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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恂恂唱个曲啊~
    栖月揽着他脖子,凑近了些,亲了下他的唇角,“不会。”

    酒味很淡,混在他清洌的气息里,并不让人觉得难以接受。

    只是她几乎没见过陆恂饮酒的时候。

    况且,他不是与陆远舟去了书房?

    陆恂喉结滚动,放在她腰上的手收紧了些,喃喃低语,“好栖月,我下次不喝了。”

    没来由的,这句话叫栖月觉得很像某种场景,妻子责备夫君饮酒,夫君连连赔不是,并保证“下次不喝了”。

    又平淡,又温馨。

    这种时刻的拥抱,反而不想聊天。尽管心里还有不确定,她不懂兄弟之间的感情与牵绊,无法插手,便叫自己不去多想。

    被他抱着,鼻息间都是他的气息,心竟慢慢安定下来。

    看着他眉眼间掩不住的疲色,她问道:

    “累的话,不如去床上睡?”

    陆恂身高体长,这美人榻她睡还好,换了陆恂便不免嫌短,何况两个人挤在一处,当真是一点多余的空间都没有。

    稍不注意都可能掉下去。

    当然,有陆大人捞着她,这点倒不用担心。

    但不舒服是一定的。

    陆恂抚摸着她的头发,“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

    相拥在一起的人最清楚。

    虽然身下早就有感觉,但叫陆恂说出口又是另外一回事。栖月抬头,看向陆大人那张神色自若的脸。

    后者没有半点尴尬窘迫之色,仿佛起反应的人不是他。从容地睁开眼睛,“我能不能上榻,得夫人说了算。”

    栖月敢以陆大人性命起誓,他口中的上榻,绝不仅仅是“上榻”!

    相处时间久了,她发现陆大人是个很没有下限的人。他可以一本正经、道貌岸然、矜持庄重地说出一些叫人面红耳赤的话。

    但或许是这具身体的潜意识在作祟?

    栖月觉得每一句话,其实她都不讨厌,甚至,她是说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欢喜。

    灵窍一开,她忽然想到什么,“陆大人,那件珍珠小衣一定是你的喜好。”

    她说的是那件埋在衣柜最底下,用珍珠穿成的里衣。

    而陆恂此刻心里想的,却是被他放在黄花梨柜子的最顶层,那个被妥善安置的,放满夫妻房中常用爱物的匣子。

    他轻笑一声,“这时候别说这种话。”

    为什么?

    不等栖月问出声,他接着道,“我饮了酒。”

    一杯也会醉。

    这种时候,是经不得一丝火星撩拨的,会失控。

    栖月识时务地闭上嘴。

    只是身下的感觉却叫她心慌,于是没话找话,“陆大人睡不着的话,我唱个曲儿哄你睡好不好?”

    她真的很热衷给人唱曲啊。

    陆恂却不想听。

    他知道她的实力。

    那时在温泉别庄,栖月中了菌子毒,一首小曲儿唱得人“神魂颠倒”,要命一般的难听。

    只是她要哄他的心意那般珍贵,他舍不得。

    于是陆恂妥协一步,“你想听什么?”

    栖月眼睛都亮起来,还有这等好事?

    “恂恂唱什么我都爱听!”

    陆恂脸上浮现出从未有过的温柔笑意,面对这样一个人儿,原则、规矩甚至道德,都无所谓。

    他当真开口,竟是一首江南小调。

    或许咬字发音不那么准确,只是陆大人声线很好听,沉着声音时带着一股别样的柔情,如温泉水,柔和地漫过心尖。

    温暖、安心。

    仿佛只要轻轻抬起手,就能触碰那被称作“幸福”的快乐,叫人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栖月慢慢闭上眼睛,她喜欢这样的时刻,希望永远都不要停。

    陆大人也果真如她所愿,一直哼唱着。

    他只会这一首,却唱得入心入肺,轻轻拍着她的背,或是抚抚她的头发,栖月窝在他的肩窝,像是小兽回到温暖安全的巢穴,世间一切都不能够伤害她。

    她渐渐睡熟了。

    也就没有听到耳边那句带着无限爱怜的叹息:

    “月月,对不起。”

    ……

    陆恂醒来的时候,光线已经彻底暗下去。

    周身仍有她的甜香,人却不知到哪里去。

    屋中没有点灯,也不知什么时辰。仔细听,右厢房能听到轻微的动静。

    陆恂翻身坐起,这才发现他身上还搭着一床锦被。天色已经热起来,给他盖被子的人担心他会热,只拿被角护住他肚子这一片。

    是时哥儿才会有的待遇。

    明明才睡醒,陆恂却觉得心情无比明朗,补过这一觉,人也精神很多。

    大约是怕影响他休息,栖月她们即便在右厢房,说话声音也不大。只是仔细分辨,他仍能听到她愉悦的笑声,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她眉眼弯弯的模样。

    他轻手轻脚走出去,没有惊动任何人。

    陆娇她们已经回去,厢房里,栖月正在教时哥儿发音,“爹——爹——”

    “看着我的嘴型,跟着念,爹爹。”

    时哥儿好乖,就那么安静地看着你,也不张嘴,眼珠黑亮。

    栖月是真的耐心,温柔而不厌其烦,引导那孩子发声。

    一遍又一遍。

    直到将孩子都说困了,张着嘴打哈欠,她才肯消停下来。

    细长的手指点点时哥儿的额头,她用一种毫无威慑的声线威胁道,“你个机灵鬼,非不肯开口是不是?明日不许玥姑姑陪你玩了。”

    从始至终,栖月都坚信时哥儿只是太聪明,而非天生有残。

    陆恂自己没有多少关于母爱的经验,可当看到时哥儿握着栖月的手,“啵”的一声亲吻她的面颊,栖月粲然一笑时,仿佛生活也同时吻上了他。

    陆恂的心忽然就变得很软,像一颗饱满又软烂的果实,有些酸还有些涨。他从来觉得栖月弱小,需要他的庇护,可就在这一刻,他看到了独属于女子的坚韧力量。

    蒲苇韧如丝,果真如此。

    这一回,时哥儿先看到他。

    这孩子是真聪明,哒哒哒跑过来,抱住他的腿,一双眼睛亮晶晶,仿佛求救一般。

    于是,陆恂很没有原则地对上前来的栖月道,“明天再教好了。”

    没办法,谁叫他心情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