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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9章 洗衣粉面世,陈光阳又要牛逼了!
    “师父……”李铮吸溜着冻出来的清鼻涕,声音带着点怯。

    “那…那刘猛子他们……”

    “甭搭理。”陈光阳头也没回,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模糊,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往后在靠山屯地界,没人敢动你一根汗毛。

    记住,腰杆子挺直了,我陈光阳的徒弟,不兴那哭哭啼啼的怂样。”

    “嗯!”李铮用力点头,把怀里冰冷的猪腿抱得更紧了些。

    仿佛抱着的是师父给的底气。

    屯子口的炊烟在灰蒙蒙的天色里格外显眼。

    刚拐过山弯,就看见王大拐拄着他那根枣木拐棍,正站在村口碾盘上张望。

    一瞅见陈光阳和他身后拖着的爬犁,还有那个抱着猪腿的半大小子,老脸立刻笑开了花,褶子都挤到了一块儿。

    “哎呀我的光阳大侄!你可算回来了!”王大拐一瘸一拐地紧走几步迎上来,声音洪亮,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嚯!好家伙!这么大两头野猪!这趟山没白钻啊!”

    他凑近了看爬犁上的肉山,眼睛放光,“这膘!这肉头!够肥实!”

    陈光阳把爬犁绳子往地上一撂,拍了拍身上的雪沫子:“王叔,瞅瞅,这两头泡兰子,够不够咱们屯子元旦乐呵乐呵?”

    “够!太够了!”

    王大拐一拍大腿,嗓门拔得更高了,震得旁边老槐树枝上的积雪簌簌往下掉。

    “他妈的,比咱们自家圈里那猪起来还肥实!光阳啊,你可真是咱们靠山屯的福星!这肉,香!肯定香!”

    他围着爬犁转了一圈,又看向李铮,“这娃是……?”

    “我新收的徒弟,李铮。”

    陈光阳把李铮往前推了推,“小子,叫王主任。”

    李铮有些拘谨,抱着猪腿,笨拙地鞠了个躬:“王…王主任好!”

    “哎!好!好小子!”王大拐上下打量着李铮,看他虽然穿着破旧单薄。

    小脸冻得发青,但眼神清亮,透着一股子倔强劲儿,心里就有了几分好感。

    “光阳收徒弟了?这可是大事儿!行,一看就是个好苗子!往后在靠山屯,有啥事儿就找你王爷爷!”

    “谢谢王爷爷!”李铮心里一暖,声音也大了些。

    “王叔,”陈光阳指了指爬犁。

    “这两头猪,够吃了。我看也别等元旦了,趁着新鲜,今儿就招呼大伙儿,整一顿杀猪菜!热闹热闹!”

    “中!太中了!”

    王大拐兴奋得拐棍直戳地,“我这就去吆喝!二埋汰!三狗子!死哪去了?赶紧滚出来干活!”

    王大拐那破锣嗓子一喊,整个靠山屯都仿佛活了过来。

    很快,屯子里就响起了他中气十足的吆喝声,透过大队部那破喇叭,传遍了家家户户:

    “靠山屯的老少爷们儿!小媳妇老太太!都听好了啊!陈光阳同志!咱们屯的大功臣!

    上山打回来两头大野猪!肥得流油!光阳说了,今儿个咱们全屯子吃杀猪菜!乐呵乐呵!

    各家各户,有力气的都上大队部院儿集合!烧水的烧水,磨刀的磨刀!麻溜的!来晚了可没热乎的!”

    这消息像长了翅膀,瞬间点燃了靠山屯的寒冬。

    家家户户的门“吱呀”打开,男人们披着棉袄叼着烟卷往外走,女人们系着围裙端着盆,小孩子们更是欢呼雀跃,像一群出笼的小鸡崽,叽叽喳喳地朝着大队部涌去。

    沉寂的屯子瞬间沸腾起来,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过年般的喜庆。

    陈光阳没急着去大队部,先带着李铮回了自己家。

    推开熟悉的院门,沈知霜正挺着大肚子,坐在炕沿边缝补着三小只磨破的棉裤膝盖。

    听见动静抬起头,看见陈光阳和他身后那个抱着猪腿、冻得瑟瑟发抖的半大孩子,愣了一下。

    “回来了?咋还带个孩子?”

    沈知霜放下针线,扶着腰站起身,眼神里带着询问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媳妇,这是我刚收的徒弟,李铮。”

    陈光阳把李铮让进屋,带上门挡住外面的寒风,“小子,这是你师娘。”

    李铮看着眼前这个眉眼清丽、气质温婉,即使挺着大肚子也难掩风韵的女人,有些手足无措,抱着猪腿又想鞠躬:“师…师娘好!”

    “哎,好孩子。”

    沈知霜看着李铮冻得发紫的小脸和单薄的衣裳,心里一软,“快把东西放下,冻坏了吧?上炕头暖和暖和!”

    她说着就去拿暖水瓶倒热水。

    陈光阳把李铮怀里的猪腿和猪皮接过来,放到外屋地的案板上,又把后腰上拴着的小猪崽解下来,暂时关进仓房。

    他简单把遇到李铮的经过,包括刘家屯那档子事儿说了说。

    “……这小子有股子狠劲儿,差点让泡兰子拱了也没扔了弓,是个打猎的料。我看他孤苦伶仃,就收了。”

    陈光阳端起媳妇倒的热水,咕咚灌了一大口。

    沈知霜听着,看向炕沿边捧着热水小口啜饮、依旧有些拘谨的李铮,眼神更柔和了:“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家里……还有啥亲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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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铮捧着搪瓷缸子的手紧了紧,低着头,声音闷闷的:“没…没了。爹娘都没了,就剩一个妹妹……”

    陈光阳和沈知霜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行了,以后靠山屯就是你家。”

    陈光阳大手一挥,语气不容置疑,“回头让你王爷爷给你把户口迁过来,落靠山屯!往后跟着我,饿不着你和你妹妹!”

    李铮猛地抬起头,眼圈瞬间就红了。

    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是用力地点着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沈知霜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怕,到了这儿就跟到家一样。先去大队吧,那边热闹,让你师父给你找身厚实衣裳换上,别冻着了。”

    陈光阳在仓房里翻腾了一会儿,找出一套自己前两年穿的旧棉袄棉裤,虽然打着补丁,但洗得干净,也厚实。

    “凑合穿,回头让你师娘给你改改。”

    李铮接过带着皂角清香的棉衣,只觉得那温热从手心一直暖到了心窝里。

    等陈光阳带着换好衣服、显得精神了不少的李铮来到大队部时,整个院子已经热火朝天,人声鼎沸。

    院子中央,用粗木头临时搭起了两个结实的架子。

    二埋汰正在切肉。

    三狗子则带着几个壮小伙,正吭哧吭哧地抬着一口巨大的铁锅往临时垒砌的灶台上架。

    锅底下,粗大的劈柴烧得噼啪作响,火苗子窜得老高,映得周围人脸膛通红。

    “光阳哥!你可算来了!”二埋汰一看见陈光阳,立刻咧开大嘴,“光阳哥,看我切得薄厚咋样!”

    他又看到陈光阳身后的李铮,眼睛一亮:“哟!这小兄弟谁啊?长得挺精神!”

    “我新收的徒弟,李铮。”

    陈光阳介绍道,“小子,这是你二埋汰叔,那是你三狗子叔。”

    “二埋汰叔好!三狗子叔好!”李铮赶紧叫人。

    “哎哟!光阳哥收徒弟了?这可是大喜事儿啊!”

    三狗子也凑了过来,围着李铮转了一圈,拍拍他肩膀,“行!小子看着就机灵!往后跟着你师父好好学!准没错!有啥事儿找你狗子叔!”

    二埋汰更是自来熟,一把搂住李铮的肩膀:“小子,有眼光!认了光阳哥当师父,那以后在靠山屯,横着走!哈哈!一会儿杀猪菜,叔给你捞块最肥的肉!”

    李铮被二埋汰的热情弄得有点不好意思,但心里却暖烘烘的。

    他能感觉到,靠山屯的人,和以前遇到的那些人都不一样。

    王大拐拄着拐棍,像个总指挥似的在院子里转悠,指挥着:“三狗子!水烧开了没?赶紧的!!

    老李头!酸菜切好了没?多放点!还有粉条子!泡上!泡上!”

    妇女们也没闲着,围坐在几个大盆边。

    刮猪头的,切酸菜的,泡粉条的,说说笑笑,热闹非凡。

    孩子们在人群里钻来钻去,追逐打闹,不时被大人呵斥一声,又嬉笑着跑开。

    整个大队的院子,热气腾腾,肉香、柴火香、酸菜香混杂在一起,驱散了冬日的严寒,洋溢着一种质朴而浓烈的欢乐。

    大块的猪肉被分割好,一部分直接下锅炖煮,一部分被妇女们拿去切薄片,准备做蒜泥五花肉。

    猪头、猪蹄、猪下水被单独处理,这些都是杀猪菜里的精华。

    铁锅里,大块的带皮五花肉、猪骨头在翻滚的开水里焯去血沫,捞出备用。

    重新换上一锅滚开的水,焯好的肉和骨头“噗通”一声下了锅,随着葱段、姜块、几粒花椒大料,大火猛炖起来。

    很快,浓郁的肉香就霸道地弥漫开来,勾得人肚子里的馋虫直叫唤。

    另一边,酸菜丝已经切得细细的,用清水淘洗了几遍,攥干水分。

    等锅里的肉炖到七八分熟,酸菜丝被“哗啦”一下倒进锅里。

    酸菜的清爽立刻中和了猪肉的油腻,两种香味奇异地融合在一起,变得更加诱人。

    宽粉条子也泡软了,下进锅里,吸饱了汤汁变得晶莹剔透。

    十几张从各家各户凑来的大桌子在院子里摆开,长条板凳也摆得整整齐齐。

    大锅里的酸菜猪肉炖粉条“咕嘟咕嘟”冒着泡,香气四溢。

    切好的白肉片肥瘦相间,码得整整齐齐。

    还有拆骨肉蘸蒜泥、熘肝尖、爆炒肥肠、蒜泥护心肉……

    一道道硬菜被端上桌。

    王大拐站在碾盘上,敲了敲手里的搪瓷缸子,清了清嗓子:“咳咳!老少爷们儿!静一静!静一静!”

    喧闹的院子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王大拐,脸上洋溢着笑容。

    “今天!咱们靠山屯双喜临门!”

    王大拐声音洪亮,“第一喜!咱们的财神爷,陈光阳同志!上山打回来两头大野猪!让咱们全屯子提前过年,吃上这顿热乎的杀猪菜!”

    “好!”人群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和掌声。

    “第二喜!”王大拐指向站在陈光阳身边的李铮,“咱们光阳!收徒弟了!

    就是这小子,李铮!往后,他也是咱们靠山屯的人了!大家伙儿,欢迎不欢迎?!”

    “欢迎!!”吼声震天响,无数道友善的目光投向李铮。

    李铮的脸涨得通红,激动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只能用力地鞠着躬。

    “行了!废话不多说!”王大拐大手一挥,“开整!都给我可劲儿造!酒水管够!”

    “嗷!开吃喽!”孩子们欢呼着冲向桌子。

    大人们也笑着入座。一时间,碗筷碰撞声、咀嚼声、说笑声、划拳行令声,汇成了一曲充满烟火气的交响乐。

    陈光阳和沈知霜带着李铮,还有三小只,跟王大拐、二埋汰、三狗子他们坐了一桌。

    大龙、二虎、小雀儿早就馋坏了,眼巴巴地盯着桌上的肉。

    陈光阳给李铮夹了一大筷子肥瘦相间的白肉:“吃!别拘着!在咱自己家,放开了吃!”

    李铮看着碗里堆成小山的肉,鼻子发酸,用力地点点头,夹起一片白肉,蘸了点蒜泥酱油,塞进嘴里。

    肥肉的油脂在口中化开,瘦肉的纤维带着嚼劲,混合着蒜泥的辛辣和酱油的咸鲜。

    一种从未有过的、属于“家”的满足感瞬间充斥了他的口腔和胸腔。

    他大口地吃着,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掉进了碗里,混着肉一起咽了下去。

    二埋汰和三狗子看着李铮埋头猛吃的样子,相视一笑。

    二埋汰端起酒碗:“来!光阳哥!嫂子!王叔!还有李铮小兄弟!走一个!庆祝咱们靠山屯添丁进口!日子越过越红火!”

    “走一个!”众人纷纷举碗,连三小只也举起了装着开水的搪瓷缸子。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更加热烈。

    二埋汰喝得脸红脖子粗,兴致高涨,拉着三狗子就站了起来。

    “光阳哥!王叔!今儿高兴!俺跟狗子给大伙儿助助兴!整一段!”二埋汰扯着嗓子喊。

    “好!”众人齐声叫好,掌声雷动。

    二埋汰清了清嗓子,捏着嗓子,扭着腰,学着女人的腔调就唱了起来:

    “正月里来是新年儿啊~”

    三狗子立刻接上,粗着嗓子:“大年初一头一天儿啊~”

    “家家团圆会儿啊~”

    “少的给老的拜年儿啊~”

    ……

    一段地道的东北二人转《小拜年》,被二埋汰和三狗子唱得活灵活现,一个扭捏作态,一个憨厚捧哏。

    逗得满院子的人前仰后合,笑声不断。连一向沉稳的沈知霜也忍不住掩嘴轻笑。

    三小只更是兴奋得不行,大龙和二虎学着二埋汰的样子扭屁股,小雀儿则拍着小手,奶声奶气地跟着哼调调。

    李铮看着这从未见过的热闹场景,脸上也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暂时忘却了所有的苦难。

    就在这欢乐的气氛达到顶点时,院门口一阵骚动。

    只见王行和大辣椒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和兴奋,甚至顾不上满院子的人,径直冲到陈光阳和沈知霜他们这桌。

    “光阳哥!知霜嫂子!成了!成了!”王行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变调。

    热闹的场面为之一静,大家都看向他。

    “啥成了?你慢点说。”王大拐问道。

    王行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但眼睛依旧亮得惊人:“洗衣粉!咱们硫磺皂厂……洗衣粉!试制成功了!洗得贼干净!泡沫又多又细!比肥皂好用多了!”

    “啥?!”陈光阳猛地站起身,酒意瞬间醒了大半,眼神锐利如电,“你说洗衣粉?真成了?”

    “真成了!”王行用力点头,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用油纸包着的小包,打开,里面是一些灰白色的粉末。

    “就这个!我们按光阳哥你之前提的思路,调整了好多次配方,这次终于成了!

    用温水一化开,洗衣服全是沫子,去污力杠杠的!搓几下就干净!还不伤手!”

    沈知霜也站了起来,接过那包粉末,用手指捻了捻,又凑近闻了闻,只有一股淡淡的碱味和皂香,没有硫磺皂那种明显的硫磺味。

    她眼中也迸发出惊喜的光芒:“太好了!王行!你们辛苦了!这可是大事!”

    王大拐虽然不太懂洗衣粉是啥,但看陈光阳和沈知霜的反应,就知道绝对是好东西,也跟着激动起来:“好!好啊!这是又要出新鲜玩意儿了!硫磺皂还没卖够呢,这又来个洗衣粉!哈哈哈!光阳啊!你这脑子,真是没白长!”

    院子里的人也都听明白了,顿时爆发出更大的欢呼声!

    “洗衣粉?洗衣服用的粉?”

    “比肥皂还好使?”

    “那敢情好!以后洗衣服不用费劲搓了!”

    “光阳哥就是厉害!啥都能整出来!”

    二埋汰和三狗子也忘了唱二人转,凑过来看稀奇。

    李铮看着那包灰白色的粉末,再看看周围激动的人群,虽然不太明白这东西具体有多重要。

    但他能感觉到,这一定是件能让靠山屯变得更好的大事!

    他看着师父陈光阳在灯光下显得格外高大的身影,更加觉得无比崇拜了!

    陈光阳咧了咧嘴:“你小子有点东西,有点出乎我意料了!”

    “来,一起吃,吃完了,咱们去研究一下那洗衣粉是怎么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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