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闻氏。
“多谢两位小友仗义出手,救我儿一命!”
宗族大殿,太上长老闻擎空虎目含泪,向陆夜、李御作揖道谢。
神色间,尽是感激。
“前辈无需客气,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
李御作揖还礼。
这次能够把重伤昏迷的闻天至带回兰陵闻氏,让李御也如释重负。
“两位小友,能否说一说,你们在前来我族的途中,经历了什么?”
闻行烈问道。
他是兰陵闻氏族长。
除了他和闻擎空之外,兰陵闻氏其他大人物,也都在场。
李御略一思忖,道:“路途上,我们一直在被北城姚氏的强者阻截。”
说着,他把云木山一战、文水城一战简单扼要地说出。
一些细节则隐瞒下来。
饶是如此,依旧让兰陵闻氏那些大人物动容不已。
“这姚家,简直欺人太甚!!”
有人震怒,脸色铁青。
“到如今,他们这是完全不把我族放在眼中了!”
有人长叹,悲从心来。
过往八千年,我族遭受三场弥天大祸,每一次,都要被北城姚氏、灵阙安氏趁火打劫,落井下石!
到如今,他们兰陵闻氏已不是元气大损,而是宗族根基都已动摇,遭受到严重的生存危机。
“可……我们又能怎么办……”
有人愁眉苦脸。
场中气氛沉闷压抑。
便是陆夜和李御,都能强烈感受到,整个兰陵闻氏上下,笼罩在一种愁云惨淡、风雨飘摇的氛围中。
连那些大人物们,都无力化解当前局势,可想而知,过去这一段时间,闻氏其他族人,该承受着何等巨大的压力。
“两位小友,恕我冒昧问一句,你们仅仅玄元境修为而已,具体是如何突破姚家重重阻截的?”
一个紫袍金带,威仪十足的老者开口。
闻仲然。
兰陵闻氏太上二长老。
如今在兰陵闻氏,也只剩下闻仲然、闻擎空、闻行烈以及另外两位天极境大能坐镇。
加起来,也仅仅只有五人。
其他十余位天极境大能,都已经在过往三次弥天大祸中,沦为诡灵。
“我和堂弟掌握有一些底牌。”
李御不动声色道,“至于是什么底牌,恕我不能相告。”
闻仲然眉头皱起,“在千秋福地,除了三大飞升势力的强者之外,任何人只要动用超出玄元境层次的外物,都会遭受天谴,莫非……小友你的底牌还能抵挡天谴?”
言辞间,已带着一种质问的意味。
李御心中有些不舒服。
还不等他说什么,闻擎空已怒斥道:“仲然!有你这么问的吗?仙游李氏的底蕴,可不逊色于我族!”
闻仲然叹道:“我族如今已是内忧外患,处境窘迫,我只是想了解更多的细节,来推测一下北城姚氏会否采取进一步行动。”
“那也不能这么问!”
闻擎空冷冷道,“若不是这两位小友,吾儿闻天至早被姚家的人抓走了!”
眼见两位太上长老发生争执,其他人连忙相劝。
“两位小友,你们姑且先在我族住下。”
族长闻行烈道,“我族处境就是再不堪,也必不会让两位受半点委屈。”
说罢,就安排人带着陆夜、李御离开,为两人安排落脚歇息之地。
待两人离开后,闻擎空忽地道:“李御、李缺二人前来千秋福地,是为了先天五蕴符。如今在我族,就有一个先天五蕴符……”
他目光看向族长闻行烈,“族长,能否破例,将此宝赠予这两位小友?”
“不行!”
不等闻行烈开口,闻仲然已断然道,“按照宗族规矩,只有闯过宗族‘炼道窟’第九层的族人,才有资格获得先天五蕴符!宗族的规矩,岂能随便就改变?”
其他一些大人物也点头。
先天五蕴符太过稀罕贵重,便是在兰陵闻氏,都属于绝世瑰宝,族中不知多少眼睛都盯着此物。
若就这样赠给两个外人,宗族上下,绝大多数人恐怕都不会答应。
不过,闻擎空并未让步,沉声道:“那就让他们去闯炼道窟,如何?”
“非我族人,岂能去闯炼道窟?”
闻仲然质问,“诚然,我族和仙游李氏有交情,他们这次更是救了你儿子,可也不能因此坏了规矩吧?”
闻擎空脸色阴沉下去。
见此,族长闻行烈道:“过去三百年,宗族拥有玄元境修为的族人,没有一人能闯过炼道窟第九层。”
“既然如此,不妨给两位小友一个机会,允许他们去闯炼道窟。”
“若能闯过,先天五蕴符就赠给他们,相信到时候,宗族上下也不会说什么。”
“诸位意下如何?”
众人见此,陆续都答应下来。
只有闻仲然冷冷道:“族长既然做出决断,我自不会反对,不过,机会只有一次,若败了,就不能再去尝试!”
闻行烈点了点头,看向闻擎空,“太上长老意下如何?”
闻擎空道:“可以。”
旋即,他目光一扫大殿其他人,“我有话要和族长单独聊一聊,诸位若无事情,可以离开了。”
当即,一众大人物散去。
“吾儿闻天至前往接引李御、李缺这件事,整个宗族只有寥寥一小撮人知道。”
闻擎空脸色阴沉,“可他却在路上遭受到来自北城姚氏的埋伏,族长就不觉得,此事有问题?”
闻行烈眸光闪动,“太上长老怀疑,宗族有人泄露了此事?”
闻擎空道:“除了这个原因,我实在想不出,吾儿为何会遭受这样的埋伏!”
闻行烈叹了一声,“宗族风雨飘摇,人心惶惶,如今世上都在流传,咱们兰陵闻氏用不了多久,就将大厦倾塌,全族覆亡。”
闻行烈声音变得低沉,“这等情况下,难免会有人骨头太软,为了活命,而选择向外敌妥协。”
闻擎空眼眸一凝,“族长早察觉到这些事情?”
闻行烈点了点头,“最近一段时间,有很多人劝我,有的劝我向灵阙安氏低头,寻求灵阙安氏的庇护。”
“也有人劝我率领宗族上下,向北城姚氏投诚,来换取宗族延存的机会。”
闻行烈怅然一叹,唇边浮现出一抹浓浓的讽刺。
“八千年,三场弥天大祸,不仅仅只是让我族元气大损,根基动摇,更是压弯了不少族人的脊梁骨!”
“他们都怕了,怕沦为盘中餐,怕宗族覆亡,跟着遭难……”
说到这,闻行烈扭头看向闻擎空,“这等情况下,有人选择出卖闻天至,倒也不让人意外。”
闻擎空脸色铁青,胸腔憋闷,心生说不出的悲凉和愤怒。
堂堂兰陵闻氏,何至于竟沦落到这等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