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刚推门进屋，就听见卫生间传来吹风机的嗡嗡声。他蹑手蹑脚地往客厅溜，结果还没走两步，卫生间的门“唰”地拉开——滕艳兰裹着浴巾，头发半湿，手里还拿着卷发棒，眯着眼打量他。
“你干啥去了？”她鼻尖微动，眉头一皱，“身上一股档案室的霉味。”
李睿心里咯噔一下，但面上稳如老狗：“哦，单位空调坏了，修了一下午，全是灰。”
滕艳兰轻哼一声，指尖戳了戳他的胸口：“赶紧洗澡，臭死了。”
李睿瞄了眼她精致的眼线和微微泛红的唇釉，警觉道：“媳妇，你一会儿要出门？”
“不出门啊。”她转身往梳妆台走，腰肢轻扭，浴巾下若隐若现的巴黎世家黑丝边晃得李睿眼皮直跳。
“那你化妆干啥？”他声音有点虚。
“刚洗完澡啊。”她头也不回，语气理所当然。
李睿后颈一凉，预感不妙——这是要“交公粮”的前兆！他立刻战术性撤退：“那什么……家里沐浴露没了，我出去买一瓶！”
“不用。”滕艳兰“啪”地拉开浴室柜，拎出一瓶全新未拆封的沐浴露，笑眯眯道，“刚囤的。”
李睿喉结滚动，硬着头皮继续挣扎：“洗发水也没了……”
“这儿呢。”她又变魔术似的掏出一瓶洗发水，眼神危险地眯起，“还缺啥？一块说了。”
李睿冷汗直冒，急中生智：“我累一天了，先抽根烟缓缓再洗……”
“啪！”一包烟被拍在茶几上。
“打火机找不着了……”他垂死挣扎。
滕艳兰冷笑一声，拉开抽屉，“哗啦”倒出七八个打火机，一字排开：“挑一个？”
李睿腿一软，咬牙做最后抵抗：“……我、我想抽粗的华子。”
滕艳兰终于绷不住了，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咬牙切齿：“李睿！你这几天搞什么猫腻呢，天天说加班，都旷工两天了！今天要再不‘好好表现’……”她压低声音，一字一顿，“等、我、开、除、你！”
李睿咽了咽口水，卑微讨饶：“媳妇……停薪留职行不行？”
“哼，不行！”她甩开他，转身往卧室走，浴巾下黑丝边若隐若现，却丢下一句死亡警告，“你要是敢在身上抹臭豆腐……你等着啊！”
李睿看着浴室镜子里自己惨白的脸，哆哆嗦嗦摸出根烟，结果手抖得根本点不着火，最终悲壮长叹——
“在劫难逃啊……”
……
李睿瘫软在床上，像条搁浅的鱼，大口喘着气。汗水顺着他的太阳穴滑落，在枕头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他盯着天花板，眼神涣散，仿佛灵魂刚刚经历了一场马拉松。
滕艳兰侧卧在一旁，单手支着脑袋，另一只手的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在他胸口画着圈。她的呼吸已经平稳，但眼睛里还带着事后的水光，在台灯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明亮。
“李睿。”半晌，她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事后的慵懒，却又透着几分认真。
“嗯？”李睿闭着眼睛应了一声，连抬眼皮的力气都没有。
“你最近……是不是状态不太行？”她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怀疑。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在李睿头上，他猛地睁开眼睛，立刻强撑着支起上半身，“哪有？我刚才不是挺卖力的吗？”
滕艳兰轻轻“啧”了一声，手指在他锁骨上点了点：“从开始到结束，一共18分42秒。”
李睿差点从床上弹起来：“你怎么知道得这么精确？”
“特战队员的基本功。”滕艳兰挑了挑眉，“不需要计时器，我的心跳就是最准的时钟。”
李睿张了张嘴，一时语塞。他想起当年在部队时，滕艳兰确实能在没有任何参照的情况下，精准估算出五分钟内的任意时长。
“上周三那次是21分08秒，”滕艳兰继续道，眼睛微微眯起，“上周六19分23秒，今天直接跌破19分大关。”她的手指顺着他的胸膛缓缓下滑，“而且……”
李睿额头冒汗，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狡辩道：“这只是巧合吧？偶尔一次说明不了什么！况且我这成绩依旧是合格线以上的啊，甚至远超平均！”
滕艳兰冷笑：“你要是退步到平均线以下了，我早把你送去医院了！我这不是担心你没办法遏制下降趋势，防患于未然嘛……”
李睿额头冒汗，小声嘀咕：“……你也太欲求不满了吧……”
滕艳兰突然翻身坐起，真丝睡裙的吊带滑落一边，眯起眼睛，声音压低：“我也不是在乎那一两分钟，主要是感觉吧……”
“感觉怎么了？”李睿咽了咽口水。
“你最近腰没力。”她一字一顿道，“无论是节奏还是力量感，都不及预期。”
李睿心虚地移开视线：“额……有这么夸张吗？”
滕艳兰忽然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眼神锐利：“说，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在外面偷吃？”
李睿立刻举手投降：“苍天作证！我哪还有这闲心思？光家里一个都伺候不过来！”
“那为什么状态下滑这么明显？”她狐疑地打量他，“该不会是……”
李睿心里一紧，生怕她联想到停职调查的事。
“肾虚了？”滕艳兰突然问。
“啊？”李睿一愣，随即如蒙大赦，“对对对，可能是最近工作太累……”
滕艳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突然拿起手机搜索起来。
“媳妇你干嘛？”
滕艳兰笑道：“找几个偏方，给你补补！”
“额……”李睿尴尬道，“不至于不至于……”
“从明天开始，”她在他怀里安静了一会儿，突然抬头，“明天开始，每天早上跟我跑步。”
“啊？”
“晚上再加一百个深蹲，五十个俯卧撑。”她补充道，手指在他腰间掐了一把，“还有，从明天起，我给你炖枸杞生蚝汤。”
李睿眼前一黑：“……媳妇，你这是要我的命啊。”
滕艳兰露出危险的微笑，指尖轻轻划过他的喉结：“不，我这是在救你的命。”
“为了防止你‘战斗力’持续下滑，从今晚开始加练。”
“今晚还来？！”李睿声音都变调了。
“怎么？”滕艳兰已经跨坐在他身上，“有意见？”
李睿看着老婆危险的眼神，咽了咽口水：“没、没有……”
他悲从中来，仰天长叹——这日子，真是越来越难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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