齐聚天武福地的临时议事堂。青云宗的玄水道人穿着月白道袍,手持拂尘,眼神带着审视;万兽谷的谷主是个身材魁梧的壮汉,腰间挂着兽牙,时不时发出低沉的咆哮;还有百草堂的堂主、铸剑山庄的庄主……十几人围坐在残破的石桌旁,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南宫女皇的意思,是要我们解散宗门,归入你的皇朝?”玄水道人率先开口,语气带着不满,“我青云宗传承两千载,岂能……”
“玄水道长。”南宫凛打断他,将一卷地图推到桌中央,地图上用朱砂标出了魔修的入侵路线,“三个月前,黑煞军团攻破云岚城;一个月前,虚空螳螂撕裂次元裂缝;七天前,魔修踏破天武福地。下一个,可能是青云宗,也可能是万兽谷。”
她的手指重重敲在地图上的“极北荒原”:“据俘虏交代,魔修的主力还在极北集结,数量是我们现在兵力的十倍。你们觉得,凭各自的山门,能挡得住?”
议事堂内鸦雀无声。玄水道人看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红点,拂尘的手抖了一下;万兽谷主闷哼一声,却没有反驳。
“我并非要解散宗门。”南宫凛放缓了语气,“宗门可保留传承,弟子可继续修行,但需统一调配兵力,共享情报与资源。危急时刻,所有力量由中枢统一指挥。”她看向叶辰,“叶将军将任兵马大元帅,统筹所有战事。”
叶辰站起身,抱拳行礼:“我叶辰在此立誓,若有私心,天诛地灭。”他的目光扫过众人,带着经历过血与火的沉稳,“我知道诸位顾虑,但看看外面的尸体,看看破碎的山门——再争下去,我们连顾虑的资格都没有了。”
百草堂的堂主是个白发老妪,她叹了口气:“老身同意。百草堂的所有药材、医者,愿归中枢调配。只要能保住这大陆,什么名声、基业,又算得了什么?”
“我万兽谷也同意!”万兽谷主猛地拍了下石桌,震得杯子都跳了起来,“只要能杀魔修,我谷中的妖兽任凭调遣!”
有了两人带头,其余人也纷纷表态。玄水道人沉默良久,最终拂尘一甩:“青云宗……愿遵皇命。”
议事堂外,阳光穿透云层,照在布满裂痕的地面上。南宫凛看着手中的宗门名册,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名字,那是天武大陆所有修行者的希望。
“传旨。”她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力量,“定国号为‘天武皇朝’,定都天启城。设军机处、民政部、资源部,即日起,所有修行势力统一编册,听候调遣。”
“另外,”她看向叶辰,眼中闪过一丝温柔,“命叶元帅即刻整编军队,在极北荒原边缘筑起防线,命名为‘镇魔关’。”
“遵旨。”叶辰的声音与她的交织在一起,仿佛一道无形的契约,将这片饱经沧桑的大陆紧紧连在一起。
三个月后,天武皇朝的旗帜插遍了天武大陆的每一座山门。曾经各自为战的修行者们穿上统一的战甲,在镇魔关前列阵;百草堂的医者们在关后搭建起连绵的医帐;铸剑山庄的工匠们日夜不停地打造兵器,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叶辰站在镇魔关的城楼上,看着关外连绵的军营,手中的猎影短刃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南宫凛走到他身边,递给他一枚新的阵眼水晶——这一次,是用各大宗门的镇派之宝熔炼而成,坚不可摧。
“准备好了吗?”她问。
叶辰点头,将水晶嵌入城楼的阵眼:“等魔修再来时,他们会知道,天武大陆,已经不一样了。”
关下传来震天的呐喊,那是来自不同宗门、不同地域的士兵们在齐声高呼:“天武不灭!皇朝永固!”
声音穿过平原,越过山脉,回荡在天武大陆的每一个角落。这不再是某个宗门的呐喊,而是一个皇朝的宣言——从今日起,我们共进退,同生死。
夕阳下,天武皇朝的旗帜猎猎作响,仿佛在向所有觊觎这片土地的敌人宣告:这里,是我们的家园。犯我者,虽远必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